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希沒想到他會回來,大概是等他太久了，好幾次都幻想著半夜他會推門進來，盼久了總是失望,眼下就覺得不真實。</br> 她睡覺時總是迷迷糊糊，哪怕跟人說著話也未必清醒。</br> 只抱著他，含糊應道：“怎么這么晚回來？”</br> “準備回來時忽然接到任務，就忙到了現在。”</br> “哦，那你……”</br> 他是不耐煩她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夜色深沉，有更重要的事要辦。</br> 黑夜中李瑞希的聲音和呼吸都顯得局促,秦烈俯身吻她的臉，直到她顫抖到不能言語,只能從鼻腔發出含糊的聲音，他貫很會掌控，從頭到尾不給她一絲掙扎的機會，卻又把她推入一個又一個浪潮。</br> “輕點……”</br> “你放松。”</br> “我已經夠放松了。”</br> 她不知道自己嬌嬌軟軟的聲音很要人命，黑夜把情緒放大，這聲音跟藥似的，讓他毫無抵抗力，秦烈只能探索著給她最好的疼愛,他哪里舍得讓她疼,她就適合那般愉悅顫抖，在他懷里發抖,讓他不得不給她憐惜。</br> 剛開葷的老男人簡直變態，翻來覆去的，折騰人的花樣數不勝數。</br> 也就是這時李瑞希才知道，小說里總說夜七次什么的,根本沒什么可羨慕的，真正有質量的，次兩次便也足以。</br> 他是個重質不重量的人，每次都要她滿足了幾次他才跟著交代了。</br> 黑暗中，秦烈點了根煙，李瑞希迷糊地瞇著眼看他輪廓分明的側臉，這男人真是踩著她的審美長，滿身荷爾蒙讓她毫無抵抗之力。</br> 窗外樹影婆娑，李瑞希摟著他的腰，“事后煙爽嗎？”</br> 他于是吸了口，俯身親到她嘴里，“別憋著氣，試著吸一下，吸到這個位置來……”</br> 秦烈教她，李瑞希試了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沒癮，嘗了下沒覺得有多特別。</br> “爽的不是事后煙，是那事。”</br> 行吧，你有理。</br> “抽煙的人是不是一天不抽都難受？”</br> “是，聞到別人抽煙，就跟犯了癮似的，渾身不對勁。”</br> “我看你以前煙癮挺大，戒煙不難嗎？”李瑞希好奇地抬頭，發絲從肩膀垂落，撓著她光潔的后背。</br> 秦烈親她口，在她胸口落下很深的草莓印，李瑞希覺得疼把他推開。</br> 他快活到不行，聲音沙啞：“難，但也還行，我現在戒差不多了，偶爾才抽一根。不過有件事比戒煙更難。”</br> “啊？”</br> 秦烈低聲吐出兩字：“戒色！”</br> “……哦。”她不想再跟他說話，轉個身想睡，卻被他覆蓋上來的大手兜個滿懷，秦烈從后面咬上來，滿腔都是不樂意，“老子難得回來，你這就想睡了？”</br> 李瑞希咬牙，氣道：“你都來兩次了。”</br> “你怎么不說之前十幾天都素著？曠了這么久，你就給兩次，打發要飯的呢？”</br> “年輕人，注意身體啊。”</br> “老子身體好得很，腹肌都讓你啃過了，你也讓我爽一爽，”流氓似的，分都不讓，從后面拉著她，硬是要讓她把之前的十幾天補上，還揚言等他走了以后再讓她好好休息，休息好等他放假回來再戰。</br> 床板搖晃，發出吱吱呀呀羞人的聲響，李瑞希喊得嗓子都啞了，最后還是他下床倒了杯水喂她喝完。</br> 次日再次醒來時她渾身酸痛，撐著起床，被手機上的時間嚇了跳。</br> 都中午了，微信里有的聊天組已經聊了幾百條消息，朋友圈也有堆沒看過的，舒克貝塔都吃得飽飽的在陽臺上嬉鬧，而她，就躺在太陽的光影里，肩膀裸露，任陽光落入白色的羽絨被上，安心又舒適。</br> 還是太累了，赤腳站到鏡子前照了下，門就在這時被推開，秦烈看到她時呼吸明顯一滯。</br> “有你這樣勾人的？”