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1995年2月7日, 農歷正月初八。
今天陳玉鳳說,非同尋常,值得紀念的天。
因為她經過五年持續不懈的學習, 終考上了研究生嘛。
而在今天, 因為事情的發生,她也終下了個決心, 決定把幾個娃分開,讓大娃二娃和甜蜜姐妹,從此,從兄妹樣親密的關系,變回普通的同學、朋友。
韓超說, 今天也將他人生中刻骨銘心, 需要永遠銘記的天。
他個缺點和優點同樣突出的人。
不怪顧年總懷疑,他『性』格的膽大妄為和冒進,連軍區的領導們也都頭疼不,在顧年看,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韓超改不了。而徐勇義卻覺得, 人在挫折和磨難中慢慢成長的,只要給予韓超時間, 他會成長,會變得沉穩起的。
而事實, 吃塹長智,這句老再沒錯。
韓超要經歷過今天,才能徹底改了他的臭脾氣,變成個成熟, 穩重的男人。
從某種意義上說,經歷過今天,他才會徹底長大,成年!
先說韓蜜,她手的小玩偶硬塑料的質地,眼睛特別大,也特別亮。
只眼睛和另只的顏『色』在陽光下可以分辯,個黑『色』的塑料,體成型的,另個則像玻璃材質,鑲在面的。
因為今天下午還有圍棋班,二娃和甜甜要上圍棋,過馬路,走了。
大娃和蜜蜜,按理該先玩會兒,下午五點再去跆拳道班。
此時倆娃還在街上,蜜蜜想了想,伸手把,試著去扭小玩偶的腦袋。
這種塑料脫模的小玩偶,般腦袋和身子可以分家的,蜜蜜擰,還真給擰開了,然后發現,小娃娃的身子和腦袋中間,有根電線連著,扯不出線,她瞇眼去看,見娃娃的身子,裝著個盛紐扣電池的盒子。
她哎的聲,把東西舉給了大娃:“張朝民,你看?”
大娃抓過娃娃,把扯掉了電線,又對著娃娃的腦袋狠壓了把,再扣,指指上了個玻璃材指的,紐扣大小的東西,他吃驚的說:“竊聽器?”
在目前這個時代,般孩子經不認識竊聽器為何物了。
因為隨著冷戰結束,社會科技的發展,屬老式竊聽器的時代經過去了,現在流行的,激光竊聽、錄音筆竊聽,等等更先進的技能。
不過軍區的孩子因為經常受反間育,所以認識這東西。
所謂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當然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秘密,比如黎憲剛的事,韓超要求韓蜜定要保密,不能告訴別人,但蜜蜜真的不會告訴別人嗎?
肯定不,其實她早悄悄的跟大娃吹噓過,而大娃呢,跟甜甜講過,甜甜又跟二娃講過,只說的比較含糊,但幾個崽都知道有那么個人。
韓超的床底下有只箱子,面有張黎憲剛的照片,他以為韓蜜沒翻過那個箱子,其實不然,韓蜜把照片拿出,還給大娃看過的。
所以這倆孩子非但都知道黎憲剛,甚至還知道他的樣子。
倆孩子對視眼,大娃說:“間諜呀,給咱裝竊聽器了這?”
所以哪什么道館,又那個壞壞的黎憲剛,間諜,變著法子欺負韓超了?
