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馬尚北會害陳凡, 陳玉鳳雖不愿相信，但也覺有幾分道理。
    陳凡最近一直在炒股，據自己吹噓, 手里現金就有幾十萬, 而為了方便炒股，把錢沒有存銀行, 就放在家里頭，這年頭，半路搶包，入室搶劫類的案子數不勝數，像馬尚北那種無業游民, 本就熟悉陳凡, 張艷麗和陳凡又一直有往來，見了錢，豈能不動心？
    們連她都敢搶，更何況？
    陳凡目前住在八一賓館后面的巷子里。
    陳玉鳳知道地址的, 下了公交車，走不遠就到地方了。
    但倆口子敲了半天的門，沒人。
    而這時煤氣公司在打傳呼, 說要個緊急安全會議，陳玉鳳就走了。
    畢竟是自己的親爹, 陳玉鳳一再央求，讓韓超在這兒等幾個小時, 必須把馬尚北的事告訴陳凡，她不貪親爹的財產，但不想讓人被人刀捅死嘛。
    韓超鼻腔里往外哼著不滿，畢竟不是個喜歡等人的人。
    陳玉鳳說的時候答應的可好了, 但等她一走，就回頭對大娃說：“我沒時間了，也回去上課，咱們走吧，但是等陳阿姨回來，我們要保持一致的口供，就說我們等了三個小時沒等到人走的，知道嗎？”
    大娃記媽活著的時候曾經念叨過，說丈夫，一丈之夫。
    女人只要離一丈遠，就絕對不會再聽話了。
    大娃可不像韓超那么隨便，阿姨吩咐的事必須辦到。
    鼓起勇氣，說：“叔叔，我知道蜜蜜外公在哪兒。”
    韓超準備過馬路，回頭：“又不認識韓蜜外公，怎么會知道在哪兒的？”
    大娃有點難為情，但是帶著韓超下了樓，走不遠，指了指對面：“嘍，看！”
    韓超順著娃指的方向一看，頓時目光一厲。
    話說，現在流行炒股，但普通人買股票沒那么容易，為專門坐車去申城的股票交易所，而為大家于股票方面完全不懂嘛，這時每個城市，每個地方，一幫股民就會自發的形成一個聚點。
    大家聚在一起，分析股價，聊漲跌，然后再相互交流股票行情。
    在軍區附近就有這樣一個點，是個書店，店里有很多炒股方面的書籍，老板也是個股市通。沒錯，那地兒陳玉鳳也去過，它就是陳方遠曾經呆過的那個書店。
    老板陳方遠的親傳，炒了幾支股都漲的厲害，漸漸的，那個地方就成個民間股票交流場所了，曾經被拘留，目前已經放出來的齊彩鈴也是那地兒的常客。
    但大娃怎么知道陳凡會在那兒的？
    韓超脫口而出：“張朝民，是不是經常帶我家韓蜜往外跑？”
    大娃點頭又搖頭：“嗯，不不，只出來過一回。”
    娃大不由娘，更不由爹，當娃們稍大一點，就不滿足于只在院子里打小架了，會偷偷跑出來，進書店租書，看書，看錄像，這都很常。
    不過顯然，大娃和蜜蜜瞞人瞞的緊著呢，這事就連陳玉鳳都不知道。
    要不然她是不可能叫們出來的。
    指指大娃的鼻子，韓超問：“《『射』雕》看過嗎？《神雕》呢，看過沒？”
    大娃于心里分析了一下，估計韓超聽說過這些書，但沒時間看，而這些書呢，還算經書，就比如爸見看，不但不批評，還會夸：“看我兒子多乖，看書看的多認真！”
    雖不期望韓超會表揚自己，但大娃覺應該不會生氣，所以乖乖點頭：“嗯。”都看過。
    誰知韓超雙眼一狹：“《神雕俠侶》的第七章也看過？韓蜜也看過？”
    大娃比閔小波那幫子小點，在懵懵懂懂中嘗試著接受新鮮事物，確實看了幾本武俠小說，《神雕俠侶》的第七章講的是啥，也知道。
    但本以為韓超跟張松濤一樣好糊弄的，誰知對方一句就能挑到內心藏著的一只小鬼，而且是一語中的，把孩子嚇的，差點跳起來。
    大娃結結巴巴的：“叔叔，《神雕俠侶》第七章有一頁被人撕掉了，所以我沒看過，而且我保證韓蜜也沒看過，她啥書都不看，就喜歡看《英雄本『色』》、《縱橫四海》那類型的電影片子。”
