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鳳云傾平安回來,所有人都齊齊松了口氣。
軒轅夜闌更是直接大步上前,把人拉著上上下下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受傷之后,他眼中的緊張之色這才終于消散下去。
“你去哪里了?我們在此找了整整兩天兩夜,卻怎么也瞧不見你的身影?!?br/>
他手底下的人他清楚。
雖說這山腳下的樹林不小,可不管是范圍還是距離,都絕對沒有一點落下的地方。除非鳳云傾追著那人跑出去很遠,不然沒道理找不到她。
聽到他的話,鳳云傾也驚了驚:“我離開了這么久?可我一直都在不遠處的樹林里,方才就是聽到尋我的聲音回來的?!?br/>
在幻境里感覺不到外界的時間流逝。若不是軒轅夜闌的這番話,她幾乎都要以為自己不過才離開了一刻鐘的時間!
聞言,煞雨和烈風臉色皆是一變,齊齊道:“想必是有人設了陣法在此,我們的人雖然警惕,卻并未防備這個方面,這才總也找不到王妃真實所在的位置。”
他們說完,便請二位主子趕緊離開此處,避免還有什么其他的危機。
但鳳云傾這會兒卻不著急走了。
“那人的目標應當只是軒轅鈺。我能追上去應該也是他沒有想到的,所以匆忙布了幻陣,最后連秘法形成的傀儡都沒要就走了。”
她說著,話鋒一轉,狠狠地瞪了一眼軒轅夜闌:“倒是你,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而且還出現得這般迅速?!?br/>
鳳云傾當然知道他這是擔心自己,這才不得不現身。但若不是從出門開始就一路跟著,他又哪會來得這么快?
緊張的氣氛散去之后,余下的事情自然也就沒有那么著急了。
煞雨和烈風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笑意之后,便十分知趣地結伴去林中把仍在尋人的侍衛們叫回來。
嗯,雖說難得看到自家王爺吃癟很有趣,可如果被惱羞成怒的王爺遷怒到,那可就一點兒也不有趣了。他們還是快些離開的好。
屬下都走了,這塊地兒就剩兩人大眼瞪小眼。
最后還是軒轅夜闌最先敗下陣來,干咳了一聲,略有些心虛地別開視線:“我這不是擔心你么。江洲那么遠,眼下又正是一片混亂的時候,萬一有人傷著你怎么辦。再萬一,又出現現在這次的事情……”
一提起這個,他就忍不住后怕。
怕自己當真沒有跟來,怕救走軒轅鈺那人對鳳云傾懷有歹念。
在刀山火海面前也面不改色的軒轅夜闌,總歸還是有會讓他害怕的事情。
鳳云傾見他臉色不太好,趕緊將他拉到一旁的石頭上坐下,同時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腕上給他檢查。
果不其然,原本就在爆發邊緣的赤血炎毒此刻竟有了蠢蠢欲動的趨勢。但凡再遲上幾個時辰,只怕就算是鳳云傾也沒法壓制回轉。
自己的身體如何,軒轅夜闌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
之前因為擔心鳳云傾,在得到雨煞的消息之后,他不顧自身的毒便提氣朝著前者消失的方向追去。
然而他沒有鳳云傾手中那只追蹤藥香的蠱蟲,雖然追出去老遠,可也不知道方向到底對沒對,沒能尋到人,最后只得返回來將侍衛們都派了出去。
本來已經催發了毒性,又生生熬了兩天兩夜。得虧軒轅夜闌自己底子好,早些時候又有鳳云傾勞心費力地給他用盡方法壓制調養。不然就單單是被引發的這點毒素,后果都不堪設想。
軒轅夜闌見鳳云傾臉色沉沉,知道她這是真的有些生氣了,便趕緊握住她的手安慰道:“這次也是一時情急,不會再有下次了。對了,你方才說你已經猜到那人的來頭,不如說與我聽聽?”
他這轉移話題的意圖實在太過明顯,不過此事非同小可,鳳云傾本來就打算原原本本地告訴他。
于是嗔了他一眼后,她便開了口。
“其實我也不能十分確定。只是追過去時不自覺陷入那人布下的幻境,那種手段我從未見過。后又聽他提起‘下三界’,這才覺得事有蹊蹺?!?br/>
對于其中的過程,她一點都沒有提及。
不過就算她不說,軒轅夜闌多半也能猜出她在幻境里都看到了些什么。左右不過是那些糟糕透頂的記憶。
兩人不約而同地當做忽略了這一點,又低聲討論了些其他的,最后依舊沒能猜出那救走軒轅鈺的人的身份。只有軒轅夜闌幽幽嘆了句:“連不該來的人都來了這里??礃幼?,這天總算是要變了!”
煞雨和烈風都是親信,二人有很多事情都是交給他們去做的,關于這一點自然是沒有瞞著他們。
只是那神秘人身份確定不下來,又暫時對他們沒有什么惡意,反倒是江洲的事情迫在眉睫。
他們也實在顧不上牢牢抓著那個神秘人不放,飛鴿傳了軒轅夜闌的一封親筆書信回去讓人著手調查之后,便重新整理好車隊,加快腳步去了江洲。
只不過鳳云傾不知道的是,事關下三界之外,軒轅夜闌擔心自己手中人無法觸及那人的身份,便想起了御龍家的勢力。但考慮到她向來與御龍家的那群老古董不對付,這才沒人將這事兒告訴她。
至于方才從烈風手中放飛的那只信鴿,便是飛往御龍家的方向。
沒了一輛押著軒轅鈺的囚車,車隊行進的速度只快不慢。不過又過了短短幾天的功夫,鳳云傾的馬車便緩緩駛進了江洲地界。
“不對勁?!?br/>
這才剛進城門,鳳云傾掀開馬車簾子看過外面的景象之后,卻忽然眉頭緊皺。
倒不是因為江洲城內的災情比她原先想象的要嚴重。與之相反的,城中百姓縱然衣衫襤褸、面黃肌瘦,但臉上卻絲毫沒有絕望和死氣,也不如歷年其他受到天災的地界那般尸橫遍野。
甚至在這樣的情形之下,竟還有人有多余的力氣與身旁的同伴談笑風生。
無論是哪一種表現,都與鳳云傾最開始收到的書信有了不少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