</br> “誰勾你了！”她覺得危險，瞪他眼把衣服穿上，穿內衣時覺得疼，沒好氣道，“你下次能不能輕點？狗啃樣。”</br> 輕點是做不到的，每次都想把她吞了，他本來掌控欲就強，在她身上留點什么是他會干的事。</br> 卻還是應著：“行，下床叫輕點，上床卻喊著重點，你這人不好伺候。”</br> “……”懶得跟他廢話了，李瑞希氣呼呼跑去刷牙，刷到一半，發現秦烈沒了，對面的門正敞著，走過去視發現秦烈正半蹲在地上找東西，她疑惑道，“干什么呢？”</br> “找個東西。”他從柜子里翻出幾個紅盒子。</br> “能看嗎？”</br> “我這沒有你不能看的東西。”</br> “哦。”</br> 嘴上表現得不太在意，心里卻喜滋滋的，打開紅色盒子，才發現里面是他的獎章，細細數各類獎章有十幾塊，都是他這些年的榮光，二等功三等功也不少，有個盒子里夾著張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著迷彩服，又糙又野，表情凌厲，比現在更顯得張揚，那是年輕時的秦烈。</br> 李瑞希拿手機拍下來，抿唇：“還是以前的服裝好看。”</br> “那當然，以前是兵，現在不是了。”那時候消防是屬于武警的，衣服也向部隊看齊，管理都是軍隊化，大家戲稱消防員是唯一個不拿槍的，其實也不是，槍也是有的，水槍而已。不過現在，就沒這種爭論了，如今消防改革，撤了現役，消防員不再是兵，也就無需爭論那些東西。</br> 李瑞希雖然查過資料，卻還是好奇，“為什么要改革？認識你以前我直以為消防員就是當兵的。”</br> 秦烈蹲在那，回頭看了她一眼，笑笑：</br> “改革是社會進步的體現，這樣跟你說吧，以前沒改革時，納稅人只需要按照部隊補貼標準，有的剛入伍的消防員，個月就拿幾百塊，拼死拼活，最后年紀輕輕死了，補貼也不多，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是兵就有入伍年限，很多人到了定年紀，部隊里沒什么發展，就退伍回家，輪換太快，新來的消防員素質跟不上，導致犧牲的消防員平均年齡很小，這樣的制度缺點明顯，般只有不發達國家才會使用。而發達國家，有專門的消防員訓練學校，消防員職業化，納稅人需要付更多的錢來養活消防員，福利待遇都在提高，消防員的死亡率更小些。”</br> 李瑞希疑惑：“那退出現役，沒有軍人的服從精神，進火場時會有人退縮嗎？”</br> 秦烈把箱子關起來，要找的東西放在一旁。</br> “想退縮什么時候都可以退，以前，士兵雖然會服從命令，你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卻缺乏職業素養，主觀能動性較低，現在大部分人進來之前就有了覺悟，心里素質好，能動性更強，只能說每一種制度都有優劣，現役制度的取消，是社會進步到這個階段的需求。”</br> 當然，退縮不定是壞事，有的情況下進去是找死，退了反而能保命。</br> 些大型火災，總會因為不正確的指揮死很多人。</br> 秦烈上軍校時，教員對他們說：</br> “別的兵種都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但是消防兵不樣，消防是養兵千日用兵千日”</br> 和平年代這個職業顯得十分特殊。</br> 他很少跟別人樣，抱怨消防員不是兵，沒有榮譽感。</br> 他這人對于任何事都能坦然接受，還是那句話，自己覺得哪里不好，就用實際行動去改正，沒有哪種制度是完美的，好或壞，時間會告訴他們答案。</br> 李瑞希再次打量他這里的裝修，疑惑：“你這還挺性冷淡的。”</br> 秦烈站起來，走到她面前，樂了：“性冷淡跟性冷淡也是有區別的，老子床上不性冷淡就行。”</br> 李瑞希氣得捏他，偏偏他肌肉很硬，捏也捏不動。