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準備晚餐的不是顧慕臻一個人,還有另外三個大男人呢,于時凡見顧慕臻和溫柔旁若無人的秀恩愛,心里簡直酸的冒泡,視線下意識地去搜尋何樂,卻見她在那些酒前徘徊,都不知道來他旁邊看看他為她烤了什么。
于時凡暗暗地想,那么喜歡看酒,一會兒讓你喝個夠。
盛文林跟顧慕臻很熟悉了,雖然剛剛發生了盛米貝那一出不太愉快的事情,但并不影響盛文林跟顧慕臻之間的相處。
盛文林說:"慕臻,你這就不對了,今晚的魚都是你烤,難不成那魚就成了溫柔的專有,我們吃不到了?"
因為人手有限,菜又多,四個人就分工,顧慕臻負責烤魚,盛文林負責烤肉,于時凡負責烤海鮮,張原負責烤青菜,當然。這只是臨時分工,一會兒人都到齊了,誰想吃什么可以自己烤。
盛文林說的也是打趣的話,他們剛剛下山買燈籠,搬了一箱冷凍魚上來,足夠他們每個人都嘗到味道。
但就偏要揶揄揶揄顧慕臻。
顧慕臻面不改色地開口:"溫柔不會吃太多,我也不會烤太多,你們想吃,自己烤,我說的是我烤的魚全歸溫柔,沒說其它的魚也歸她,生的魚她不會吃的。"
盛文林噎住,揶揄的人反被揶揄了。
截止到目前為止,于時凡已經看顧慕臻很不順眼了,他們這么多男人,就獨他一個人溫香軟玉在側。
吃不到葡萄就覺得葡萄是酸的,于時凡這會兒就酸的牙疼,他毫不客氣的接話:"你可不是為溫柔一個人服務的,團隊精神,懂不懂啊!"
顧慕臻說:"在這里,我的團里只有溫柔。"
于時凡噎住。
一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張原聽到這里,忍不住笑出聲,他以前是沒跟這些人有接觸,只覺得高不可攀,可真正接觸后才知道,他們其實跟普通人一樣,會絆嘴,會吵架,逮著損你的空了就不會閑著,也過著柴米油鹽的生活,會怒,會笑,會生氣。也會動手做一些一般人認為不可能的事情。
比如,在張原看來,像顧慕臻這種養尊處優的大少爺,肯定不會燒烤,但他就能把魚烤的十分香美。
比如,在張原看來,像于時凡這種行走于商場之間的商業精英,是不可能拈酸吃醋的,但他今天出口的話就偏偏拈著酸意,跟他的本人太不相符了。
比如,在張原看來,像鄒嚴寒那種男人,是絕不可能搬柴架火的,但偏偏他去做了。
張原的笑聲一出來,在場的另四個人都聽見了。
顧慕臻挑眉問:"你笑什么,我的話很好笑?"
張原立馬閉緊嘴巴,他可是親身領教了顧慕臻的毒舌,怕他會把自己給罵哭,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他機智地說:"沒有,覺得你們的話都好幽默。"
顧慕臻說:"我講的可不是笑話。"
張原點頭,絲毫不敢反駁:"是。我明白。"
何樂研究了幾眼那些擺在地上成一大片的酒,也去燒烤那邊了。
篝火不大,鄒嚴寒和方橫兩個人同時忙,忙的快,忙完,鄒嚴寒也去燒烤那邊了。
燒烤是最重要的,關乎著吃呀!
