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續被自己媽媽嫌棄,悶悶不樂地坐在嬰兒車里,拿著玩具往嘴里塞。
溫柔見了,把他的玩具拿開,放了老遠。
顧續瞅著媽媽,委屈的都想哭了。
那撅著嘴的小模樣真是惹人心疼。
原本江女士是要跟溫柔和顧續一起出去的,但看江薇和藍阮以及凌小小都來了,她就不去了。
江薇和藍阮以及凌小小來的時候開了一輛車,那車坐她們三人可以,再加一個溫柔和顧續,就顯然不夠了。
于是三個姑娘不開自己車了,坐溫家的商務車。
商務車很大,有專門的司機負責開車。
三個姑娘全部坐在后面。
后面有兩排,一排放了嬰兒椅,座位就變少了。
于是開車前,江薇和藍阮坐到了后面去,凌小小跟溫柔和顧續坐。
見顧續委屈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媽媽,沒玩具往嘴里塞了。他就拿自己的手往嘴里塞。
凌小小立馬低頭去哄他,還不知道從哪里摸了一根棒棒糖出來。
顧續一見棒棒糖,立刻被棒棒糖給吸引了,伸手就去抓。
哪里還顧得上跟媽媽擺委屈臉色了呀,激動的直盯著棒棒糖瞧著!
平時溫柔很少給顧續吃糖,但不是不給他吃,也會給他吃。
所以凌小小給顧續拿糖,溫柔也不阻止。
她只是坐在一邊,眼中含著笑,臉上閃著無奈,看凌小小跟顧續逗玩了一會兒,最后半推半就地讓顧續把糖搶到了。
顧續搶到了糖,高興地就往嘴里塞。
凌小小'噯'了一聲,想幫他把糖紙剝了,結果,顧續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糖紙咬破了,興奮地在那里吃著。
凌小小:"……"
凌小小看向溫柔,指著顧續:"小孩子吃糖好有天賦。"
溫柔說:"小孩子的天賦還有好多,等你結婚有了孩子就知道了!"
凌小小呵呵笑了兩聲,想到吳錦易,覺得她結婚的機率渺茫,孩子么,更是想都不敢想。
江薇坐在后面,聽了溫柔這話,伸了伸脖子說:"表姐,小小喜歡錦易呢!可錦易現在被孫亦紫那惡女人迷的團團轉,小小哪里有機會?表姐要不要幫我一起。把孫亦紫趕走?"
溫柔很少來椿城,認識凌小小,也是因為過年有過一面之緣,對凌小小的事情還真的不知道。
至于吳錦易喜歡誰,溫柔也不知道。
前年來的時候吳錦易還在上學,沒有對象。
后面一年溫柔結婚懷孕,再隔一年來,吳錦易就有了女朋友。
要不是昨晚見到了孫亦紫,溫柔還認為吳錦易沒對象呢!
而想到孫亦紫,溫柔也是諸多不喜。
孫亦紫以前的人品如何,溫柔不清楚,但從孫亦紫對安可兒做的那件事情就不難看出來這個女人品性并不好。
但她在諜城做過惡事,在椿城有沒有做過惡事,溫柔就不知道了。
溫柔向江薇打聽了一下孫亦紫在椿城的事情。
江薇說了很多,無非是說這個女人很有心機,一步一步地接近吳錦易,又說她不知廉恥,主動獻身。才讓吳錦易對她專情不二,還說她這個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別人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她卻清楚的很!
在江薇眼里,孫亦紫就是百分百的白蓮花,裝可憐,博同情,還設計吳錦易失身,把吳錦易從凌小小身邊搶走了。
江薇越說越氣憤,凌小小越聽頭垂的越低,放在身體兩側的小手也輕輕地攥緊。
藍阮一個勁的在旁邊抖料,添油加醋。
看來,這三個女人都不喜歡孫亦紫呀!