    韓超大手撫上大娃的肩膀，雙目流『露』出來的睿智仿佛能洞穿大娃的心理。
    緊接著，一下又一下的，拍起了娃的肩膀。
    大娃嚇壞了，為覺下一巴掌，韓叔叔說不定會直接搧到臉上。
    直接把一巴掌呼暈當場。
    但韓超拍了會兒，卻一字一頓說：“有一部叫《巴頓將軍》的電影值一看，回家，我自己去找人吧。”說完，走了。
    大娃下意識追了出去。
    這時韓超忽而回頭，在掏兜，兜里掏出個手絹，手絹里面卷著錢。
    抽了十元，遞了大娃：“不要老是掏錢，這是韓蜜的錢。”
    大娃接過了錢，還沒來及說聲謝謝，韓超已經走了。
    大娃一路追著韓超，跑了好遠。
    娃的目光一直緊緊盯著這個高高瘦瘦的，男人的后腦勺。
    很奇怪的，韓超幾乎沒跟說過話，但說的每一句話大娃都記。
    張松濤是爸，但如果讓描摹張松濤的五官，大娃描摹不了。
    可韓超的五官，嚴厲時的瞪眼，氣惱時瞪眼，笑時瞪眼的樣子，的每一個表情，都栩栩如生的映在大娃的腦海里。
    大娃很怕韓超的，可同時，但凡想起韓超，娃的心里也總會甜甜的。
    在大娃看來，這是爸爸的感覺啊。
    ……
    韓超還沒到音像店，半路就碰上陳凡了，背個黑『色』的大包，站在路邊，后聚了一幫人，大家一起，口惹懸河，比比劃劃的，在說著什么。
    迎面攔上，韓超說：“陳老板，找個地兒坐坐吧，咱好好聊聊。”
    陳凡后一幫人，音像店老板也在，一看韓超：“喲，小伙子，我認識。”
    “這片兒都熟人，這是我女婿。”陳凡自豪的說：“來來，韓超，我介紹一下，這一幫都是股民，也是爸的好朋友。”
    音像店老板現在是這一片炒股屆的龍頭老大，笑著說：“小伙子也想炒股吧，帶了多少張份證？現在咱們就坐車去申城呢，車上多擠一個人不是問題，今晚排隊，明天一早憑認購證搖號，只要搖到咱，下一個百萬富翁就是咱。”
    韓超懶跟這幫股瘋子廢話，對陳凡說：“我有事跟講，耽誤五分鐘。”
    陳凡依舊在張望遠處，嘴里說：“韓超，這兒都不是外人，當面說就行。”
    “不行，借幾步路我再講。”韓超說。
    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馬尚北和陳玉璜怎么怎么樣的，畢竟們還沒有犯罪，現在屬于揣測，誹謗。
    好在陳凡往前走了，韓超于是跟了上來，但這時陳凡突然跑了起來，而且所有人都跑了起來，有人還在高喊：“大家不要擠，不要搶，一個個上。”
    卻原來陳凡不是為想跟韓超說話跑的，追著車跑，是想第一個上車。
    韓超于陳凡這個老丈人，向來是很厭惡的。
    前幾年還好，安分了幾年，但自打這年炒上股，整個人就跟瘋魔了似的。
    這時車門已經了，陳凡擠在最前面，要占座位嘛，把包窗戶扔了進去，轉就準備上車，卻韓超一把拽住：“會不會聽人話，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講，留分鐘能怎么樣？”
    “啥事能比上股票？”陳凡邊掙扎，邊說：“韓超，這趟我們包的車，30個座位，50個人，要搶不到座位，就站一天一宿，到了申城，要排隊還站著，爸沒時間跟細說了，有啥事回來聊，等回來，爸請們在悅賓樓吃飯。”
    人流擁擠，有人一把把陳凡搡了回來：“站門口婆婆媽媽干嘛，要不想去就早點下車，擋著我們發財。”
    “媽的搡誰呢？”陳凡一把搡了回去。
    上車一看，頓時頭皮一麻，為剛扔進車里的包不見了。
    是這幫股民中的大戶，包里背了15萬塊現金，為炒股要用到份證，里面還有300張高價回收回來的份證，用來買股票的。
    而現在收一張份證就要3元錢，光是收份證，就花了900塊。
    陳凡擠在人群中，大吼大叫：“我的包呢，誰拿了我的包？”