方橫沒去燒烤那里湊熱鬧,他看了一眼還在擺著餐具的盛米貝,抬腿邁過去。
原本在方橫看來,像盛米貝這種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白天被顧慕臻落了那么大的面子,又把眼睛哭的那么腫,晚上鐵定不會出來了,任誰都覺得丟臉不好意思。
可偏偏,就在方橫認為盛米貝會窩在帳篷里窩一晚的時候,盛米貝出來了,眼睛雖然還腫著,但似乎情緒平靜了,她還主動幫忙擺餐具。
這樣的姑娘,讓方橫內心里的喜歡又加了一層。
野外露營,沒有桌子,就是餐布,餐布挺大,圓形,盛米貝在另一頭擺餐具,方橫就在這頭擺。
盛文林原本在燒烤,但他的視線是一直在關注著妹妹的,看到方橫去幫妹妹擺餐具,他眸色瞇了瞇,卻什么都沒說。
鄒嚴寒和何樂加入燒烤的隊伍后,很快晚餐就準備的差不多了,正好餐具也擺好了,酒杯也擺好了,篝火也架好了,于是一行人就開始晚上篝火的狂歡。
這一夜持續到很晚,大約有一點多鐘,他們開了香檳,又開了啤酒,還有紅酒,每個人都吃的很飽,也喝了很多酒,到最后,男人們基本都是踉蹌著往帳篷里走的。
燈籠被取了下來,篝火滅了。地上的狼藉還在,等白天起來了再收拾,原本熱鬧亮堂的東峰一下子陷下深不可測的黑暗里,四周有蟲鳴,窸窸窣窣,每一個人的帳篷都被封閉的嚴嚴實實,里面的燈也陸陸續續的熄滅。
顧慕臻雖然喝的也多,但沒有醉,至少他現在知道溫柔在干什么,也知道他一會兒想干什么。
他坐在柔軟的床墊上,撐著下巴看溫柔洗臉,等她洗好,她又拿毛巾過來給他擦臉,她以為他醉了,其實他沒醉,他只是不想動,就想在這昏暗不清的燈下看她。
她給他擦臉,他也沒動,等她擦完臉,退開的時候,他才開口說話,酒氣有些重,聲音都跟著變啞了,他握住她的手,往衣服內伸:"身上也擦擦。"
溫柔抬頭看他,顧慕臻卻不看她,松開她的手,直接將T恤從頭頂披下去,扔在一邊,等著她的伺候。
溫柔抿嘴,回去重新把毛巾搓了搓,過來給他擦肩膀,再擦后背,再擦前面,擦完,顧慕臻就晴動了,他很想讓她再幫他把剩下的另一半身體也擦了,但又怕她生氣,就沒敢說,奪過她手上的毛巾,把她抱坐在床上,他拿著毛巾有些踉蹌地走到像桶狀樣的熱水袋前,將毛巾重新洗洗,過來要給她擦身子。
溫柔說:"不用,一晚上不洗沒事。"
顧慕臻說:"我想為你做這些,你不要拒絕。"
溫柔有些靦腆,暗燈下的臉微微發紅,但因為燈光太暗,顧慕臻倒也沒瞧清,但即便瞧不清,他也知道她定然已經害羞了,他又說道:"帳篷里很暗,你盡管交給我,我只想給你擦一擦身體,別的都沒想。"
溫柔脧著他:"你就是想也不行。"
顧慕臻低笑。半哄半誘道:"好,不行,你說什么就是什么,那現在要不要我為你服務?"
溫柔防備地盯了他很久,見他一臉認真,她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半信半疑地把自己交給他,他倒真的規矩,只是給她擦身子,別的什么都沒做,專注又虔誠。
擦完澡。顧慕臻將最后一盞燈也滅了,脫了褲子,回床上抱著溫柔睡覺。
大概睡了有五分鐘左右,溫柔以為顧慕臻睡著了,卻不想,聽到他在她耳邊低語:"我也會傾其所有把快樂都給你。柔柔,我愛你。"
跟顧慕臻在一起這么久了,溫柔從沒聽過他說'我愛你',今晚是怎么了,怎么說起這話了。
等等,他剛說什么?
--我也會傾其所有把快樂都給你。
這話聽上去很耳熟。一深想才知道是自己今天說給盛米貝聽的,溫柔當即一聲低呼,猛地伸手推開顧慕臻,撣坐起來,氣急敗壞地說:"你偷聽!你太過份了!"
忽然想到白天從大巖石后面走出來,顧慕臻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就連鄒嚴寒、盛文林、張原、方橫看她的眼神都透露著奇怪。
溫柔猛的又是一陣哀嚎,拿起軟枕就往顧慕臻頭上砸:"你們居然群體偷聽!太過份了!"