江薇說了這么多,足以可以證明孫亦紫手段高,心機深,非良善女人。
但孫亦紫除了勾引吳錦易外,沒對任何人造成傷害,當然,對凌小小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但若吳錦易當真喜歡凌小小,絕對不可能委身于孫亦紫。
就算當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跟孫亦紫發生了關系,也會為了凌小小而想辦法處理好。
吳錦易沒有那樣做,反而是接受了孫亦紫,說明當時孫亦紫和凌小小在他心中,其實地位并沒有高下之分。
橫刀奪愛固然可恨,但這是人家吳錦易自己感情的事情,她們這些外人管東管西,顯得管的太寬!
孫亦紫沒做大奸大惡之事,溫柔也不好幫著江薇整治她。
安可兒那件事情,孫總一家人已經受到了懲罰,溫柔也沒必要揪著不放,只要孫亦紫不做出傷害她以及她家人和朋友的事情,溫柔就不予多理會。
江薇為凌小小打抱不平,想要整治孫亦紫的心情,溫柔理解。
但理解并不代表就贊同,也不代表就會瞎摻和。
溫柔開口說:"我覺得你還是什么都不要做的好,免得破壞了跟吳錦易之間的感情。孫亦紫若真不是好女人。吳錦易早晚會看清楚,等他看清楚了,他自然就轉過彎了,他若沒看清,你在旁邊說再多都沒用,只會適得其反!"
江薇哼道:"這個蠢貨!"
溫柔笑,覺得吳錦易在對待感情的事情上也確實不太聰明。
凌小小小聲地為吳錦易辯解:"他只是一時被蒙蔽了。"
藍阮接話說:"怕就怕這不是一時蒙蔽,而是一輩子蒙蔽。"
凌小小:"……"
溫柔擰了擰眉,見顧續一個人吃棒棒糖吃的津津有味,口水都流下來了。
她一邊拿嬰兒巾幫他擦嘴,一邊說:"孫亦紫以前沒見到我和慕臻,完美的毫無破綻,可她現在看到了我和慕臻,指不定就會在慌亂中出錯誤。我們靜觀其變,等她暴露本性的時候再提醒吳錦易也不遲。"
她這話說的三個姑娘都沒聽明白。
江薇問:"什么叫,沒見到你和表姐夫,她就完美的毫無破綻,見到了你和表姐夫,就會暴露本性?"
她挑了挑眉:"難道她有什么把柄在你和表姐夫手上?"
江薇說到這里,藍阮忽然一拍大腿:"難怪昨晚孫亦紫進了包廂,看到少爺的時候臉色那么難看了!"
她十分八卦地開口:"是不是她在諜城做過什么事情,惹到了你和少爺,不然,她好好的諜城不呆,干嘛跑來椿城?"
"說她跟她母親因為出了車禍,不得不來椿城尋醫,我完全不信!"
"我是實打實的諜城人,諜城的名醫多的是,頂尖的骨科醫生也多的是,她們沒必要跑這么遠來求醫,還背井離鄉的,落根在了椿城,這里面絕對有蹊蹺!"
藍阮撐起身子,雙眸盯著溫柔,一副篤定的語問:"她在諜城犯事兒了,這才跑到椿城來的吧?"
溫柔說:"犯事兒倒不至于,就是……"
她將孫總一家人對安可兒所做的事情說了,還說了鄒嚴寒為了替安可兒出氣,如何整治了孫總一家人。
又說可能是礙于鄒嚴寒的權威,又怕自己做的事情暴露,在諜城同行中丟臉,這才舉家搬遷。
溫柔壓根不知道孫總一家人被逼離開諜城是顧慕臻搞的鬼。
她說完,三個姑娘同時驚詫地瞪大了眼睛,一陣一陣的唏噓。
藍阮說:"難怪她昨天看到少爺后那么害怕了!是怕少爺抖出她做過的這件事情吧?"
溫柔說:"可能是。"
江薇說:"我就覺得這孫總一家人都不是好東西,果然沒假!"
凌小小很為吳錦易擔憂:"那錦易豈不是要上當受騙了嗎?孫亦紫這個時候對錦易好。那是沖著他的名利地位去的,她偽裝的很好,把本性也偽裝了起來,可誰知道她要是嫁給了錦易,不會本性暴露呢?那樣的話,錦易豈不是很痛苦很可憐?"
