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的陽光刺進眼里。
安如初睜開眼,又閉上眼。
下一次想再睜眼,已經(jīng)沒了力氣。
她奄奄一息。
半個身子沒入沙子里。
只覺眼皮外的陽光,好溫暖。
她一定是上輩子積了德。
這輩子福報甚大,所以才沒有死成。
她發(fā)誓,等她活著離開這里,一定要去廟子里燒香還愿。
一定是各路菩薩在保佑她。
否則,她身上流著血,被幾頭鯊魚追殺。
又怎么可能順利的游到岸邊。
這簡直就是奇跡。
她想睜眼看看,究竟躺在什么地方。
眼皮太重,抬也抬不動。
口渴。
張嘴時,想舔一舔干渴的嘴唇。
唇瓣張開的同時,卻撕裂出口子,血涌進嘴里,又咸又腥。
不知睡了多久。
有一雙又硬又重的靴子,在踢著她的大腿。
睜開眼。
幾個男人圍著她。
頭頂上的那一圈光束照下來,讓她更加睜不開眼。
一個男人扒開人群,命令道,“退開。”
“首長,需不需要就地陣法?”
“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而已,無需緊張。”
“是。”
“嘿!”叫首長的男人,又踢了踢安如初的腰,“醒醒。”
安如初吃力的睜開眼睛。
眼里是一個男人。
戴著異國軍帽。
穿著異國軍裝。
說著異國話。
他的眼睛只剩下一只。
另一只用眼罩遮掩著。
應(yīng)該是瞎了一只眼。
睜開的那只眼睛,露著兇惡的寒光。
這男人的外貌,讓人不寒而栗。
糟糕!
她誤入敵國領(lǐng)域了嗎?
男人嘗試用英語和她交流,“知道擅自闖入我國邊境的后果嗎?”
她英語很差。
聽不懂。
一臉茫然。
男人又嘗試用另一國語言和她溝通。
她還是聽不懂。
接著,終于說了回她聽得懂的語言,“Z國人?”
安如初望了望四周,她被穿著異國軍裝的男人們,包圍得水泄不通。
“起來!”首長擰著她的衣領(lǐng)往上一提,“叫什么名字。”
安如初坐起來。
戒備著。
一言不發(fā)。
這首長發(fā)現(xiàn),她穿了一身男人的T恤短褲。
T恤的衣角上,有一處Z國軍隊的標(biāo)志。
而鄰近的軍隊,只有時域霆的部隊駐扎。
“時域霆的部隊里,還有長得這般水靈的姑娘?”這首長笑了笑。
“我不認識什么時不時的。”
“性格還挺犟的。”這首長別有深意,“時域霆正在全島搜索的女人,不會就是你吧?”
什么?
時域霆在找她嗎?
是不是以為,她又逃了,想把她抓回去好好“收拾”?
先是從鯊魚里逃生。
又落入敵國軍隊。
接下來,會被時域霆抓回去嗎?
這一樁又一樁的,真是糟心。
自從遇上時域霆,她就沒安生過。
“給英勇神武的時將軍去電,就說她要找的女人在我手里。”
“首長,如果這個女人不是時將軍要找的人呢,我們豈不是又招惹了地獄羅剎。”
“放心,他會來的。只要他能來,我就有辦法對付他。”
這摸了摸,被眼罩遮住的眼睛,另一只眼里,仇怨四起,“奪眼之仇,敗兵之辱,終于能報了。”
安如初聽不懂他后面說了什么。
但不難看出。
這個男人對時域霆似乎很熟悉,而且還有敵意。
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她難以預(yù)測。
-
三十里外的島嶼。
林副官把手機遞給時域霆,“上將,是黑鷹的電話。”
“他?”時域霆預(yù)感不妙。
“少夫人在他們手里。”
時域霆心一緊,趕緊奪過手機,“黑鷹。”
“時大將軍,我們開門見山,你要找的女人在我手里。”
“我憑什么相信你。”
“你只有信我。”
“開視頻,我要親眼看看。”
“時域霆,現(xiàn)在你沒得條件和我講。想要救你的女人,單獨登島。如果你敢耍詐,我就滅口。”
“開視頻。”時域霆堅持。
“我說了,不許和我談條件。”
“……”時域霆滿心慌亂。
“十分鐘后答復(fù)我,如果等不到你的電話,我直接滅口。我們大R帝國,可不缺女人,留著她也是無用。”
時域霆聽著電話那頭的斷線聲。
徹底慌了。
“林副官,準(zhǔn)備快艇。”
“上將,不用再確認一下嗎?萬一他們手上的人,不是少夫人呢?”
“準(zhǔn)備快艇。”
“上將,這分明就是黑鷹的一個圈套。您要是支身前往,后果不堪設(shè)想。”
時域霆心意已決,“我先登島,你帶十名特種兵半小時后潛入,另外讓爺爺一行人立即返陸。”
“上將,千萬不可草率決定啊。”
時域霆邁著大步,匆匆離去。
-
渡口。
時域霆正要登上快艇。
管伊悅匆匆忙忙的跑過來,攔在他的身前,“上將,你這是要去哪里?”
時域霆二話不說。
直接一巴掌把管伊悅打趴在地。
兇厲無情的目光,陰冷地盯著管伊悅。
好像要把她萬箭穿心。
“你竟然還敢來見我?”
管伊悅強撐著站起來。
雖是心虛,卻振振有詞。
“于公,我是上將部隊里的軍醫(yī)。于私,時管兩家世代交好。我又怎么沒臉來見你?”
“管伊悅。”時域霆大步上前,掐著她的脖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沒有立即收拾她。
是他還沒有空出時間來。
等他找到了安如初,再慢慢找她算賬。
管伊悅的小臉被憋得通紅,不服地瞪著時域霆。
“等我回來,再慢慢找你算帳。”
他松開她。
她咳了兩聲,“上將,你這一去,還能回來嗎?”
既然他都猜到她的頭上了,她也不打算再裝糊涂。
時域霆背對著她,“你先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己。”
管伊悅看著時域霆登上快艇,一個人掌著舵,快速離去。
海面上驚起的層層巨浪。
就像她此時此刻的心情,根本無法平息。
她從小愛著的那個男人,正眼都沒瞧過她一眼。
如今。
是真的愿意,為了另一個女人,前去赴死嗎?
管伊悅真后悔,沒有直接把安如初給殺了。
沒想到,她還真是逃脫了鯊魚的血盆大口,成功地游到了島上。
駐守在那片島嶼上的人,可是時域霆的死對頭。
時域霆為什么如此心切。
為了登島救那個女人,一刻也等不了。
難道,他真的愛上那個女人了?
管伊悅縱有千不甘,萬不愿,卻還是阻止不了。
她跌坐在渡口的木地板上,氣餒極了。
“管中校,以前我敬重你,因為你是一個敬職的好軍醫(yī)。”林副官經(jīng)過她的身邊,鄙夷道,“但現(xiàn)在我真的瞧不起你,像你這樣卑鄙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上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