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奕不敢去抓安如初被燒傷的地方,抬手時小心翼翼的落向她衣袖殘破的手臂。
手臂的衣服也是被火燒爛了,黑乎乎。
安子奕心疼。
“你說你傻不傻,若不是有凌首長攔著,你撲向澆滿氣油的火堆里不得燒成個火人?”
最終,他牽著她沒有受傷的手臂,在凜凜冷風用風衣替她擋去了大半的風,把她牽到了副駕駛室的車門旁。
拉開車門時,提醒她車時小心些,看她雙腿并攏的坐好了這才輕輕的掩了車門。
安如初看他繞過車頭,坐進了駕駛室看著她。
他的目光慢慢移到她的雙手掌,看著她的傷處涂滿了油物狀的藥物,都已經腫了。
不難看出,她的指甲都是臟的。
他能夠想象,當時那些相片燒成一片旺火。
火苗與灰燼并存。
她撲過去救那些照片的場景,是怎樣的觸目驚心。
若沒有凌一楊在,她一定會燒成一個火人的。
安子奕小心翼翼的握著她的手臂,不敢碰到她的傷處。
滿眼都是心疼的看著她的傷處,眼里有了淚。
“如初,我帶你回家。”他哽嗯,“我們回去好好養傷。”
他知道,別說那是一片火海了,是刀山她肯定也會往里面撲的。
因為那是屬于她和時域霆的東西。
安如初抽手。
手背與手指處的傷灼灼的疼痛著。
她條件反射的把手舉在身前,生怕碰到了衣服或者是頭發,否則會粘住。
認真的看著安子奕。
“安子奕,你說你想娶我對嗎?”
安子奕也認真的看著她。
他不答。
她又說。
“我愿意嫁給你。”
聽到這一句話,安子奕應該是高興的。
可他高興不起來。
他知道她只是心痛如死,對時域霆已經徹底心灰意冷了,所以在悲痛當才做了這個沖動的決定。
他不要在她沖動的時候,做這樣的決定。
哪怕他迫切的希望下一刻能娶她。
他只是同樣認真的看著她,也許他眼里還有些傷感,但他很清醒。
“你現在需要休息,我們回家。”
這一路,兩人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間米雅梅打過一次電話來,問安子奕接到如初了嗎。
安子奕說他們已經在回家的路了,很快會回家。
回到安家的時候,車子還沒有開近,遠遠的能看見安家的別墅亮著燈。
家里的人一定很著急。
“安子奕,我不想跟爸媽說我見到時域霆了,幫我撒個謊。”
“手的傷?”
“我會跟他們說是在咖啡廳燙傷的。”
“好,我聽你的。”
回到家里,客廳的燈開得特別的亮。
連玄關處的燈都是亮的。
家人看到他們走進來,都立即起了身。
有米雅梅,安龍,安晉斌。
安如初看著三位長輩一個個緊張地望來,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她從出生開始,一直沒讓三位長輩安過心吧。
他們一直在為她操勞著。
“爸爸,媽媽,我們回來了。”
米雅梅最先迎來,一看到她的傷問個不停,怎么傷的,疼不疼……
安如初說是在咖啡廳里燙傷的,然后問,“念兒睡了嗎?”
“在屋里呢,睡了兩三個小時了,睡得很香。咖啡廳里怎么能傷得這么重。”
“沒事,一兩個星期好了。”
“兩個手都燙傷了,都沒辦法脫衣服,怕是連洗臉刷牙都不能自理了。咖啡廳你別去了嘛,我和你爸的退休金還不夠供養念兒以后學嗎?”
“我怎么能用你們的錢。”
安如初想想覺得自己很不孝順,讓父母操勞了一輩子。
“好了,媽,別說了。”安子奕前兩步,“讓如初先休息吧,她今天累了。”
“樓休息,媽給你脫衣服,給你洗臉。”米雅梅說。
安子奕又說,“媽,讓我來照顧如初吧。”
兩位爸爸都跟米雅梅說,讓子奕樓幫忙好了。
今天如馨沒在家,否則也會跟著急死了。
安子奕跟在如初的身后,如初也沒有反對。
走樓梯時,安如初回頭說,“爸爸,媽媽,晉斌爸爸,你們都去睡吧,很晚了。”
“快樓吧。”安晉斌揮了揮手,“你也早點休息。”
兩個小輩了樓,三個長輩留在樓下,各自心思重重。
“唉!”安龍嘆一口氣,“我們如初命怎么這么苦。”
米雅梅也說,“當初不該讓如初和時域霆相親,都是我的錯。”
“雅梅,你們對我們父女已經恩重如山了。”安晉斌感慨道,“你們沒錯,錯在我和衛國立有那段恩怨,才讓孩子這么受罪。”
“我搞不懂了,衛國立現在倒變成一個好人了,對念兒和安安都是真心的悔過,這時域霆怎么……”
說起時域霆一家人又氣又憎。
米雅梅又說,“真想讓如初和子奕在一起,不知道這孩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子奕不嫌棄我們如初已經很好了。”安晉斌心里很難受,“是我們如初沒那個福氣。”
依著安晉斌的脾氣,誰要是敢欺負他的女兒,他肯定拿一把槍直接把他給崩了。
但他不能。
那個人是時域霆。
拋開他腦袋受傷了,有些記憶斷了篇,所以深深的傷害了如初不說。
只說說時域霆身為將軍和總統時,那股身的責任勁,安晉斌不能崩了他。
誰都不怪,只怪命運弄人。
安晉斌又說,“每個人都有自己該走的路。我們如初走過了這一段,一定會好起來的。”
-
安子奕和安如初了樓。
安如初坐在房間的床沿邊,手疼得脫不了衣服。
在醫院的時候醫生已經幫她把濃泡里的積水,用針筒抽了出來,并且了藥。
回到家里,濃泡又鼓起來了。
安子奕走進來,“別強撐著脫衣服,會把手的水泡擠破的。”
“坐好。”他走過去,把手里拎著的袋子放在床沿邊,拆了一根一次性針筒,“手伸出來。”
安如初很乖,乖乖的伸出左手。
左手的水泡冒得較高,又亮又腫,看起來疼。
安子奕只是將針尖輕微的伸進去,小心翼翼的把里面的積水抽出來,“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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