李瑞希整個人都處于缺氧狀態,向興發了好幾條消息她才回神。</br> 李瑞希：我現在去錄節目，等我回來帶你打游戲，都是自家人以后要打什么游戲跟我說,別客氣。</br> 向興：受寵若驚早知道我就多存點秦烈大尺度照片了！</br> 向興：主播你等著，我下次見到他就給你拍，你喜歡什么風格的？這種露肉的還是穿正常衣服那種不露肉的？對了，我這還有一張人獸的。</br> 李瑞希：……</br> 尺度一下子跳這么大？對她這種少女太說是不是太生猛了？</br> 向興：圖</br> 李瑞希差點噴飯，所謂的人獸就是秦烈牽著搜救犬的照片，圖中秦烈穿著黑色背心，寬松的褲子,冷硬之余有幾分少見的性感，他牽著的黑色大狗看著也十分精神,連眼神都透著彪悍，跟主人氣質一樣一樣的，不像貝塔，典型的外強中干。</br> 向興：怎么樣？這尺度如何？</br> 李瑞希：以后咱就走這種路線，足夠低調。</br> 太高調的心臟受不了。</br> 向興表示了解。</br> 下午時谷晗帶她們去機場，這次錄制的是菠蘿臺的王牌節目，有十幾年歷史了，一般藝人有活動都去這邊宣傳。一個多小時的飛行后,當天晚上他們到了錄制當地。</br> 嚴蜜跟李瑞希一樣都是單身狗,倆人除了吃就是吃。菠蘿臺所在地的小吃和火鍋很出名。</br> 李瑞希怕影響嗓子，沒敢吃一點刺激的東西,就這樣，倆人回來時也差點扶墻。</br> 氣得谷晗命令她們第二天只準喝粥。</br> 李瑞希賤賤地攤手，一臉誰在乎的表情，反正吃都吃了,爽都爽了，管你怎么罵。</br> 嚴蜜雖然是平臺的頭部主播，排名卻算不上前幾，比她業務做的大的女主播多的去了，所以她上這種節目顯得心虛，李瑞希也心虛，她雖然名氣大，卻沒有娛樂精神，偏偏是個娛樂主播，在網上聊天時還挺沙雕，萬一現場無聊又沒趣，怕粉絲幻滅。</br> 傷害小朋友的心總是不好的。</br> 嚴蜜干脆把她拉到鏡子前，“看到了嗎？”</br> “啊？”</br> 鏡子里是一張精致得挑不出錯的臉。</br> “看看自己的臉，自己的腿，自己的胸，有這身材，咱還要什么娛樂精神？正常表現就行，臉美是王道，長得漂亮你做什么人家都原諒你。”</br> 李瑞希持懷疑態度，行吧，大不了就互相傷害嘛，反正其他主播說不定跟她心態一樣。</br> 哪個網紅不怕鏡頭哦？</br> 這樣想，她又高興了。</br> 公司能搞到兩個名額，實屬不易，必須利益最大化，江嶼森很重視這次活動，跟來幫她們打點。</br> 之后彩排、化妝、溝通……</br> 總的說來還算順利，看到現場到了這么多主播，李瑞希徹底放心了。</br> 這么多人，藝人聊一句，加上幾個主持人，畫面都拍不完，她除了唱歌，應該沒什么機會講話才對。</br> 但她沒想到，主持人就愛找她聊天。</br> 除了那幾個購物主播外，就她被問得最多，她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哪一點入了主持人的眼。</br> 好幾次她站在角落里不說話，用腳尖戳地，卻被主持人拉到鏡頭里。</br> 總之，就是不讓她逃避鏡頭。</br> 她有問必答，有時候沒想搞笑，可大家竟然很給面子地哈哈大笑。</br> 比如說主持人問：“希瑞，聽說你的手買了千萬保險，是主播圈唯一一個給手買保險的人，大家都說你手速是出了名的快，你能不能說說手速快在生活中有什么好處？”</br> 主持人肯定會提保險的事，畢竟這是爆點和宣傳點。</br> 李瑞希都懂。</br> 她想了下，認真道：“這個還真有，每年春運時我都幫人搶票，因為我手速快，每次都能幫人買到很多張。”</br> 現場很給面子地哈哈大笑，李瑞希甚至懷疑觀眾都是請來的，也太善良了吧？</br> 她漸漸放松下來，后來她說了一些打游戲的搞笑事，主持人幽幽道：“你這樣還上了南城大學，這說明什么？說明我們希瑞該玩的時候玩，該學的時候學，能知道自己時時刻刻在做什么。”</br> 李瑞希點頭：“是啊，因為打游戲荒廢學業是不行的，大家千萬不要學我。”</br> 后面李瑞希唱了一首開始喜歡你，這是她練習了好久的情歌，雖然音調不算高，卻特別難唱，還好她的聲音能駕馭，清透又帶著特色，能高能低，唱出來的感覺很不錯，她還挺滿意的。</br> 這是為購物節打造的主播專場，嚴蜜這類主播當然也受到了熱情的盤問，現場教大家網購，說直播趣事，說直播的心酸，聊聊主播的日常生活，種草過哪些好用的東西什么的。