要不第回韓蜜先反殺了小金再回家,非但沒吃爸爸的訓,還得了頓表揚,要不第二回,韓超非要讓韓蜜往間諜的兜塞個東西,當這種事情發生,孩子先想到的會求助家長,但韓蜜其實被韓超影響的。
她和他爸同樣聰明,『性』格也有自負,狂妄的成份。
所以她首先想到的,反擊。
她說:“走,咱回去給他上課。”
大娃今年13,正在變聲,嘴角還『毛』絨絨的,生了茬小汗『毛』,也正年青氣盛的時候,說:“『奶』『奶』的,他們這把咱當傻子玩兒呢,咱把東西給他裝回去。”
倆半大孩子,說干干,扭頭又往道館去了。
大娃畢竟男孩子,慮比較周全,到了道館門外,摁住韓蜜:“你在外面等著,東西我去放。”
“不要,咱倆起進去,我要把這東西放回那個漂亮姐姐的辦公桌。”韓蜜語氣極為猖狂:“你沒看過《神雕俠侶》嗎,這叫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大娃果斷說:“不可以,你難道忘了,下面有七八個跆拳道練,萬發現,會把咱倆都綁起的,說不定還會撕票。”
韓蜜張開雙手說:“張朝民你個膽小鬼,我們又不沒有被綁過,你幫我解繩子,我幫你解,這個地下室有通風管道的呀,你忘了嘛,咱們還逃票進去滑過旱冰呢。”
他們小時候經常玩打仗游戲,有時候會當俘虜,被綁起,軍區的孩子,玩打仗都真的,捆的特結實,大娃和韓蜜配合得別好,相互解繩子那叫個麻利。
而正所謂貓有貓路,蟹有蟹路,旱冰場有通風管道的,買不起票的孩子們經常會悄悄從通風管道進,韓蜜和大娃也曾跟別的孩子樣,逃過票的。
但大娃還覺得不行,他說:“不行,這太冒險了,你要這樣,咱回家。”
蜜蜜聲吼:“你要不帶我,我告訴我姐你喜歡她……”
大娃給嚇的乍起了雙手,舉手投降,正在變聲期的嗓門像只小公鴨,氣急敗壞的說:“哥們,你這沒意了吧,我帶你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韓蜜說著,先步下了旱冰場。
這果然個詭詐的地方,除了墻上貼了幾張跆拳道的宣傳品,屋子稍微收拾了下之外,跟原沒什么倆樣,這個對方故意搭起誘『惑』他們的草臺班子。
倆娃特別謹慎,躡手躡腳。
進到地下室,見有間房子正在播錄像,幫身著道服的跆拳道練,還有剛才那個漂亮姐姐,圍在起,正在看錄像。
辦公室離地下室的入口不太遠,大娃準備去放東西,蜜蜜負責放風。
但蜜蜜盯著電視,突然覺得有點怪啊,因為電視上放的,倆個人在進行散打搏斗的畫面,蜜蜜怎么看其中個人像她爸,再看有個男人手的錄相盒子,上面寫著:94年總軍區散打聯誼賽錄像!
她瞬時明了,這幫跆拳道練,其實打她爸的。
這怕打不贏,在看她爸去年進行散打聯誼賽時錄的錄像,找他的弱點呢。
幫人抱臂站在處,看會兒,要相互聊幾句。
其中有個個頭跟高,微胖的男人,手輕拍著錄像帶的盒子,時不時還笑下,他忽而不經意的側首,眼睛不大,細瞇瞇的,笑的特別溫柔。
蜜蜜認識這男人啊,這不正他爸琴盒藏的,照片上那個黎憲剛嗎?
也在這刻,韓蜜又明了事情。
其實對方說要讓她和大娃比賽假,從表面上看他們比賽,父母觀賽,這看起件既合法,也合理的事,但等她爸,這幫練會想辦法挑她爸出手,然后再給他通圍毆,把他給打殘吧。
這年頭因為踢館不成被打傷,打殘的大有人在。
公安會處罰道館,但頂批評育,罰款,或拘留幾天,不會判刑的。
畢竟你花錢找打,公安也攔不住嘛。
所以黎憲剛直在做的,想盡辦法規避法律的條款,并打殘她爸呀。
這事難道沒完了嗎?
這時大娃經放好東西出了,要拉著蜜蜜走。
可蜜蜜跟她爸在骨子樣的人,她藝高人膽大。
大娃拉她,她卻轉身,又跑回辦公室去了。
這下換大娃放風了。
孩子給急的渾身直冒『毛』汗,偏偏蜜蜜不知去了哪,他只能在這兒望風,在這兒等著。
時間分秒過去,忽而,黎憲剛突然脫了衣服,『露』出的,圓鼓鼓的小肚腩。
并笑著轉身,眼看要跟大娃面對面。
大娃站的這個位置,好的放風位置,也好的逃逸位置,因為墻上配電箱,他的手直輕摁著總開關的,這時黎憲剛要轉身,他完全暴『露』了。
而既然要進地下室,他們肯定得有種撤退方案。
所以此刻毫不猶豫,他啪的聲關了總開,轉身往通風管道口狂奔。
雖然事先沒有知會過,但韓蜜和他在作戰中早形成了默契,隨著總開關啪的聲,韓蜜從那間辦公室『摸』出,黑暗中『摸』了『摸』方向,也往通風管道處狂奔。
剛到通風管道處,踩著暖氣爬上去,有只熟悉的手拽她。
這兄弟啊,配合默契的好兄弟,張朝民,韓蜜永遠的大師哥!