顧慕臻見她果然生氣了,笑著伸手拿開那個沒什么力量的枕頭,重新將她抱到懷里,笑著說:"怎么就叫偷聽了?明明就是光明正大聽的,而且,我是擔心你才去找你的,盛文林是擔心他妹妹,也一起去的,至于其他三人,也確實很過份,有他們什么事兒,他們非要跟著,還聽到了你對我表白的話,你不要生氣,等回去了我會好好整一整他們,給你出氣。"
溫柔被他顛倒黑白的話堵的更是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好半天她才磨著牙說一句:"我是氣他們嗎!"
顧慕臻低頭吻她:"你氣我,打我罵我都行,別憋在心里。"
溫柔聽他這么說,什么氣都沒了,她推開他,翻個身不讓他抱了。
顧慕臻又帖上去,從后面將她抱住,低聲說:"你當著我的面,把白天說給盛米貝的話再給我說一遍。"
溫柔氣哄哄的掰他手指:"好話就只說一遍。"
顧慕臻的手堅硬如鐵,不管溫柔怎么掰都掰不動。她泄氣,再要往前挪,卻忽的被顧慕臻攔腰轉了過來。
四周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誰也看不見誰的臉,但彼此的氣息噴在對方的臉上,距離很近。
黑暗中四目相對,顧慕臻說:"好話是說一遍就夠了,但情話可以說千萬遍,我愛你,柔柔。柔柔,我愛你。"
溫柔:"……"
這男人為了套她的話。臉都不要了!
顧慕臻:臉沒媳婦重要。
溫柔被顧慕臻纏的沒法,吞吞吐吐地把白天的話又重復了一遍,末了,她放下狠話:"如果哪一天你敢負我……"
話沒說完,顧慕臻用力吻住她:"不會有那一天。"
顧慕臻如愿以償聽到溫柔當面對他的表白,十分高興,抱著她怎么都睡不著,可溫柔很快就睡著了。
顧慕臻嘆氣,噯,沒心沒肺。
顧慕臻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半夜三更,夜深人靜,估摸著所有人都睡著了,他這才敢做他想做的事兒。
要不是顧忌著溫柔臉皮薄,他也不會忍到半夜三更。
確實,這么晚了,所有人都睡下了,但今天每個人都喝的多,女人們可能相對喝的少一些,可男人們喝的就多了,這一喝多,晚上就得上廁所呀。于時凡最先起來,跑到樹林里解手,等回來,經過顧慕臻的帳篷了,就聽到里面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
雖然那聲音極小極小,可在這萬物俱寂的山間,那聲音就顯得猶為清晰。
于時凡頓了頓,腳步飛快地回到自己的帳篷,拿了今天開車下山買燈籠的時候順便買來的安全套,去了何樂的帳篷。
何樂睡的死沉,因山間冷。時下又是四月,晚間就更冷,何樂穿著秋款的睡衣,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于時凡摸索著進來,合上帳篷的拉鏈,擠到她的小床上,脫了自己的衣服,又鉆到她的被窩里,脫了她的衣服。
何樂被驚醒,嚇的要尖叫,被于時凡眼疾手快地蒙住嘴,啞聲說:"別喊別叫。"
一聽到是他的聲音,何樂美眸一瞪,嘴巴里嗚嗚地要說話。
于時凡說:"你別喊叫。"
何樂狂點頭,于時凡松開她,何樂深吸一口氣,順了一下氣息,這才壓低聲音沖他吼:"你個登徒子!"
于時凡笑,輕輕用被子蒙住兩人,吻了上去。
何樂的帳篷很小,床就只一人可睡。她想躲都沒地方躲,她又怕鬧出動靜,吵醒別人,丟自己的人,就萬般忍著。
她越是這般,于時凡就越是放縱。
但考慮到明天白天還要一起登山,于時凡還是有所收斂,一次結束后他就沒再繼續了,抱著何樂睡了一會兒,等她睡著,他又穿上衣服。回了自己的帳篷。
顧慕臻這邊也早已經歇下,其他人的帳篷里皆無聲響。
一夜好眠,第二天所有人都在約定的時間里起床,收拾,然后再去收拾昨夜晚餐剩下的垃圾,收拾好,每個人都背上登山包,去登山了。
他們的計劃是上午登山,中午到山下的莊園酒店吃飯,下午返回。
原本所有人都沒問題,但在半道上,鄒嚴寒接了一個電話,突然就臉色大變,來不及跟隊伍們說一句話,轉身就往山下跑。
所有人都問他怎么了,他也沒回答,只是捏著手機,跑出很大段路后才沖那頭喊:"安安!"
