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臻沒回答,犀利的視線直直地盯向了溫柔。溫柔垂著臉,垂著眸子,不看他。她在坐著,他在站著,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到她側下去的臉龐弧度,還有那一小截雪白的脖頸。
剛剛聊那么歡,笑那么燦爛,看到他來了,就變成啞巴了?
垂著頭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喊人?
雖然他很討厭她喊他顧先生,可她什么都不喊,他更不爽。
顧慕臻用著毫不掩飾的冷漠視線盯著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話卻是對莫馥馨說的:"誰跟你說我毀約了?"
莫馥馨道:"溫小姐說的呀。"
顧慕臻這下子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找溫柔的'麻煩'了。他冷笑一聲,長腿往溫柔面前一邁,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被理發師打理的極為好看的發頂,冷聲道:"你跟馨馨說我毀了你的約?那你有沒有說,我為什么毀你的約?"
馨馨。
叫的可真是親熱。
心臟因為他的這個親昵稱呼而又撕開一道口子,可她忍著,任細雨般的疼意漫卷全身,手指微動,她沉默無聲地將紅酒杯擱在了一邊的酒架桌上,然后提著裙擺站起來。
顧慕臻瞇眼,見她站了起來,他就放肆地將她從頭到腳全部都掃了一遍。
然后心里很火。
這個該死的女人,穿衣服要穿這么暴露嗎!看到她那露出來的兩條雪白的胳膊,他都想給塞到她的衣服里去,腰細的都快沒了,還要穿那么瘦的裙子,不覺得很難看嗎!鎖骨也露出來了,簡直丑的要死!還有那筆直纖細的腿,居然也敢給他露外面!她穿衣服的品位什么時候這么差了!
顧慕臻十分惱火她這'花枝招展'的樣兒,關鍵是,她還露這么多不該露的地方!
顧慕臻的手指發癢,很想把她拽到無人的地方好好地教訓一頓,可她頭一抬,他就什么話都說不出口了。
他移開目光,不去看她那一雙勾人的眼睛。
他就是被她這雙眼睛給迷惑了,才會被她耍的團團轉!
顧慕臻死死地抿住唇,倏的一下子又將視線調轉回來,陰狠地瞪著她,嘲諷道:"你跟馨馨說你在國外打拼很辛苦?呵!溫小姐是覺得在國外打拼太辛苦了,所以才想回國的嗎?你覺得國內要比國外輕松,那你可真的錯了,國內遠比國外更辛苦!"
溫柔直視著他的眼睛,強忍著酸澀說:"我知道。"
顧慕臻不痛不癢的呵笑:"知道還回來,你膽子真大。"
溫柔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意思,她不是膽子大,她只是沒想到合作方就是他,而他會這么的假公濟私的報復她。她更加沒想到,他已經談了女朋友,還是如此出色的女朋友。
溫柔低聲道:"在哪里都一樣,反正都是辛苦,不如離家近一點兒。"
家。
顧慕臻呢喃著這個字,陰霾的心被一層模糊不堪的柔意劃開,可想到她拋棄了他,拋棄了他們曾經那么歡樂的家,他又恨她恨的牙癢癢的,你也知道家,你壓根不知道家是什么!
顧慕臻不應腔,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那深沉的目光里有那么多的愛,又有那么多的恨,看的溫柔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