……
男人視覺動物,他們喜歡切的東西,黎憲剛亦然。
每個男人在欣賞女人方面都有著他們獨特的嗜好,黎憲剛喜歡高挑,膚,長相明媚的女人,好像目前他帶的那個女孩,二十七八歲,身材高挑,能力出眾,不嬌柔,也不軟弱,而有種,柔中帶剛的。
當然,他早不喜歡韓超了,或說他喜歡的,曾經忍著痛苦用蜜蠟脫過『毛』發,用脂粉和香水堆砌起的,哪個叫韓超自己想起覺得牙疼的‘女人’,韓鳳!
而現在,電視上的,進行散打聯誼賽的韓超,糙爺們個,穿著土土氣的,藍國軍人的『迷』彩服,更點感都沒有。
想想他也個胡子拉茬的大老爺們,想想他褲. 襠也有包。
再想想他曾經扭捏作態,騙的他像只『舔』骨頭的狗樣,對著個男人撒嬌發春肉麻。
黎憲剛心往外溢著惡心和憤怒。
作為男人,被女人耍下沒什么,可要被個男人耍了,關乎面子,他必須找補回,所以那幫所謂的跆拳道練,其實都他的保鏢,這趟,為揍韓超頓,在‘道館’這個和法的場所,算不打死,也要打廢韓超。
當然,這幫人只幫他打前戰的,他們要幫他拖垮韓超的體力。
后,他要自己跟韓超打場。
所以現在,他準備把幾個保鏢拉出,先練練。
伸手撕了領帶,解開扣子,脫了衣服,他剛要轉身,突然之間,燈黑了。
他剛才跟韓蜜較量了場,把幾個傻崽哄的團團轉,此時很開心。
當然也想不到韓蜜和大娃能膽大到,還會回趟,用越語問:“怎么回事?”
遠處還有悉悉祟祟的聲音,幫保鏢悶了會兒,其中個說:“老鼠?咬斷了電線?”
大概吧,女孩『摸』到總開關處,伸手排過去,整個旱冰場的燈,啪啪啪的全亮了起。黎憲剛撕了西裝外套,轉到另間辦公室拿他的道服,剛拿上,準備要走,余光瞥,見辦公桌上有封信,信的尾巴處,筆還拖了長長的道。
漢字的信,字寫的極為潦草馬虎的丑陋。
而在信紙的空處,畫著個穿著道服的小女孩,,滿頭卷卷『毛』,嘴角有挑釁的笑,手叉腰,雖然畫的極丑,也非常拙劣,可它也栩栩如生的表達了個小女孩的憤怒和不滿,以及,有種上的,找到式的挑釁。
怎么說呢,黎憲剛并不精通中文,可在此刻,他想到個字:『奶』,還兇。
他的腦海立刻浮現的,剛才看到的,精瘦,『奶』兇,頭卷卷『毛』的小韓蜜。
所以她真如韓超口中所言的那樣,竊聽器,蝴蝶雷都發現了,并且在他毫無察覺的時候,給他了頓回擊?
甚至,她還給他寫了封信?
她寫的什么?