</br> 哪有這樣厚臉皮的，明明以前那么冷的個人，自打上床后，不管說什么，好像都帶著顏色。</br> 男人骨子里是不是都這樣。</br> 開黃腔什么的，張嘴即來。</br> “我今天要回去陪我爸吃飯，你……”</br> “我跟你起去。”</br> “你有空嗎？”</br> “我明早回去，再說那可是我恩師，我上門拜訪我恩師，你有意見？”</br> 李瑞希偷笑，秦烈買了些禮物帶上門，李柏年看到他氣得直哼哼，上次他是懷著要把秦烈撂倒的心思陪秦烈喝酒的，誰知最后被撂倒的人變成他和付明宇，真是失策了。</br> “你小子怎么又來了？”</br> 秦烈半點不在乎他的壞臉色，“我來看我小師妹。”</br> 李瑞希用胳膊肘拐他，示意他別這么囂張，秦烈笑著拉她胳膊，李柏年視線在他們身上來回幾次，被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兒氣得直哼哼。</br> “養這么多年的閨女，被你小子拐跑了。”</br> “老師你有什么氣沖我來，要么我再陪你喝兩杯？這次我保證我會比你先醉。”秦烈語氣很欠扁。</br> “滾滾滾！”酒量好了不起啊。</br> 李柏年哼哼，從廚房出來時，把雞湯放在女兒面前，見女兒盛了碗，才漫不經心地說了句：“我女兒從小到大可沒做過家務。”</br> 秦烈坐正，很快接過話茬：“家務活我做。”</br> 李柏年看他眼，“你？我看你這樣子可不像在家能做事的。”</br> 秦烈笑，“李老師，那你可看錯了，我從小獨立慣了，人有點潔癖，做家務可難不倒我，做飯我雖然不擅長，但對付過日子是夠了，你放心，肯定把瑞希養的白白胖胖，絕不會虧待了她。”</br> 李柏年這才心情好些，看秦烈也順眼了幾分。</br> 桌子下，李瑞希偷偷捏他腿，秦烈反握住她的手，本正經地和李柏年對話。</br> 倆人的小動作哪里瞞得住李柏年？他可是老師，整天就跟做小動作的學生斗智斗勇，現在倒好，學生跟自己女兒做小動作做到自己眼皮底下了，他又氣了。</br> “行了，你倆低調點！”</br> 李瑞希抖了抖，低頭咬唇把手縮回來，委屈地喝了口雞湯。</br> 秦烈上學時就被他訓慣了，完全沒感覺，還是厚臉皮要去拉李瑞希的手。</br> 李瑞希臉皮薄，使勁推開，倆人來一去，最后力氣不如人，她還是被人緊緊握住。</br> 李柏年沒好氣又問：</br> “你這行業實在辛苦，危險又大，上次說要調職，什么時候能順利調走？”</br> 秦烈沉吟：“應該快了。”</br> 上次酒店大火，他指揮的不錯，手下沒有消防員出岔子，又救了不少人出來，上頭最近透了消息給他，只是體制內的事變化大，不容人去控制，他不好給出承諾，只能含糊兩句。</br> 李柏年也沒追問，又跟他聊了秦烈上高中的事。</br> “向興是不是跟你處的好？他人呢？現在做什么職業？”</br> 向興他爸是煤老板，不缺錢，以至于向興這人沒什么上進心，但生活過得不差就是了，李柏年還提起他高中的幾個朋友，秦烈作答，大部分人做著普通工作，過著普通的人生，如這社會上絕大部分人。</br> 李柏年聽完，略顯感慨，教過那么多學生，明明上學時都很優秀，進入社會后卻模糊了面孔。</br> 倒是難得，秦烈這個當初爬墻鬧事，不服管教的學生，卻為國家人民灑熱血。</br> 是真的沒想到。</br> 就好比現在，誰能想得到他的閨女竟然被秦烈給拐走了呢。</br> 哎……</br> 糟心啊！</br> 李瑞希出了門時，對面的門正好打開，她笑道：“張叔叔。”</br> 昏暗的走道內，男人愣，回神：“瑞希啊，你回來看你爸？前幾天還聽你爸念叨你呢。”</br> 李瑞希笑著把秦烈拉過來，“我帶我男朋友回家。”</br> 張主任視線在秦烈身上掃，覺得這人格外眼熟，眉頭緊蹙，“你不是那個……”</br> 都說老師對壞學生印象很深。