    一車廂的人，有人坐著有人站著，但沒一個人吭氣。
    陳凡沖到駕駛座，伸手就拔車鑰匙：“不把我的包交出來，我立刻搶鑰匙，今天大家都甭想走。”
    看翻臉了，后面有人把只黑包遠遠扔了過來，砸到了陳凡腦袋上。
    陳凡接過包，急的顧不上罵人，拉拉璉，拍出一把匕首，緊接著始數錢，一沓一萬，足足15沓，然后是300張份證，一張張的數著。
    邊數，邊罵罵咧咧。
    而隨著始清點東西，大家全都始清點自己的錢和份證了。
    無一例外，每個人的包里都藏著一把匕首。
    齊彩鈴也在，躲在角落里，也在悄悄數著自己的錢。
    刀尖上『舔』血，說的就是這幫股瘋子們。
    今晚韓超加班，不回家，只好打電話跟陳玉鳳說說陳凡的事。
    “那就等回來吧，反這幾天不在首都，應該不會出啥事。”陳玉鳳說。
    這時她天真的以為，陳凡既答應了要請們全家吃飯，肯定一回來就會打電話約她，或者來酒樓找她。好飯桌上她把事情講一下，讓有個防范。
    但陳凡的『性』格是，逐利，愛錢，好點小酒，不論任何情況下，錢和利是最重要的，然后就是貪圖享樂，直到把這些事全干完，會想到陳玉鳳這個閨女。
    不是不愛她，只是更愛錢，愛酒。
    而這回，害出事的，恰恰是最愛的那些東西。
    轉眼又是一周，今年灌氣站走上軌，油辣椒的業務，為有小商店在售賣，漸漸也趨于穩定了，而且現在王果果搞管理，陳玉鳳就完全不需要『操』心生產了。
    一場未遂的搶劫嚇壞了她。
    這天好周天，而且這周剛好考完期末試，孩子們也放寒假了。
    今天酒樓有四桌招待，王果果六點就來了，一來就騎著三輪車去買菜了，倆閨女會睡個懶覺再過來，陳玉鳳今天就不去灌氣站盯點了，準備好好做一頓早餐。
    翻了翻櫥柜，發現里面有磨好的白碗豆粉，想想稀豆粉既糯又粘的滋味兒，她舀了一大碗，把稀豆粉熬上。
    冰箱里有粑粑，挑了幾塊豆沙的，幾塊引子的，再挑幾塊豬油渣的，這個要現烤現吃嘛，就放在一邊解凍。
    順手再切顆大土豆，切成絲，把淀粉淘洗干凈，加上青紅椒絲炒出來，醋一噴，順帶再打幾顆雞蛋，掛上面糊拿平底鍋一煎，一沓雞蛋餅就又出爐了。
    雞蛋餅卷土豆絲，這是甜甜的最愛。
    抽空，她還煮了一砂鍋的米粉，早晨不能吃太油膩，她就只里面加了點昨晚剩下的，酸菜蕓豆燉豬腳的湯，還多多的加了幾筷子酸筍進去。
    這是周雅芳最愛吃的。
    等大娃二娃，甜甜蜜蜜幾個尋『摸』到酒樓時，冰柜上琳瑯滿目，擺的全是早餐，稀豆粉不香嗎，烤的焦香軟糯的粑粑不好吃嗎，雞蛋餅，米粉，哪一樣不叫人在這個寒冷的清晨食胃大。
    二娃直奔稀豆粉，不要糖也不要咸菜，的喜好就喜歡喝沒滋沒味的白粥。
    蜜蜜直奔米粉，見不夠辣，悄悄自己挖了一大勺的糍粑辣椒。
    甜甜則耐心的自己卷著土豆絲雞蛋灌餅，趁陳玉鳳不注意，也要加一大勺辣椒進去，倆小閨女小就能吃辣，無辣不歡。
    大娃的教育沒白做，陳玉鳳還沒注意到，已經把早餐周雅芳端上樓了。
    三樓沒熱水，娃蹬蹬蹬下了樓梯，又提了一壺熱水上去。
    這樣，周雅芳就不必冷嗖嗖的，跑樓下來洗涮了。
    忙完，大娃跑來跟幾個小的一起吃早餐。
    不過最近幾個孩子間似乎出現了階級差異，大娃和蜜蜜把自己搞的跟個小老大似的，大娃要吃雞蛋餅，自己不卷，讓二娃幫卷，而蜜蜜呢，要喝粥，也不自己喝，要讓甜甜喂她喝。
    不過等陳玉鳳出來時，四個娃就又乖乖的坐到一塊兒了。
    今天放假，要到下周三去校拿成績，然后寒假算式始。
    陳玉鳳故意問幾個娃：“們今天打算去哪玩呀？”
    大娃說：“看書。”
    蜜蜜和甜甜，二娃幾個異口同聲：“我們哪也不去，就看書。”
    陳玉鳳再故意問：“不出咱們大院吧？”