“翻譯呢,把翻譯叫!”他拿起信紙,吼說。
……
大娃和蜜蜜剛從通風口爬出。
倆娃相視,哈哈大笑,飛速的往前跑,在他們看,這場較量他們經贏了。
事情當然得立刻告訴韓超。
不過先步去拿另個證據,另個,孩子自認為裝著竊聽器的玩偶。
那個在甜甜脖子上掛著呢。
再說韓甜和二娃,剛才倆人去上圍棋班了。
這會兒剛出,大娃和韓蜜迎上倆小的,大娃把從甜甜脖子上搶了那個小娃娃,可轉眼,又給蜜蜜把搶了回,他只好跟在后面,跟甜甜和二娃講了下今天遇到黎憲剛的事。
孩子畢竟孩子,他們還遠遠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當然,也遠不及大人樣縝密,所以今天他們,個彌足深遠的訓。
而在今天,顧年、徐勇義、韓超,這老牌軍人們,也給孩子們上了堂課,堂軍人在生頭關頭,應對危機時,該如何自處的,生動的人生經驗,訓課。
娃們先去了趟團部,但沒找到韓超,打聽了下趙方正,聽說韓超在油辣椒廠,幾個孩子又跑去油辣椒廠了。
韓蜜當然跑的快,馬當先。
大娃跑在后,不他跑不快,而韓甜跑的比較慢。
而他呢,沒有像韓蜜那樣爭功搶利的心。
但其實幾個孩子也差不離,先后腳的進了油辣椒廠。
顧年此時正在看陳玉鳳的合同,因為跟米國公司簽約,合同純英文的,陳玉鳳找英文翻譯寫的,且不說合同條款,很語法都錯的,顧年正在從語法方面改合同。
韓超懂英文,懂得不太,站在旁,正在看顧年如何改的。
在這時,蜜蜜沖了進,伸手要把玩偶給韓超,慌不擇語:“爸爸,那個壞壞的越國人,他給的竊聽器。”
韓超和顧年對視眼,伸手想接東西,但顧年在他身邊,伸手卻抓了過去:“誰,黎憲剛?”
他今天剛還懷疑過黎憲剛不了,這么說還真了?
個小玩偶,面有竊聽器?
韓蜜真有韓超形容的厲害,這么大點小屁孩兒,她懂這個?
此時顧年的心在狂跳,如果黎憲剛對孩子下手,證明他比韓超更沒底線,而如果竊聽器,不定還搭載著什么東西,因為竊聽器早被這個時代給淘汰了,黎既沒了底線,很可能會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而這種事不叫危險,叫危機,當面臨會有生命危險的危機時,軍人會有個自我判斷,危險品,必定年長,身上負擔小的那個人接。
這時其他幾個孩子也沖了進。
陳玉鳳也湊了過,嘴在問:“什么東西?”
這個娃娃的材質要軟點,它的眼睛好的,正常的,而且捏起腦袋面并沒什么東西,不過它的身子似乎有個什么東西卡著。
顧年捏了下,再捏了下。
時間太短,短到他們不及做什么。
而孩子和女人,在危機面前沒有防范心理的。
所以幾個娃還在往前湊,陳玉鳳也湊了過,要聽顧年說什么。
顧年手忽而頓,說:“blu—43,躲!”
這時大娃還準備掰開蜜蜜往前湊呢。
二娃給蜜蜜擠,險撞到顧年身上,然后他看到顧年突然朝前趴去,整個人趴在了地上,姿勢特別可笑,因為他像只青蛙樣,手腳并開,整個人趴的展展的!
韓蜜和大娃被突然回頭的韓超給撞飛的。
他整個人撲了過,壓在他們身上。
而徐勇義朝著韓甜和二娃撲了過去,把倆娃也壓到了身下。
不過轉眼間,陳玉鳳也慌得蹲下了身子,這時韓超還在嘶心裂肺的吼:“趴下,鳳兒,有炸.彈,快趴下!”
陳玉鳳哭著,也慢騰騰的伸展,跟顧年樣,作青蛙狀,趴到了地上。
……
顧年并不貪生怕死之輩,也不不想為國奉獻,曾經,他奉獻的還不夠嗎,他怕自己要死的憋屈,死馬尚北那種本國的孬種,窩囊廢之手。
而且像韓超所說的,既能活著,又為什么要死?
他在越國不也為了活下去才女裝的嗎?