</br> 秦烈后背直挺，有些想笑，誰能想到高中時最愛抓他的教導主任就住在未來老丈人對門，而他還要在這種場合面對。“張主任，我是秦烈。”</br> “對，秦烈，你是瑞希的……”張主任有些懷疑人生了，沒記錯的話，秦烈是李柏年的學生。</br> “我是她男朋友。”</br> 李瑞希見狀，趕緊拉著秦烈就跑，“張叔叔，我們先走了，回頭再來看您。”</br> 等人遛沒了，張主任推開門看到家里可愛又漂亮的閨女，牙關緊咬，決定回頭就要把班上那群男生給看緊了，省得轉頭女兒就被學生泡走了！</br> 跑出來后李瑞希笑個不停，秦烈也想笑，倆人鬧騰了好一陣子，這件事才算過去。</br> “你帶我去哪？”</br> 秦烈笑著把她往山上拉，“跟我來就是了。”</br> 秦烈今天待得時間算長了，但想到他天不亮就要趕回隊里，她心有不舍，路上都摟著他的腰。</br> 秦烈抱著她，倆人走起路跟連體嬰似的。</br> 半路李瑞希不想爬山，他蹲下讓人趴在身上，背著她往上走。</br> 說是山，其實并不高，但市區就這座山，東邊和西邊都開發了旅游景點，山上有許多民宿，十分熱鬧，北邊僻靜，沒有開發，秦烈帶她來的就是北邊上山的這條路。</br> 路不算難走，爬了半小時左右也就到達了山頂。</br> 漆黑的夜幕罩下來，仿佛就在頭頂。</br> 昏黃的路燈把身影拉長，路上沒有任何行人，就只有他們。</br> 秦烈拉著她的手往上爬，李瑞希今天被他折騰得狠了些，腿酸的不行，雖然一路上都是靠他抱上來，卻也還是吃不消。</br> “你這體力是真的不行，回頭我帶你練練？”</br> 李瑞希癟嘴，不樂意，要她健身不如要她命，她以前愛去健身房也就是存了想勾他的心思。</br> “我不是每天都在鍛煉嗎？”她沖他眨眼，笑得曖昧，“昨晚剛運動了好幾次，再動要死人的。”</br> 他笑，低頭靠在她耳邊，“你那算什么運動？最多是運而不動，躺著受我伺候，還好意思說？”</br> 論不要臉，李瑞希可比不過他，當即呵呵噠，“反正我就這體力，你愛要不要吧。”</br> “行，反正受罪的不是我。”</br> 她氣得追他，倆人打打鬧鬧到了山頂，山頂有間不大的民宿，但黑漆漆的顯得有些破落，秦烈撥開灌木叢，把她拉進去，李瑞希站穩后，風直面撲來，遠處燈火璀璨的城市，萬家燈火劃破頭頂的黑幕，如星星般，襯得這夜更為深沉了。</br> 這是李瑞希第一次站在山上看南城的全貌。</br> 原來，夜空下的南城是這樣。</br> 燈火通明，把黑幕襯得如水面，星星似是燈光倒影，城市處處彰顯生機，讓人心生向往。</br> 這般靜謐。</br> 她在這座城市生活了二十多年，看過這座城市的很多樣子，凌晨3點的南城，早上5點的南城，夜色下的南城，熱鬧的，喧囂的，安靜的，寂寥的，她雖然生活了許久，卻也會在一個人住時，產生“萬家燈火無我盞”的感慨，明明這里是那么讓她有歸屬感。</br> 清冽的風劃過，世間似乎只有他們倆人。</br> 也不知是城市把他們拋棄，還是他們拋棄了塵世。</br> 李瑞希靜靜眺望，被風吹得有些冷，便往他懷里躲著，他自然拉開衣服把她兜在心口。</br> “好看嗎？”</br> “很好看啊，秦烈。”要是以往看到美好的景物她總習慣拿相機拍照，但這刻她卻覺得，相片是多余的，這般美好的風景，應該留在心里才對。</br> 李瑞希：“你怎么發現這里的？”</br> 秦烈：“以前來滅過火，那間民宿看到了嗎？以前這里還有人住，有次著火我們過來支援，后來民宿生意不好，這里也就荒廢了。”</br> 難怪她覺得那民宿黑漆漆的，沒人居住，原來是這么回事。</br> 他沒說的是。</br> 那天夜里火光沖天，他滅完火后站在這里，望向城市燈火，忽然想，以后要是談戀愛了，定要帶她過來看看。</br> 李瑞希摟著他的腰，聲音很甜：“秦烈，這是你守護的城市啊。”