江薇沖她翻白眼:"那也是他活該,你還擔心他!你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凌小小:"……"
藍阮扯了扯江薇,探頭往前,看了一眼凌小小灰沉下去的臉。擔憂的眉角,沖江薇小聲說:
"你就不要在小小的傷口上撒鹽了。等你哪天真正愛上了一個人,你就會明白。就算他傷害了你,你也會在聽到他可能會受到傷害時,控制不住的擔憂!會不由自主的事事為他著想,時時為他擔心!"
江薇聽著這話,頭皮一陣發麻。
再看凌小小真的如藍阮所說,變得不再是自己,簡直對愛情都心生恐怖了!
她嘟嘴:"那我寧可不要愛情。這種把心安在別人身上的傻事,我才不會做!"
藍阮笑,溫柔也笑。
愛情是能控制住得嗎?
等你遇到了,你就會明白,那是你就算用了萬有引力,也沒辦法控制住的一種感情。
知道孫亦紫有這種前車之鑒,幾個姑娘便合計著該怎么讓她露餡。
合計來合計去,沒有好方法。
吳錦易也不是傻子,她們做的太明顯,容易讓吳錦易以為她們是故意陷害孫亦紫。
那樣的話,等孫亦紫真正做了壞事,吳錦易會習慣性的想著那是她們搞的鬼,而否定其實是孫亦紫自己本身的壞性子使然。
故而,車到了商場的地下停車場,幾個女人也沒想出好法子來。
顧續吃棒椿糖吃了一路也沒吃完。
而有了這個棒棒糖,他一路誰也不理,連媽媽都不去親近了,只專注地吃著自己手里的糖。
車子停穩,溫柔將顧續手中的糖拿開,顧續攥緊手不丟,眼巴巴地望著媽媽,嘴里發出'吃''吃''吃'的字眼。
可溫柔不給他吃了,拿了嬰兒濕巾紙,給他把手擦干凈,又把他的嘴角四周擦了擦,下巴擦了擦。
司機下車將后備箱的嬰兒代步車拿了下來,再將溫柔備的給顧續用的東西放在嬰兒代步車后面的小行禮架里。
溫柔給顧續擦干凈手和臉、下巴、嘴巴。抱著他下車,把棒棒糖扔在了垃圾筒里。
顧續眼睜睜地看著他最愛的糖被媽媽以拋物線的形式扔進了垃圾桶,氣的直拿腿蹬媽媽的小肚子!
兩只胖呼呼的小手握成拳頭,在空中直揮舞。
溫柔瞪了他一眼,伸手就往他的屁股上一拍:"吃了一路了,還吃!一會兒上樓給你買果果。"
顧續:"……"
他一下子又高興了,激動的沖媽媽的臉吧唧一口。
江薇和藍阮以及凌小小看的直羨慕,又上去搶著要抱顧續。
顧續長的很好看,眼睛極大。像極了溫柔的眼睛,皮膚又白又嫩,胖墩墩的,頭發很黑,穿上小洋裝,完全就是西方寶寶的樣子,眼瞳很黑,漂亮的像一汪水。
三個人去搶顧續抱,顧續嚇的立馬往媽媽懷里直縮,嘴里一個勁地喊著'麻麻抱''麻麻抱'的字眼。
她才六七個多月,'粑粑''麻麻'喊的并不清晰,但他一著急喊了,還是能讓人聽出來一絲音調。
溫柔笑,沖藍阮和江薇以及凌小小說:"我先抱他上樓,一會兒你們想抱了再抱,他很沉的,抱一會兒就很累,我們四個人輪著。等不想抱了,再讓他坐代步車吧!"
三個姑娘同意,藍阮推著代步車,江薇和凌小小跟著,司機又在后頭以保鏢的形式跟著。
溫柔來椿城打算住三個月,但顧慕臻這邊的工作一上手,三個月可能還回不去,她沒帶多少東西,因為顧慕臻嫌麻煩。說到了椿城可以買,簡單帶一些就好了,所以顧續的衣服并不多,她打算給顧續再買幾套衣服。
當媽之前,喜歡給自己買,當了媽后,就喜歡給孩子買。
別的媽媽溫柔不知道,但溫柔自己,溫柔是知道的,她只要一進商場,第一個看的絕對就是童裝,以前都是看女裝的呀!