顧年直呆在米國的,還曾上過戰場,各種武器太過熟悉。
而據他所『摸』,這個塑膠材質的娃娃,有枚小小的蝴蝶雷,它因為小巧,簡便,曾在越戰中被米國大兵廣泛使用,殺傷的貧民,還貧民家的孩子,因為孩子看它生的小巧可愛,總會去誤觸它。
如果蝴蝶分三六九等,那蝴蝶雷地獄的惡魔。
它曾經奪走了不知孩子天真無辜的『性』命。
在顧年捏到的那刻,他意識到自己觸動保險了。
他當然恨黎憲剛,還后悔自己曾經的判斷,拿對方當朋友。
但現在經晚了,在他捏到的那刻扣動了保險,它要爆了。
此時要跑當然不及,所以他只能快速撲倒,把它壓在身上,以期減免更大的傷亡。埋著頭,顧年心想,可不可笑,怕死的人,卻要死的早!
……
時間分秒,可本該在此刻的爆.炸并沒有如期發生。
幸好此時車間忙,沒人在外面。
要不然,看到辦公室人們七躺八橫,絕對得給嚇壞。
顧年趴了會兒,發現東西沒爆,示意韓超和徐勇義把娃們趕出去,他依舊趴在地上,伸手掰,掰開了小玩偶的腦袋,面應聲落下個東西,紅『色』,乍看,蝴蝶雷。
這時只有韓超站在門口,徐勇義離得更遠,辦公室只有顧年人。
旦它真蝴蝶雷,它引爆,炸死的只會他。
這他們作為軍人,在危機時刻對責任的嚴密的劃分。
他死,在這場危機中,傷亡的代價會小。
可他仔細『摸』,并不,它木頭雕成的只小蝴蝶。
顧年站了起,把東西扔在茶幾上,氣的咬牙切齒:“黎憲剛,他這找死。”
韓超進門,把那只漆成紅『色』的木質小蝴蝶抓了過,乍看,好熟悉。
這東西在越國的時候他曾經見過的,黎憲剛自己雕的。
據說那還當年跟米國人打仗的時候,他在行軍途中,看到個孩子被蝴蝶雷炸死在血泊中,心中痛苦無處發泄,拿著刀刀刀削出的。
當時黎憲剛抱的理想也世界和平,從此再無戰爭,不要有無辜的孩子死戰爭中,死武力傷害,可他現在居然把這東西當成武器,回贈給了韓超。
木頭而,它當然沒有殺傷力,但它也差點嚇死韓超家。
以黎憲剛預估,這東西加竊聽器,倆傻妞會直戴著吧。
他要哄著韓蜜場踢館,在踢館的過程中先用車輪戰的方式痛扁韓超頓,打完走的時候,再告訴他這東西的存在,以期羞辱自大的韓超,和他自認為聰明無比的女兒。
而因為韓蜜,所有的事情都改變了,竊聽器回到了黎憲剛自己手。
這東西也被提前發現了。
當然,事情很嚴重,因為陳玉鳳很生氣,拉著幾個崽,經走了!
而在韓超心,這件事他的警醒,比任何人能想到的都要大,他的狂妄,自負和天不怕地不怕,影響到了孩子,影響到了韓蜜,他握著那枚木雕的蝴蝶,此刻,在經歷人生中大的恐懼,比他在戰場上被包圍,在尸堆藏著,任憑刺刀落在身側時還要恐懼。
因為這回的訓,才讓他真正意義上知道,自己以前錯的有離譜。
自己錯沒什么,他藝高人膽大的『性』格,會直接影響韓蜜的行事作風,這才他大的錯誤!