    “不會，我們就在家里看書，我們買的書還多著呢。”大娃忙說。
    陳玉鳳盯著大娃的眼睛，一字一頓說：“大娃，可不要撒謊，也不要把小的倆往外帶，更不要去『亂』七八糟的地方，現在外面可『亂』的，好嗎？”
    “放心吧阿姨，我可是……”大娃說著，嗖嗖揮了下拳頭，頗為意的一笑，沒好說自己曾經打敗了倆劫匪的事，但驕傲溢于言表：“我連都能保護，更何況們幾個小崽子，我即帶們出去，也會保證們的安全，好嗎？”
    蜜蜜搶著說：“我是張朝民的大姐頭，我比更厲害，所以我們是安全的。”
    為韓超說過，所以陳玉鳳知道，最近大娃總帶著蜜蜜往外跑，甜甜和二娃之所以捧著倆，也是想去見識一下外面的界。
    但現在外面可『亂』的，有些吸海洛.的小混混們，為了販毒，饑不擇食，連小孩兒都會騙，大娃和蜜蜜精一點，沒啥，可二娃和甜甜太憨了，帶出去，就很容易上當受騙。
    而且書店里那種《冰山王爺俏媳『婦』》、《候爺的一夜寵妾》之類的書并不適合甜甜這種傻乎乎的小丫頭看，她還太小了，要看了那種東西，早戀了咋辦？
    而大娃自打以一搏二，還是打了倆成年男人后，膨脹的特厲害，陳玉鳳想了想，勸說：“大娃，外面的界可比想象的復雜多了，上回咱倆沒吃虧，那是為僥幸，是拳腳比較厲害點，但是壞人不止有拳腳，萬一壞人換個手段呢？”
    “壞人有腦子，我也有啊，阿姨，就放心吧，我很聰明的，分辯的出來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大娃說著，放了句口氣賊大的狠話：“那個馬尚北，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喲，這膨脹的可以啊。
    要知道，當初在軍營里，馬尚北差點就韓超眼皮子底下滑脫。
    直到現在，韓超都拿馬尚北當成勁敵的，大娃個小屁孩兒，簡直大放撅詞啊。
    居然會天真到，認為自己比馬尚北更厲害？
    把大娃拉了過來，陳玉鳳說：“張朝民，馬尚北可比想象的厲害多了，叔都怕的，真的。”
    大娃在韓超面前就會乖的跟孫子似的，但內心并不認為自己比韓超弱，聽說聽了這話，非但不怕，反而更意了：“阿姨，放心吧，叔叔保護不了，我可以的，我可是打敗過馬尚北的人，對吧？”
    舀了一口稀豆粉，陳玉鳳心說，自己教育孩子，咋還越教育越偏了？
    這不，她思索著該怎么打擊一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呢，門口忽而來了一輛車，車上跳下來幾個人。
    帶頭的居然是公安局的副局長馬旭，穿的還是制服。
    進了門，把個旅行袋砸到了桌子上，然后說：“陳玉鳳同志，我告知一個壞消息，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陳玉鳳頭皮一麻，下意識覺，壞消息應該是關于陳凡的。
    果不其然。
    馬旭下一句就說：“父親陳凡，昨天剛剛申城回來，一大桌子人一起喝酒時，喝多了，在桌子上醉倒，被人送到醫院了……這會兒剛剛搶救過來，在醫院躺著呢。”
    所以陳凡果真出事了。
    陳玉鳳腦子里嗡的一聲響，問馬旭：“我爸人咋樣，意識清醒的吧？”
    “意識很清醒，但不大好，這會兒前妻張艷麗在伺候。”馬旭說著，指了指包說：“這些東西，不放心讓人拿著，專門交待，讓我交。”
    陳玉鳳于是問：“這是啥東西？”
    “在申城搶來的股票認購證，這些東西吧，本來昨天晚上一幫人趁『亂』想搶的，但是有個咱們部隊出去的，叫馬尚北的小伙子剛好也在場，看到爸醉倒，就把爸送醫院了，這包也是主動送到公安局的。”說著，馬旭拉拉璉，里面是一沓沓的股票認購證。