</br> 嚴蜜還展示了自己的化妝絕技，把李瑞希拉過來當模特，李瑞希又被迫出鏡了一次。</br> 最后主持人不忘追問：“我替希瑞的粉絲問一句，希瑞有男朋友嗎？”</br> 李瑞希淺笑：“沒有啊。”</br> “哇，我再提廣大粉絲問一句，希瑞喜歡什么樣的男生？”</br> 當然是秦烈那種身材好、有腹肌、有男人味的了。</br> 憑什么男人能對女人身材有要求，女人就不能要求男人？</br> 但這話不能說。</br> 李瑞希認真想了一下，歪著頭笑：“那一定是能保護我的男生。”</br> 她說話溫溫柔柔，主持人笑起來：“現在電視機前不知道多少男粉絲在喊我愿意呢！”</br> 錄制比李瑞希想象中順利，最起碼她是這樣認為的，錄制結束她特地留下來感謝主持人，誰知主持人竟笑道：“我是你粉絲，經常看你打游戲，每次不工作的時候就追你直播。”</br> 李瑞希笑了，“我也是你粉絲啊。”</br> “這不會是官方互吹吧？”</br> “絕對不是，你記不記得你10年前和影后xx錄制節目時，穿過一件米色毛衣，那時候我才15歲，當時就覺得這大哥哥好溫柔，從那時候我就喜歡你了。”這是真話。</br> 主持人自己都不記得穿過這樣一件毛衣。</br> 倆人笑著聊了很久，氣氛特別好，自此，李瑞希的心算徹底放下了，不管她表現得怎么樣，這件事算過了，不然心里總裝著事，特別緊張，不過這次倒是個不錯的歷練，最起碼她現在唱功進步了，對著鏡頭也自然不少。</br> 更重要的是，又可以哈皮吃火鍋咯！</br> 一天沒吃飯，江嶼森難得善心大發帶她們出去吃火鍋夜宵，本地的火鍋十分地道，看著跟南城的也差不多，可那蘸料就是夠味，配著蒜末、花生碎、牛肉醬、干碟、老干媽、蔥花，再澆一勺熱騰騰的辣油進去，涮著剛從鍋里撈出來的羊肉卷，一口下去，滿足的不行。</br> 李瑞希和嚴蜜都愛吃辣，倆人吃的嘴都紅了。</br> 嚴蜜：“你覺得這家比我們經常吃那家怎樣？”</br> 李瑞希：“比那家好吃，那家火鍋雖然味道好，但辣的人不舒服，這家辣的人很爽。”</br> “我也覺得，下次我們四人再飛來吃？”</br> 李瑞希嘴里塞著東西，含糊不清：“可以啊，要是好帶就打包帶點回去給她們了。”</br> 她們四人最愛吃火鍋，到哪都約火鍋，不管是以前窮的時候還是現在有錢了，法國餐廳、網紅餐廳偶爾也去，嘗了卻都不是那個味，還是火鍋必不可少。</br> 嚴蜜刷手機，忽而愣了一下，“我們南城有一家發生火災，死了5個人。”</br> “什么？”李瑞希放下筷子，自打關注秦烈之后，對這種消息就格外敏感，靠近屏幕，新聞的大字標題用冰冷的數字無情提醒著一家五口去世的事實。說是這家人睡著時不知怎的發生火災，因為發生在夜里，等對面樓發現時已經燒得很大了，報警后消防員很快趕到火災現場，可因為火勢太大，最終爺爺奶奶，年輕夫妻，還有個5歲的孩子都沒了。</br> 那個5歲的小孩本來已經被消防員救出來了，可出來后沒搶救回來。</br> “這圖片上的消防員是不是秦烈？”</br> 圖片上的消防員滿身泥水，皮膚發黑，可那深邃的眉眼，冷冽的眼神，和緊抿的唇角。</br> 是她熟悉的。</br> 他手中抱著個孩子，沒人會懷疑他花了很多功夫才把這孩子救出來，但這孩子躺在他懷里，手臂垂著，顯然沒了呼吸。</br> 他的眼神比平常更沉了。</br> 李瑞希忽然就沒了胃口。</br> 她每次看社會新聞，看到這種人間慘劇心里就很難受，前幾天還有人跳樓砸死了爺孫倆，她看到這種消息總會心中一痛又無可奈何，如果只是看新聞報道就已經這樣難受了，那么這些在烈火中滾打的消防員們，沖進火場救人卻沒把人救回來，讓這么小的孩子死在自己懷里。</br> 那種感覺應該很難受吧？</br> 哪怕他們心理素質再強，也不可能毫無波動。</br> 江嶼森沉默片刻，才挑眉看李瑞希，“真喜歡那個消防員？”</br> 江嶼森這人白手起家創辦了公司，她們剛到公司時公司發展也很艱難，好在幾年下來，她們紅了，江嶼森也熬出頭了，說起來他們也算是共患難過的，江嶼森對她們幾人一向不錯的。</br> “嗯呢。”</br> “不會就看上人家臉了吧？”江嶼森挑眉。</br> 李瑞希一愣，義正言辭：“胡說，我是那么膚淺的人嗎？我明明是饞他身子。”</br> “……”</br> 幾人都被噎了一下，江嶼森一臉“我還小瞧你”的表情，嗤了聲：“行，那是塊硬骨頭，你要能啃下來算你有本事，不過他那種性子的，真要能啃下來對你也不會差，就是消防員是高危職業，你要想好了，回頭別讓你爸殺到我公司要我賠。”