……
考慮到差點要出大事,而且徐勇義把二娃撞倒在書柜前,磕破了腦袋,包扎過,陳玉鳳打算要打個電,讓張松濤請個假照顧倆娃。
可倆娃執意不肯,說他們能照顧好自己,陳玉鳳只好放他倆自己回家。
小孩子不懂危險,也不懂啥叫后怕,只覺得這種日子簡直刺激死了,韓蜜和大娃臨走時還不停的傻笑,驕傲的跟小孔雀樣,看的陳玉鳳真想人在屁股上抽倆巴掌。
回到家后,她認認真真考慮了下,還給張松濤打了個電,談了下關讓倆娃去總軍區住,以及讀書的事。
翻過這個年頭大娃二娃13了,大孩子了,可以照顧自己的。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夫妻都可能半路離散,更何況不相干的孩子呢。
隨著他們越越大,大娃和韓蜜再這樣結成伴兒,天不怕地不怕的胡鬧,早晚要鬧出『亂』子的。
所以現在分開恰當的時機,再不能遲了。
其實張松濤在總軍區早分了房子了,只懶,怕天三頓要做飯,才總賴著不愿意把娃接過去,這回陳玉鳳認真談起,他當然得答應。
承諾馬上接倆娃,下個學期給倆娃轉學,接到總軍區去住。
甜甜今天給嚇的兇,而且徐勇義為了保護她,壓的慘,磕腫了膝蓋,小女孩又疼又怕,直在抽泣。韓蜜呢,在給姐姐講笑,想要逗她笑。
這時陳玉鳳在外面打電,甜甜在小聲抽泣著。
蜜蜜的笑沒能逗笑姐姐,卻把她自己逗的前仰后合,哈哈大笑。
這雖雙胞胎,卻長相不同,『性』格也完全不相干的倆姐妹到從沒有紅過臉,吵過架。
個沒心沒肺,個心縝密。
蜜蜜此時在想,她幫爸爸又贏回了局,驕傲啊。
對了,她給黎憲剛寫了封挑戰書,他有看到嗎,看到了會回應嗎?
蜜蜜可在等著的,她可好奇了。
而甜甜,這小女孩自己的人生并沒有太規劃,她小時候喜歡跳舞,但只愛,并沒想拿它當正經職業,她的理想當像王麗媛樣的幼兒園老師,每天快快樂樂的照顧小寶寶。
她經個12歲的大女孩啦,經長大了,此時摟著沒心沒肺,哈哈大笑的蜜蜜,她在想,妹妹將肯定要當兵的,那么,將還會有戰爭嗎,妹妹的『性』格像爸爸樣,那她也會惹上像黎憲剛那樣的,十幾年的仇家嗎?
在此刻,抽泣著的甜甜給蜜蜜摟著。
心暗暗下了個決心,她不要做幼師了,她長大后要參軍,要去反間處。
她會努力做合格的反間軍人,像剛直在配合韓超那樣。
她要努力,并配合,保護這個沒心沒肺,總勇呼呼,猛乍乍的,像只小狼崽子樣的妹妹啊!
……
再說陳玉鳳,掛了電,估計韓超今天,晚上肯定顧不上吃飯。
準備去廚房看看,有啥能給他做的。
家的掛面盒子經空了,這段時間太忙,沒有補。
米粉倒有,但干的,沒有泡。
她站在廚房,正在想該做啥,怎么感覺身后有腳步聲,剛欲回頭,韓超輕噓:“閨女還沒睡呢,你小聲點,別動,我抱你會兒。”
這狗男人,惹了天大的事情,還想抱她?
陳玉鳳扭屁股,給掙脫了。
但韓超臉皮厚,妻子往前跑,他往前追。
終還把她『逼』到灶臺前,沒處躲,給抱懷了。
“對不起。”他說。
陳玉鳳掙了掙,沒掙開,說:“姓韓的,松開我。”
氣成這樣,哥都不叫啦?
在韓超的人生中,這還頭回,從穿開.襠褲的時候起喊的哥啊。
她居然改口了,這個問題很嚴重!
韓超腦子懵,氣血上涌:“只要你能消氣,我現在去揍黎憲剛,立刻。”
這狗男人,改不了打架的脾氣。
分明仇家他打人惹回的,可他現在居然還想打。
陳玉鳳氣呼呼的說:“韓超,你要再違背紀律去打人,背著背褥走,以后別回家了。”
姓韓的都不了,直接指道姓了。
韓超腦子懵的,手箍的更緊了,忙問:“那你說,我怎么做你才能消氣?”
“我沒生氣,你放開我行嗎?”陳玉鳳說。
韓超愈發納悶了:“你真不生我的氣?”
違背軍令,打人,惹上數十年消不了仇家,還瞞著不說,而且唆蜜蜜干壞事,今天還差點傷了她的孩子,韓超惡債累累!
她居然說她不生氣,韓超不信,也不敢信。
陳玉鳳掙扎不開男人的胳膊,把干米粉放回了盒子,溫聲說:“打仗那么年,死了那么戰士,你沒死,活著回很好了,我有啥好氣的?”