溫柔淚,果然孩子生不起!
一行人進了商場,也算一道獨立的風景線。
溫柔漂亮,顧續軟萌帥氣,江薇氣場強大,藍阮好看,凌小小更是秀外慧中。身后的司機兼保鏢一身黑衣,還戴個墨鏡,像個大哥大。
一瞧這陳仗,就知道這幾個進來的女人非富即貴,惹來了很多打量的視線。
三樓的過道欄桿邊上,一個戴著寬大墨鏡擋住了大半容顏的姑娘,一只手戴著黑色手套搭在欄桿上,另一只手也戴著黑色手套,正夾著一根香煙。緩緩徐徐地往涂著嫣紅的唇里送著煙。
她的左右兩側分別站了兩個男人,其中一個男人瞇了瞇眼,沖她低聲說:"公l主,那個抱孩子的女人就是溫柔。"
被稱作'公l主'的女人嫵媚地吐出一口煙,鏡片后的眼睛毒辣狠厲,那樣充滿血腥一般的視線,非一般女人可比!
她靜靜地盯著溫柔那張雖快近三十,卻依然嬌嫩的如同十八歲姑娘的臉蛋。紅唇輕啟,說一句:"本人比照片漂亮多了。"
男人沒再言語。
另一側的男人只看著溫柔,不說話。
黎公l主說:"想來江女士也要比照片漂亮很多。那個男人寧可死,也不愿意接受我,是因為這兩個女人吧?他有這么漂亮的女兒,定然還有一個更加漂亮的妻子,唔,我能體諒他,但是很可惜,我能體諒,卻不會原諒。他死了,就沒人能來保護他的妻女了!"
那個一直沒說話的男人淡淡開口:"別貿然行事,你要知道,你是僥幸活過來的,而且,躺了五年,又養傷養了五年,又花了將近五年的時間適應這個身體,又花了五年的時間隱姓埋名,你可別一朝事敗,前功盡棄!"
黎公l主冷笑,煙在紅唇里重重一抽,狠戾地從中間掐斷,直接往空中一拋。
不知道那一簇火星燙到了誰,遠方突兀地響起一道驚呼聲,還伴著咋咋呼呼的叫聲:"誰亂扔煙頭!在這種商場吸煙都夠沒素質的了,還亂扔!"
黎公l主轉身,朝著那咋咋呼呼的男人走了去。
走近后,瞟了他一眼。又收回。
那兩個跟在黎公l主身后的男人也朝男人臉上瞟了一眼,面無表情地收回。
不久,這個男人就因為一出車禍,死了。
這只是一出小插曲,誰也不知道這個男人的死與這個女人和這兩個男人有關,溫柔也不知道她被一個什么樣的女人盯上了。
她抱著顧續,沒走電梯,因為想抱他四處轉轉,看看。所以閑漫似地逛著。
迎面走來一個紅唇妖艷,大半張臉被墨鏡擋住的女人,她還往旁邊讓了個位置。
可等那個女人走過去后,她好像聽到了她對她說了一句話。
沒聽清楚說了什么。
溫柔蹙眉,往后看去,正看到那個女人帶著兩個男人登上升降電梯。
雖然沒看清楚那個女人的臉,跟在她后面的兩個男人也帶著墨鏡,看不見他們的臉,但溫柔潛意識里認為她是不認識的。
為什么呢?
因為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覺。覺得這個女人和那兩個男人都很危險。
她可沒有這種露著強烈危險氣息的朋友!
溫柔甩了甩頭,很快就把這一幕拋諸腦后,歡歡喜喜地去給顧續買衣服了。
黎公l主和那兩個男人下了樓,上了車,其中一個男人開車,一個男人坐在后面守護她。
黎公l主摘掉墨鏡,把玩著自己的手套,低聲說:"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晚上帶孫亦紫過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