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云沒在安可兒的病房里看到人,找了個護士打聽,這才知道最近幾天安可兒和鄒嚴寒都沒來醫院,平時換藥或是打針,全是護士們直接備好東西去一個公寓。
而此公寓非彼公寓。
自從安奶奶突然去世之后,鄒嚴寒就沒住原來那個公寓了,倒不是害怕什么的,主要是怕安可兒觸景生情,又要傷心。
鄒嚴寒換了個公寓,就在諜城一號街的富人區,離安可兒上班的地方極近。
而不去醫院,也是因為怕安可兒觸景生情。
醫院是最能讓人想到生離死別的地方,尤其安奶奶還在醫院的停尸房里放過,鄒嚴寒著實不愿意安可兒再去醫院,索性一切治療都搬到了公寓。
好在這些治療并不麻煩,就是換藥和打針。在家里也能做。
張若云去醫院撲了個空,心情很低落,但她沒在何樂面前表現,等何樂看完專業婦科醫生,又開了一些備孕所需要的藥后,張若云便若無其事地跟著她下了樓,兩人各自上車,各自開車回家。
張若云坐在車上,沒有立馬走,而是拿出手機,翻到鄒嚴寒的號碼,怔怔地看著。
她不敢打他的電話,只是看著他的號碼,想著他的人。
何樂上了車給于時凡發了一個信息,大意是說她已經看完醫生了,也開好了藥,現在回家。
于時凡雖然忙,但也記掛著她去醫院一事,她的信息一進來他就看到了,他回了一個好字,便又繼續工作,這次能夠完全放心地投入工作了。
何樂回到家,換了鞋子進屋,把一袋子備孕的藥拿進自己的臥室。然后過來敲何執的房門,喊他去吃飯。
何執打開門,站在那里瞅她:"今晚你不陪于哥了?"
這話問的何樂這個當姐姐的都有些不自在,她昨晚一夜未歸,何執大概也猜到她在哪里了。
不過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她跟于時凡如今談戀愛,在一起也正常。
何樂低咳了一聲:"你于哥今晚加班,你明天不是要考試了嗎?我回來陪你吃飯,再考考你。"
何執說:"你考我什么呀,我都會了。"
但雖然這樣說,還是聽話地去換了衣服,跟何樂下樓去吃飯,再上來姐弟二人都圍在電腦前,何樂還拿了科目一的書,時不時的挑一些問何執。
何執在電腦預考的題目,基本都能考一百分。雖然并不是每一次都是一百分,但一百分的次數還挺多,何樂問何執的問題,何執也都答的很全面。
何樂覺得何執明天的考試百分百沒問題了,就讓他早些睡,何樂也回了自己的臥室,睡覺。
睡覺前依照婦科醫生的囑咐,吃了葉酸以及維生素。
第二天何樂去上班,何執去考試地點,十一點半左右,何執給何樂打電話,說他科目一過了,何樂說給他慶祝,中午請他吃飯。
另一個辦公室里的于時凡也知道何執科目一考過了,也說要請他吃飯,于是中午于時凡的應酬又交給了方橫和張原二人。
于時凡和何樂陪何執說了一頓犒勞宴,雖然科目一過了,但還有科目二科目三和科目四,于時凡讓何執別貪玩,一鼓作氣考下來,考場他安排好了,只要何執有把握,隨時能考試。
何執說了感謝的話,又與于時凡喝了幾杯酒,下午回到家,何執躺了一會兒,就去了練習場地。
于時凡和何樂繼續回去工作。
當天晚上,何樂回到家,把何執喊了出來,對他說她周末要回家,問何執回不回。
何執仰靠在沙發上,下午練了一下午的車。壓根不累,還很興奮,他拿著遙控器,一個一個地選臺看:"跟教練說了明天還要練車呢,我也才剛來,暫時不回吧,等我拿到了駕照,再回去跟爸媽報個喜。"
調來調去,沒有什么他喜歡看的,他就隨便定個臺,將遙控器放下來,一臉八卦地看著何樂:"你是帶于哥回去見爸媽的,我回不回都不影響。"
說著,他又摸了摸下巴:"但我實在也很好奇于哥跟爸媽見面的場景,不然,你錄視頻給我?"
何樂拿起抱枕往他頭上一砸:"你還是滾回臥室睡覺吧!"
何樂起身離開,回自己臥室。
何執拿開抱枕,仰頭大笑,還沖著何樂嚷嚷:"不然我跟你一塊回去,順便幫幫于哥?"