韓超怔了好久,慢慢的松開了手。
廚房的燈關著的,高層,外面輪明月高懸。
陳玉鳳的臉映在窗玻璃上,給明月映襯著,看得清臉上的神情,似嗔非嗔,似怒非怒,確實不她平常真正生氣了的樣子。
對了,這半年忙,她沒時間理發,頭發留長了,平常在外面總披散著,回家會扎個小辮兒,沒錯,韓超喜歡的小辮兒。
要再長點更好了,但現在這樣也行,他很喜歡。
韓超忍不住,悄悄親了下她的發梢,說:“你肯定生氣了吧,你說,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消氣?”
陳玉鳳特別生氣,可要說韓超怎么做她才會消氣,她還真想不到。
今天初八,上弦月,只彎,但格外的亮。
望著窗外的月亮,陳玉鳳雖說生氣,可仔細想想,又沒那么太氣。
世間的夫妻都個人,看起都樣,可組成家庭,卻個個不同。
陳玉鳳記得她還年青的時候,韓峰夫妻可恩愛了。
她在家守獨戶,不論挑水還種菜,永遠形單影只個人,而韓峰和蘇紅總夫妻相伴,但凡人瞧不見的地方,喜歡牽著手。
而且他們總湊在起,有說不完的悄悄。
也許商量著如何騙王果果的錢,也許商量著如何收拾孩子,但總能嘰嘰咕咕 ,說個沒完,時不時還你捶我拳頭,我打你巴掌,如膠似漆的。
她和韓超不,婚周假,連提親到辦酒,住在起總共不過三天,有天她鼓起勇氣,想在沒人的地方想拉韓超的手,他跟觸了電似的躲開了。
走的時候王果果特意留了時間,讓倆人說句貼心。
韓超只憋了句:“我死不了,會活著回的。”
然后漫長的,七年的等待。
雖然偶爾陳玉鳳也會在信提離婚,說不想過了之類的,可那都氣,玩笑,她心從沒想跟韓超分開過。
七年時間,桂花鎮的每天都不樣,春天,屋后的藍楹樹開了花,蘇紅會拉著韓峰起看,陳玉鳳也會心說:哥,咱家的花開了,你要能看到,好。
看到漂亮的晚霞,她也會心默念:哥呀,你那兒的晚霞也這樣好看嗎?
聽到比如月亮走我也走,我和阿哥手拉手,或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實在難留類的哥,會個人微笑著默默流淚。
她從不羨慕韓峰蘇紅夫妻的感情深,七年時間,攥著顆心,只擔心點,韓超能活著回吧。
不為了孩子沒爸爸,而她作為女人,她不想自己的后半輩子沒有他。
事情很大,她今天也差點給嚇死。
可想想那死在戰場上的戰士,想想他們的妻子,從此晚霞好,她們也只能個人看,藍楹花開的再艷,她們也只能個人欣賞,世界越越繁華,可她們被排擠在了繁華之外,慢說吵架生氣,她們連生氣的機會都沒有。
陳玉鳳不氣了,點都不氣。
她溫聲說:“長訓了吧,以后不能帶著蜜蜜瞎胡鬧了吧。”
“長了,痛徹心扉。”韓超說。
陳玉鳳再問:“跟領導們商量了嗎,黎的事要怎么解決?”
韓超長噓了口氣,又把妻子攬到懷,得給她講講,剛才跟領導們開過會以后,他們決定的,對黎憲剛這件事的處理路。
……
再說黎憲剛,他本帶的有翻譯的。
但因為韓蜜的字太潦草,龍飛鳳舞的,認了半天認不出,只好到外面再去找個翻譯。
越語小語種,在首都要找個翻譯還真不容易。
而要想找到個能認得出韓蜜那種經常把老師『逼』瘋的,潦草字體的更不容易了。
派人找了好久都找不到,終,直到夜十點,聯絡到個懂越語的醫生,才能知道小女孩究竟給他寫了什么!
韓蜜本字寫得差,當時又寫得太快,信寫得,比醫生的方子還叫人難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