</br> 李瑞希心說她爸什么時候殺到公司過？他爸那高中老師的手伸不到這里。</br> 這江嶼森愛說冷笑話的毛病就沒變過。</br> 后面她沒什么興致吃火鍋了，回去時夜已深，但她知道秦烈肯定沒睡。</br> 她發語音：“秦隊，睡了嗎？”</br> 秦烈竟然真回了：“怎么？你家狗又想跟我聊聊？”</br> 嘖！諷刺意味真濃，李瑞希微微抿唇：</br> “我在別的城市錄節目呢，我家狗想不想跟你聊聊，這得問它。”</br> 她又發來幾條語音。</br> 秦烈嗤了聲，扔掉手機，不再讓任何光線出現在這黑夜的房間里。</br> 黑夜中，他頭枕在手臂上，盯著屋頂莫須有的一點，腦海中浮現出火場的畫面。</br> 他其實已經很少出現這么大的心理波動，剛當消防員的第一年，他總想出任務，想去打火，想救人，想當英雄，后來愿望滿足了，他遇到了幾次大火，從慘烈的車禍現場救人，處理過幾次跳樓人的尸體，心再也不平靜，出現了很多心理問題，再然后這種情況遇到多了，雖然不至于麻木，卻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別人的苦總要往自己心里塞。</br> 那一年，老領導跟他說，干這行不僅要有過硬的身體素質，還要有過硬的心理素質。</br> 這些年他手下不少人來了走，走了來，消防員這個職業不太能留下人，除了因為訓練苦待遇不好，更重要的是見多了這種事，很多人會出現應激性心理障礙，受不了身邊同事死去，受不了火場的尸體，受不了那一整夜的噩夢。</br> 他從前有很多夜晚都留給了噩夢。</br> 已經很多年沒這樣了，但這一次有些不一樣。</br> 這次的火災現場讓他想起很多年前。</br> 他想沖進去救人，可他沒把人救回來。</br> 那種無能為力拉著他的良心和愧疚感一點點滑到深淵邊緣。</br> 他清楚記得今天那男孩躺在他懷里時的樣子，他甚至可以想象，這是個既聰明又調皮的小男孩，平常愛玩愛耍賴，可能還會背著媽媽偷偷吃糖，他一定特別喜歡玩槍，喜歡奧特曼，喜歡拿著玩具寶劍跟人打架，喜歡跟媽媽去動物園，喜歡坐在爸爸的肩膀上。</br>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跟他無關了。</br> 他摸了根煙想點，稍頓，莫名其妙又撿起手機。</br> “秦隊，我給你唱首歌吧？”</br> 秦烈以為她會唱點輕軟的情歌，他雖然沒聽過，卻直覺她的聲音適合唱那些，平常說話都跟撒嬌似的，唱歌定然也一樣，然而，點開語音，歡樂的洗腦曲調傳來，震的他差點把手機給丟了。</br> 竟然是小跳蛙。</br> “快樂池塘栽種了夢想就變成海洋鼓的眼睛大嘴巴同樣唱的響亮”</br> 她聲音平常聽著嬌，唱這種歌卻有種別樣的可愛和溫軟，就好像在哄人。</br> 哦，幼兒園老師李小姐上線。</br> 這是把他當小朋友呢？</br> 秦烈勾著一邊唇角，黑沉沉的眼眸里閃過許多復雜情緒，半晌又覺得好笑，點開再聽了遍。</br> 這一次他確定這就是幼兒園老師李小姐。</br> 得！加他微信時說他心情不好給他唱歌，看樣子是看到新聞，認出他來了。</br> 這是在哄他呢。</br> 莫名地，心軟了一下。</br> 給她回：“早點睡。”</br> 李瑞希默了片刻，這人有沒有點情趣啊？直男本直了，她安慰半天就知道叫她睡覺？</br> 她惡作劇般打字：“知道啦秦隊長我現在就去睡覺啦”</br> 這次，秦烈驚得差點咬到舌頭，蹙眉教訓她：“好好說話！”</br> 李瑞希打字：知道，秦隊長，我現在就去睡覺。</br> 李瑞希：你看去了波浪線和啦是不是好很多？</br> 秦烈：……</br> 李瑞希默默發了個“比心”的表情包，不再給直男任何話了。</br>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涼風徐夏、y、不想翻身的咸魚1個；</br>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劉胖兒同學14瓶；琴瑟、長安煙火醉10瓶；c35瓶；奕陌3瓶；風里那個颯颯、瘋狂催更、小卷媽1瓶；</br> 這一章也發紅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