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繼皺著眉,一雙漆黑的眼睛里寫著道不清說不明的痛苦和自責與內疚。
衛國立又問了他一聲,“阿霆現在還活著嗎?”
“將……不知所蹤?!?br/>
衛國立那叫一個悔。
如今他是想認時域霆這個兒子,而且也只能依靠這個兒子,但怎么……
“什么叫不知所蹤?”衛國立身子軟軟的,但還是直起腰來,挺直的坐在沙發,到底是一國總統,“和安晉斌一樣,沉海了?”
“我們是被炮擊的,這次和安老爺子的情況不一樣。救安老爺子時,事先海底有準備?!?br/>
衛國立感覺情況糟糕極了。
林繼始終緩不過來,“該封鎖的消息都已經封鎖了,國際不會有人知道將他……”
“我知道是誰做的?!毙l國立捂著額頭,痛定思痛,“我該對衛成昱趕盡殺絕的。”
“總統,什么意思?”
“我把衛成昱安排出國,本想在那邊滅口,但他逃了,這件事我沒來得及跟阿霆說?!?br/>
“那這么說,這件事跟衛少有關?”
林繼深感不妙,“總統,再派人增援吧。我不相信將真的……”
他不想說那個死字。
不吉利。
但他心里清楚,那樣炮轟的情況,怎么可能有活口。
他能逃回來,已經是個意外。
全船的人,只剩下他一個人活著。
“我會安排,要封鎖一切消息,不能讓國際的人知道我們z國下屆總統的船,被人炮轟了?!?br/>
“這件事,該怎么和少夫人說?”
“瞞著,任何風聲都不能走漏?!?br/>
“可是少夫人那邊……”
“林繼?!毙l國立到底是處事不驚,站起來后一臉嚴肅和慎重,“一,沉船事件不許對任何人說。二,不許見安如初。”
“可少夫人懷著身孕?!?br/>
“我會安排。”
“總統,別對少夫人那么殘忍?!?br/>
“我說過,你不能去見安如初?!?br/>
“少夫人懷著身孕,她和將的感情非同尋常,總統你是不能明白的。她有知情權。”
“一,時域霆的事情是國家的事情。二,你都說她現在懷著身孕了,又怎么能受到這樣的刺激。難道你希望她流產?”
“少夫人不是傻子,瞞她一天兩天可以,但超過十天,她會有所察覺。她有多聰明,總統永遠不知道?!?br/>
“……”
“更何況,少夫人肚子里懷的,不也是總統的孫子嗎?難道你真想對少夫人那般殘忍,什么事都不告訴她?!?br/>
“……”
“少夫人是少見的女豪杰,天塌下來她也能頂。我認為她知道這件事情,不知道好?!?br/>
衛國立若有所思,“先把消息封鎖,這件事以后再談?!?br/>
-
原本時域霆說好的三日后回國。
但一直沒有回國。
林繼倒是有用時域霆的微信,給她回復。
每一條都有回復。
但安如初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每次要通話或者視頻,時域霆掐斷。
然后發一條微信過來,不是安慰她,是吩咐她要好好照顧自己和寶寶。
可能林繼和時域霆相處的時間久了,也知道他和少夫人之間的相處方式,回復的口吻和時域霆是極像的。
但還是逃不過安如初的法眼。
她一發微信,時域霆立馬回復。
怎么可能?
他不是在國外忙,所以才推遲了歸期嗎?
不是忙嗎,又怎么可能一發微信立即回復?
僅僅是第二天,安如初識破了。
發了一條微信過去:時域霆,你開視頻給我看,我要看你,否則我會以為你出了什么事。
收到微信的林繼,驚了驚。
旁邊是衛國立。
衛國立說,“你回復她,在忙。”
“不行的?!绷掷^擔憂,“我說過了,少夫人極其聰明?!?br/>
衛國立緊緊皺著眉頭。
這些天z國出使某國的船被炮擊的消息,倒是封鎖了。
國際媒體報導的,是一艘游船沉海,延伸到了兩國邦交的事。
但沒人知道,z國下任總統時域霆已經失蹤了。
安如初沒有收到回復,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這兩天,她一發微信時域霆回復,現在一有疑問,卻反而久久不回復。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林繼,是你吧。時域霆出什么事了?”
她發了一條語音過去。
林繼沒回。
她趕緊發個視頻過去,一個一個的視頻通話請求發過去。
林繼沒辦法,征得衛國立的同意后,接聽了視頻。
“少夫人,你好?!绷掷^在視頻里,表現得很淡定。
“時域霆呢,我要和時域霆視頻?!?br/>
“將正在和xx國的首腦人物洽談未來經濟合作的事情,會議有點長,可能一時半會兒沒那么快結束?!?br/>
安如初沒有看視頻里的林繼。
反正是看了看他身后的背景。
山水畫。
題字也是繁體的。
那么眼熟。
不是衛國立的書房嗎?
“林繼,二十分鐘后,漢金宮門口來接我。我要見你和衛國立?!?br/>
她已經徹底識破了。
視頻轉變成黑色。
林繼如臨深淵,“少夫人識破了,她知道我回國了。這次是真的瞞不了了?!?br/>
衛國立黑著一張臉。
林繼說,“少夫人終究是要知道的。我去接她。”
“電話拿來?!毙l國立說。
林繼問,“總統要干嘛?”
“我給安如初打一通電話?!?br/>
衛國立是把裝有時域霆號碼卡的新手機,搶過去的。
撥通了安如初的視頻。
安如初接了,身后的背景是在房間里,周圍沒人。
衛國立松了一口氣,“如初,聽著,你一個人來漢金宮。別讓安家的任何人知道,時域霆的事情關系著整個z國?!?br/>
“你告訴我,時域霆是不是出事了?!卑踩绯趸艁y不堪,但視頻里還算淡定。
她的淡定下,是一股克制和隱忍,越是克制,胸口越痛。
衛國立說,“到了漢金宮再說,記住,你一個人來?!?br/>
視頻變成黑屏。
安如初跌坐在床邊,呼吸緩不過來,有一股氣卡在喉嚨里硬是接不氣,眼前黑乎乎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這種暈天暗地的感覺,她曾經有過。
那是被管伊悅扔進了海里,逃過了鯊魚的捕殺,終于游到岸邊,卻沒力氣了……
很暈,很暈……
不識今夕何夕,甚至不知自己姓啥名啥,只覺得腦海里一陣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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