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但是她自己覺得待不下去了,提的辭職,沒有辦法。”我淡淡地回答。</br> 于一凡現在給我的感覺,讓我越來越覺得不安。</br> 他之前和蔚藍合作過的事情,我都還記在心里,并沒有忘記,只是他對我真的很好,無論我怎么拒絕,他都不會放棄,我只好將那些事藏在心里,沒有再提起。</br> “嗯,算了,不提這件事,她辭職了更好,免得你擔心我。”于一凡似乎看出了我的懷疑,他沖我笑了笑,然后我們便斷了這個話題。</br> 回到家以后,洛洛和明初已經沒哭了,但是兩個小家伙不肯睡覺,應該是跟著我睡習慣了,不太愿意和我爸媽一起睡。</br> 我把他們帶到了臥室里準備休息,而于一凡則是回隔壁去休息。</br> 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睡不著,腦海里總是浮現出關于于一凡和陶雪之間的疑問,直覺告訴我,他們兩個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br> 以及裴珩對陶雪的態度,也出乎我的意料。</br> 今晚的事情,在次日便傳了出去,但是熱度不高,應該是裴珩派人公關了,這是他的常規操作,只要是他想要維護的人,他會不擇手段。</br> 但是多少還是對陶雪造成了影響,尤其是在裴父裴母那邊。</br> “裴珩喜歡的女人都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啊!”我媽看到了新聞后,頗為感嘆,“那個蔚藍還在監獄里待著呢,又來了一個陶雪,看起來不比蔚藍簡單。”</br> 那是當然,陶雪比蔚藍只會更加的厲害,絕不會弱。</br> 我抱著明初輕輕地晃著,看著他那張可愛的小臉很是喜歡,這張小臉唯一的缺點就是,像裴珩。</br> 洛洛長得像我,他們就像是約好了似的。</br> “隨便他吧。”我隨口應道,不管裴珩是因為什么而維護陶雪,我都不想去在意。</br> “當然隨便他,但是意意,你和小于打算怎么辦?”我媽又問,“你不打算給人家一個交代嗎?”</br> 我抬頭看著我媽,“什么意思?”</br> 我爸媽對視一眼,最后是我爸說,“如果他一心一意想要和你在一起,你不考慮給人家一個機會,去領結婚證?”</br> 這話讓我大吃一驚,我爸媽怎么會想起領結婚證這種事?</br> 光是想想我都覺得很離譜,完全是在禍害于一凡。</br> “爸,媽,以后別再提這件事。”我直接讓他們打消這個念頭。</br> “不是我們提這件事,是小于提的,意意,”我媽嘆了一口氣,“你覺得給他一個機會是害了他,但是你仔細想想,你一直不答應,他就一直守著你,不也是耽誤嗎?”m.</br> 我爸緊接著附和,“是啊,還有一點你可能沒考慮過,裴珩如果想要查你的婚姻狀態,查孩子的戶口,絕對是有辦法的,既然說孩子是于一凡的,但是你們兩個遲遲沒有領結婚證,被他知道了肯定會懷疑。”</br> 兩人一唱一和,極力勸我和于一凡在一起,法律上承認的那種在一起。</br> 雖然我爸說的有點道理,但是我并不認同,裴珩就算查到了又怎么樣?我咬死了就是和于一凡在一起,只是不想領結婚證,他能拿我怎么樣?</br> 就在我們三個為了這個問題辯論時,我媽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后,臉色不太好,但還是接了電話。</br> 我媽去了院子里接電話,我和我爸對視一眼,覺得有點不對勁。</br> 果然,十分鐘后我媽回來了,眼眶是紅的,看起來好像在忍著傷心。</br> “媽,怎么了?”我擔心地問。</br> “我們要去一趟你小舅家里。”我媽哽咽著,她抬手擦了擦眼淚,“他出事了。”</br> 我們家和兩個舅舅是很少聯系的,因為出了一些矛盾,而且我爸媽出事后,我去求助過,也被拒絕了,從那以后就幾乎是斷了來往。</br> 我想不到小舅家怎么會突然聯系我媽,直到我媽說出了原因。</br> 小舅一家人出了車禍,非常嚴重,只剩下我舅媽還在搶救室里,很可能醒不過來了。</br> 這個消息讓我一時回不過神,我并不是幸災樂禍,也沒有那種傷心痛苦的感覺,我亙古多的是震驚,一種反應不過來的感覺。</br> 我爸同樣如此。</br> “我哥他們前段時間已經遷居國外了,所以只能由我去處理,”我媽紅著眼睛看著我爸,“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吧。”</br> “好,這是必須要去的。”我爸沉重地點點頭,死者為大,我小舅一家出了這種事故,他也根本無心去計較以前發生的事情了。</br> 我的心情同樣好不到哪里去,上一輩的恩怨我不太清楚,但是小時候我記得我兩個舅舅對我還可以,后來才慢慢疏離。</br> 我問我媽,“那我呢?”</br> “你別去了,兩個孩子要人照顧,章姐一個人肯定不行。”我媽擦了擦眼淚,強忍著悲傷,“我和你爸去處理就行,但是這些天只剩你一個人和章姐在家,你能行嗎?”</br> 按理說我要去一趟,但是帶著兩個這么小的孩子,不方便去。</br> 我遲疑了一下,我爸又說,“人死不能復生,你去也沒用,主要是需要處理后事的人,我和你媽去就行了,帶著小孩子不能去這種地方,對孩子不太好。”</br> 這話雖然有點迷信,但是洛洛和明初確實還很小,不能去。</br> “聽你爸的吧,你在家里帶著孩子就行。”我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后便返回房間去收拾東西了。</br> 我沒有再說什么,看著我爸媽收拾好了東西后,送他們上車離開。</br> 我爸媽一走,家里就空蕩了許多,只剩下我和章姐帶著兩個孩子,章姐每天傍晚時分會推著兩個孩子去散步,我因為心情很差,今天便沒有一起去。</br> 大概晚上七點左右,院門那里傳來了門鈴聲,我以為是章姐回來了,沒有帶鑰匙,便直接去開了門。</br> 可是出現在門口的人讓我很意外,竟然是裴父裴母,兩人還帶著昊昊。</br> “知意,我們兩個貿然上門,你不介意吧?”裴母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問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