</br> 秦烈笑：“我沒你說的那么偉大，但我在這里長大，這城市每一條巷子我都熟悉。”</br> 做消防熟悉地形是必須的，他對這座城市很熟悉，不僅是轄區內的，就是轄區外的，也沒有他陌生的地方，只是這幾年他很少離開轄區，新區蓋了許多高樓大廈，與他熟悉的城市有些不樣了。</br> 李瑞希想到什么，輕聲道：“我爸今天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并不在乎你能不能升職調走，你要是喜歡做消防員，就一直做下去，要是不喜歡，那明天就不做了也沒關系，總之我希望你了解，我并不想去改變你。”</br> 秦烈心念微動，風吹的他心湖蕩漾不平。</br> 夜空下，李瑞希沖他笑著，嘴角有若隱若現的梨渦，他伸手戳了下，笑：</br> “女朋友怎么這么貼心？”</br> “我就是實話實說。”</br> “我到底哪里好，值得你這樣對我。”怎么都覺得是自己賺了。</br> 李瑞希笑笑：“那可太多了，你哪里都好，不好的地方也好。”</br> “聽說熱戀時，看對方總有幾分盲目。”</br> 李瑞希歪頭看他，“那你看我有多盲目？”</br> 秦烈思考片刻，這么跟她說：“我心里，沒誰比你更好。”</br> “那你可比我盲目多了，”李瑞希笑笑，畢竟她偶爾追星，也會經常在內心喊“我可以！”</br> 黑眸在夜空下顯得深沉而多情，他唇角微勾，聲音低低撩撥著她：</br> “我盲目是正常的，你這樣好，誰都想把命給你。”</br> 她耳朵發燙，有些不自然，“其實我也沒那么好，你遇到危險我會擔心，上次你滅火時我也產生過希望你轉業辭職的想法，但后來……”</br> “嗯？”</br> “后來我發現，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為熱愛的事業揮灑熱血，而不是在成長中變得平庸，渾渾噩噩，漸漸擁有張面目模糊的臉，如果你轉行了，放棄了自己的事業，或許有不錯的收入，很好的條件，跟我不論從外形還是經濟上都很合適，但那樣的你沒有生活目標，沒有人生理想，閑暇之余關注著美女的博客，沉迷視頻網站，整日聚會打牌，我想，也許那樣的你在外人看來跟我更合適，但我卻是絕不會喜歡的。”</br> 黑夜中，她的聲音隨風飄蕩，顯得有些不真實。</br> 卻一句句往秦烈心里鉆。</br> “別人跟我談錢談現實，你跟我聊國家聊人民，聊你守護的這座城，你顯得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但我無比確信，我喜歡的就是眼前這個會發光的你，不管站在哪都能給我從未有過的安全感。我并不需要你為我改變，我只是卑微地希望你能平安而已。”</br> 秦烈抱緊她。</br> 他沒告訴她，那次他來滅火時心情很不好，站在這看向夜空下的城市，心也是空的。</br> 凌晨火光被撲面，被火燒過的房子，鋼筋都被烈火熔斷。</br> 他心里也像被燒過。</br> 他是個沒有家的人。守護這座城市的萬家燈火，并沒有他那一盞。</br> 他在火光里踽踽而行，那盡頭等待他的卻只有無邊黑暗。</br> 如今卻不樣了，他的心有了著落，他守護的這座城市，給了他最為珍貴的愛人。</br> 瑞希，這世間，你最珍貴。</br>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啦，昨晚睡著了，凌晨3點多才醒。</br> 感謝在2020041800:26:432020041906:30: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超人ヾ14瓶；霧琴4瓶；ply2瓶；②⑤、梓苓、274283711瓶；</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