何樂不理他,直接進屋關了門。
何執笑,關了電視也進了自己的臥室。
進去后就拿出手機,跟于時凡打電話。
于時凡今晚沒加班,因為明天要跟何樂去她家,他在準備東西,現在還在外面,跟何執嘮嗑了一會兒,于時凡越發有把握了。
何執說他媽媽喜歡打麻將,卻又不喜歡用麻將機,就喜歡搓著玩,于時凡就買了一套全新的麻將,而且是極為上等的。
雖然見丈母娘,買麻將好像太出格,但何樂的媽媽喜歡,于時凡也只能投其所好了。
何執還說他爸爸喜歡喝酒,于時凡就買了好些上檔次的酒。
而除了這些外,于時凡還買了別的,自然不可能只買這兩樣東西,太寒磣了。
于時凡買好禮物,回到公寓已經十一點多了。想著何樂這會兒可能已經睡了,他就沒打電話吵她,他去洗個澡,也睡了。
平時何樂回家都是坐車,但這一次沒坐車,于時凡自己開車。
坐車的話,大概得四小時左右,開車的話也差不多。
周六回去。周末過來,要在何家住一晚。
只一晚,何樂倒不用收拾東西,她家里都有,但于時凡得收拾幾件衣服,去了換。
第二天一起來于時凡就收拾行禮,然后過來接何樂,何執已經去練車了。不在家里。
于時凡上樓,抱著何樂進了她的臥室。
再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
何樂紅著臉瞪他:"大白天的,你也真是不避諱。"
于時凡挑眉:"我避諱什么,大白天的怎么了?我們以前沒大白天做過?我等會兒要開好久的車呢,晚上去了你家,我們也不能在一起,你總要讓我先饜足了,才有精神開車。"
何樂翻白眼:"還不如吃飽飯呢。"
于時凡笑,伸手攬住她的腰,把她摟在懷里,低聲說:"我吃飽了,能忍到明天。"
何樂:"……"
兩個人下了樓,于時凡還是帶何樂先去吃了飯,這才開車往何樂家去。
一直開了近五個小時,下午三點半左右到達何家。
何父何母從早上就在等,吃了午飯也給何樂打了好幾個電話,到達前何父何母還跟何樂在通話,是以,于時凡的車還沒開到何家,就遠遠地看見了何父和何母。
雖然于時凡不認識這二老,但何執所描繪的他們家的樣貌,以及他沒認錯的地址,都顯示著此刻能站在那個超市門前的二老必然是何樂的父母沒錯了。
于時凡將車停在超市門前,打開車門下來。
何父何母已經走了過來。車剛停穩,何樂就落了車窗,沖那二老高興地喊了一聲爸媽,故而于時凡一下車,就立馬沖二老說了一聲:"叔叔好,阿姨好,我叫于時凡,是何樂的男朋友。"
何父何母看著他。從頭到腳的打量。
于時凡拿了煙遞給何父。
何父喜酒也喜煙,這是何執說的。
果然何父見了煙,臉上的笑越發的大,他沖于時凡說:"先進屋吧,你這一路開車也累了,進屋歇歇,喝點茶。"
何母也說進屋休息的話,又去看旁邊的何樂,讓何樂領人進去。
于時凡去后備箱拿了禮物,何父何母見他買這么多禮物,又是一番客氣的話,知道于時凡買了嶄新的麻將,何母也笑的合不攏嘴了,一下子就看于時凡格外的順眼,笑呵呵的領著他進了門。
何家是獨門獨戶的房子,三層樓的民居。在一條十分熱鬧的小街上,臨街而建,周圍有很多飯館和藥店超市,于時凡往遠處掃了一眼,熙熙攘攘,又像有個菜市場。
從外面看這房子很普通,與尋常民居沒什么兩樣,進去了才知道里面很大。還有一個很寬敞的后院,何父何母住一樓,何樂和何執住二樓,三樓是空著的。
本來何父和何母建這個房子也是了為兒子,哪天兒子長大了,要娶媳婦,總得有房子。建三層,就是為了平均分配住。何父何母一層,何樂一層,何執一層,當然,如果兒子娶了媳婦,媳婦不愿意跟他們住,他們再另外給錢,讓何執去買,但在那之前。家中還得備一套房,不然人姑娘會嫌棄,如今何執還小,也沒跟何樂分開住,三層就一直空著。
何父何母以及何樂帶著于時凡進了屋,在一層的客廳里坐了坐,歇息了片刻,何父和何母就起身去準備晚上的飯。超市的大門已經關了,今天何父和何母可沒時間再去呆在超市里,也沒時間搓麻將了,二老親自去廚房準備晚飯。
何樂問于時凡累不累,于時凡說不累后,何樂就帶他去各處參觀。
一樓參觀完,去二樓。
于時凡問她:"你跟你弟弟打小一起住在二樓?"
何樂說:"是呀,不過我上高中后就很少住家里,后來去了諜城上大學,回來的次數更少了。"
于時凡哦一聲,進了二樓客廳,轉了轉,二樓的格局跟一樓完全不一樣,是三室兩廳的,面積還挺大。
于時凡看著那三個緊閉著的臥室大門,問她:"哪間是你的臥室?"
何樂笑,直接走到一個臥室門前,將門打開,走進去。
于時凡跟著進去。
房間不錯,至少在這樣的鄉鎮,算是裝修好的了,也很溫馨,墻紙全是粉紅色的,但窗簾又是水藍色的,木質的床,鋪著同樣粉色系的床單,有一面墻全是玻璃,但玻璃不是落地似的,而是半腰式,房中有單獨的衛生間,還有一排內嵌的衣柜,有書桌。有沙發,地上還鋪著粉紅系的地毯。
于時凡一眼掃完,額頭抽了抽,指著粉紅的墻壁,粉紅的床單,以及粉紅的地毯,問她:"你這么愛粉紅色?可你諜城的臥室怎么不是這樣的。"
何樂笑說:"小時候喜歡這種顏色,長大了就不大喜歡了。"
于時凡唔一聲。走到窗戶前,往外望了望,看到的是另一條街。
于時凡站那里打量了幾眼,又去看何執的臥室,最后又去看另一間臥室,然后去三樓也看了看,三樓還有一個陽臺呢,露天的。但是太高了,加上三樓是空著的,這個陽臺也沒人來用,就荒涼著。
每個樓層都轉完,何樂又帶著于時凡下了樓,二人重新坐回客廳。
坐了一會兒,于時凡起身,要去廚房,被何樂攔住:"我再帶你出去轉轉吧,外面很熱鬧。"
于時凡眉梢微挑,笑著問:"外面有很多認識你的老鄰居吧?"
何樂說:"當然了,我打小在這里長大,這附近的人基本都認識我,我也基本都認識他們。"
于時凡說:"那就出去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