    馬旭感慨說：“是不知道這玩藝兒有多難搶。就在前天，申城股票交易大廳要發售一支原始股，當天全國涌入申城的足足有100萬人，知道申城常駐人口有多少嗎，只有60萬，而搶股票的居然有一百萬人，在那一百萬人里頭，只有三千個人可以搶到股票認購證，爸就是其中之一，這些股票認購證，即現在拿出去，一張就能賣10元錢。”再拍拍包，馬旭盯著陳玉鳳：“這可是整整三十萬塊，真金白銀。”
    話說，馬旭家和馬尚北家都是天津系的。
    雖說馬尚北的親爹不是個好東西。
    但馬尚北也屬于天津系，鄉黨們，于自己人當然就會格外照顧。
    而目前呢，公安并不知道和陳玉璜持刀搶過陳玉鳳的事，像股票認購證這種東西，上面又沒寫名字，誰拿著就是誰的。
    陳凡喝酒喝到爛醉，這東西就無主了。
    要人看到，見財眼，估計當場就拿走了。
    但馬尚北不一樣，人家居然拾金不昧，非但把陳凡送進了醫院，還把這么一包價值幾十萬的東西提回公安局，交了公安，這屬于好人好事啊。
    在馬旭看來，馬尚北這叫啥，叫監獄教育有方，叫浪子回頭是岸，馬尚北痛改前非，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了。
    公安局記一大功不說，陳凡要能病床上下來，是要馬尚北送錦旗的。
    再拍拍包，馬旭又說：“醫生說陳凡的心臟不大好，隨時有可能去，一直在喊，趕緊去一趟吧，順帶也感謝一下馬尚北，這趟可幫了的大忙，不然這包認購證準被人搶走。”
    陳玉鳳當然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而馬尚北最擅長的就是立功型犯罪。
    立小功，犯大罪，謀大利嘛。
    而且陳凡手頭可不止這些股票認購證，財產的大頭是房產，鋪面和在各個公司投資的，股份合同，那些東西一年年的，是會分紅的。
    所以最重要的家是不動產。
    她也知道，張艷麗，陳玉璜和馬尚北仨人聚一塊兒，就是想圖謀她爸的不動產。
    但是以她的腦瓜子，肯定想不出來馬尚北到底要干嘛。
    事以至，也只好收下股票認購證，趕緊打電話問韓超，看咋辦。
    馬旭說完事情就帶人走了。
    陳玉鳳擦干凈了手，行至吧臺邊，準備韓超打電話，怎么覺后悉悉祟祟的，回頭看，就見四個小崽崽全站在她后。
    甜甜和蜜蜜對陳凡沒啥感情的，畢竟徐勇義時不時會喊她們去住，會背她們，抱她們，她們買禮物，但陳凡啥也沒倆娃買過，也很少跟她們見面。
    可那個人突然生病了，們當然想知道病的嚴不嚴重，要不要去看看嘛。
    而其中最茫然的當屬大娃了，搶著問：“阿姨，馬尚北到底想干嘛呀？”
    陳玉鳳并不貪圖陳凡的財產，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馬尚北要貪圖陳凡的遺產，至于到底想干嘛，她不知道，但韓超肯定知道。
    不知道親爹目前情況到底如何。
    但這事讓陳玉鳳很生氣。
    為陳凡要是一申城回來就來酒樓，而不是跑去喝濫酒，壓根就不會出事。
    要不是出了事，馬尚北又怎么可能救，張艷麗又怎么可能去醫院伺候？
    越想她心里就越悶氣。
    可陳玉鳳轉念一想，這不好是個教育大娃的機會？
    她讓這膨脹了的小屁孩知道，道遠比想象的更復雜行啊。
    “我不知道馬尚北想干嘛，但韓叔叔肯定知道。”她說著，伸手去抓電話。
    大娃有一米五二的高了，比陳玉鳳矮不了多少，男孩一把搶過電話，雙手奉到了陳玉鳳的耳朵邊，那虔誠的樣子，就好像這通電話拔出去，不是拔韓超，而是拔一個全能的知一樣。
    韓超的形象在大娃心里，刻空前的高大，仿如巍峨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