那頭已經沒有人回答他了。
鄒嚴寒臉色陰沉,回到停車的位置,開了車就走了。
安可兒昨天在家陪奶奶,因昨天身體不舒服,她也哪里都沒去,但休息一夜后,她就恢復了精神,就想著帶奶奶出去走走。她不打算到小區外面走,就想著帶奶奶到樓下轉轉,可碰巧的是,今天孫亦紫也來了這個小區。
孫亦紫當然不知道安可兒在這個小區,孫亦紫只是來找她的同學玩,說玩也不對,孫亦紫是來找人聽她發牢騷的。原本她想找莫雨思,但想到那天在盛家的宴會上,孫亦紫跟莫雨思說她要參加潮商標的民間征圖比賽,莫雨思對她的恭維,她原本還得意洋洋,覺得自己一定能拿到冠軍的最終獎,可哪曉得,她最后什么都沒得到。她不好意思找莫雨思,也不想看莫雨思嘲笑的嘴臉,就只好來找另一個玩的好的朋友。
結果,就讓她看到了安可兒和她奶奶!
孫亦紫想,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她爸爸花錢請的人一直找不到安可兒和她奶奶,原來她是住到這種高檔小區來了。
孫亦紫眼中閃出惡毒的光。當即就掏出手機,給她爸爸打了過去,告訴她爸爸,安可兒和安奶奶的落腳地,轉眼孫總就將這消息告訴給了那些人,那些人就摸索過來,趁無人的時候,打暈了安可兒和她奶奶,將她二人拖上了車。
安可兒反應也夠快,眼見這些人來者不善,她就掏出手機撥給了鄒嚴寒。可還沒說話,她就被人打暈倒在了地上,暈之前,她發出了一聲尖叫。
這一聲尖叫鄒嚴寒剛巧聽見,他臉色能好才怪了,后來再打,就再也打不通,他能不著急嗎?
可相比較于著急,他森冷的眼中更多的則是殺氣。
最好不要是孫總干的,不然他非讓他生不如死。
他迅速地開了車下山,撥通蔣特助的電話:"查一個叫安可兒的女人現在在哪里。"
蔣特助推了推眼鏡:"少爺。你一年四季不用我,一用我就是給你找女人?你這不是大材……"小用么。
后面三個字還沒說出來,鄒嚴寒就不耐煩地打斷他:"沒時間跟你貧嘴,半個小時,等我到達城內,我必須要看到她!"
"好吧。"蔣特助又推了推眼鏡,開始計時。
聽到計時聲,鄒嚴寒額頭頓時一抽,當即就把電話掛了。
這視時間如命的怪癖男!
雖然鄒嚴寒極嫌棄蔣深,但不得不說,蔣深的能力很強,等鄒嚴寒開車回到市區,蔣深已經將安可兒所在的地方發給了他,他想都沒想,直接開了過去。
不是別的地方,就是孫總的一處房產。
當蔣深將這房產的詳細資料通過車窗口遞給鄒嚴寒的時候,他十分好奇地問:"這女人是你什么人?"
鄒嚴寒看著這座房子信息,理都不理他。
蔣深又推推眼鏡,看著他,笑著說:"我看少爺你這臉色,還有剛剛急燥的樣子,八成這女人是你極喜歡的。"
他又將眼鏡推回去,蓋上他精銳的一雙眸子:"少爺經常風花雪月,我還是頭一回見你緊張一個女人呢,我得瞧瞧,這女人長什么樣。"
鄒嚴寒依舊垂著頭,面無表情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心思,我就算喜歡她又如何?你就是向我父親匯報了,給我找個一模一樣的女人來,那也不是她。還有,今天這事兒不許告訴我父親,你要是說漏一個字。"
他轉頭看過來,表情冷煞煞的:"別怪我翻臉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