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執著實沒想到莫雨思會邀請他當伴郎,愣了一下,這才笑道:"你姐姐的婚禮呢,你能作主?"
莫雨思說:"她不同意你當伴郎,我也不當她的伴娘!"
何執說:"別,我可當不起這個罪人。我沒當過伴郎,沒經驗,還是找別人吧!如果是你結婚,我當你伴郎還差不多。"
莫雨思:"……"
我結婚,你必定是準新郎,誰讓你當伴郎!
莫雨思瞪了他一眼,不理他了。
但莫雨思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讓何執當伴郎,她吃完了飯,打算回去跟莫馥馨說,如果她不讓何執當伴郎,那她也不當她的伴娘了。
不想耽擱,也不再跟何執安排別的活動,她直接回了家。
路上打電話給喬姆翰,向他說明情況,請了兩天假。
回到家。家里的晚宴還沒散。
今天有客人,她不好直接上樓,先到餐廳,跟薄京打了一聲招呼。
莫太太問她:"吃過了?"
莫雨思說:"吃過了。"
莫太太看了薄京一眼,笑著道:"今晚有客人,你既回來了,就坐下再吃一點。"
原本莫雨思不愿意,但想到一會兒要說的事情,她還是點頭,挪了一把椅子坐。
王姨備了碗筷過來。
莫雨思笑著沖薄京和莫馥馨說了一句恭喜,然后沖著莫馥馨道:"我想自薦一個人當姐姐和姐夫的伴郎,不知道姐姐和姐夫同不同意。"
明明只是看著莫馥馨,喊的卻是姐姐和姐夫。
而且,這改口速度也真是夠快的。
薄京微微挑了挑眉,以前他極討厭這個莫雨思,后來也不知怎的,這姑娘轉了性子。
薄京對她的成見就少了。
如今又聽她姐夫長,姐夫短的喊,那最后的一點成見也完全淡去。
他嘴角逸出一絲笑,不等莫馥馨開口,他便先問道:"你想推薦誰?"
莫雨思說:"何執。"
莫太太眼神一冷,真后悔把她留下來吃飯,就該讓她上樓去!
莫振風和薄京以及莫馥馨聽到這個名字,不約而同的把目光都放在了莫雨思身上。
莫雨思大大方方地讓他們看著。
反正她喜歡何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的喜歡沒有表現的太明顯,但作為家人,不管是她喜歡的家人,還是她討厭的家人,對她的這種喜歡都看得出來。
她也不怕他們知道。
她本來就要嫁給何執,這一輩子就只嫁何執。早點讓他們知道也沒什么。
迎著三人的視線,莫雨思只看著莫馥馨:"姐姐同意嗎?"
莫馥馨聳聳肩膀:"你想帶就帶。"
反正伴郎對她而言,又不重要。
莫雨思笑著說:"謝謝姐姐!"
莫馥馨撇撇嘴,何執那小子她見過,雖然不是富二代,家庭也不行,可貴在那小子長的好看,又上進。
莫雨思能看上這樣的男人,實在讓莫馥馨意外。
而莫雨思能看上這樣的男人,也讓莫馥馨對她有了新的認知。
她這個半道妹妹,向來心高氣傲,心比天高,她以為,她一定會找一個能壓得過她的男人,就算那男人又老又瘸,只要有錢,就行。
卻不想,她并不是為了壓她,攀比她,而瘋狂的去毀滅自己。
相反。她有自己的立場和堅持。
就是不知,莫太太會不會愿意了。
莫馥馨抬頭,看了對面的莫太太一眼,果然見莫太太的臉色鐵青,怕在餐桌上失儀,強烈地忍著情緒。
這一對母女怎么樣,莫雨思能不能跟何執終成眷屬,莫馥馨也不管。
她只安靜地吃著飯。
飯后薄京又坐了一會兒,就回了薄家。
第二天薄京就讓吳席和丁宣把早就寫好的請帖分發下去,也把他和莫馥馨要結婚的喜訊公布了出去。
中午薄老太太和莫振風以及莫太太一塊吃了飯,還有薄京和莫馥馨以及莫雨思。
談好禮金等各種事情,下午一行人就去拍婚紗照了。
薄老太太不湊熱鬧,她就穿著身上的衣服,與其他人一起拍了一張全家合照,又單獨與薄京和莫馥馨拍了一張合照,之后就回家了。
莫振風和莫太太也不想湊熱鬧,配合著兩個人拍了幾張全家照,就一塊走了。
獨留薄京和莫馥馨以及莫雨思。
好在今天顧慕臻上班,溫柔不上班,知道今天下午莫馥馨要拍婚紗照,溫柔帶上顧續,還喊了何樂和于如意,一塊來了。
有溫柔和何樂,以及兩個孩子捧場,這一下午過的也很熱鬧。
莫馥馨邀請顧續和于如意作捧花童,溫柔和何樂痛快地答應了。
晚上回到家,跟顧慕臻說了這件事情,顧慕臻瞪著溫柔:"讓我兒子去給薄京和莫馥馨當捧花的花童?"
溫柔說:"是呀,怎么了?"
顧慕臻心想,怎么了?你昨天還在說有事要跟你商量,今天這么大的事情就不跟我商量了。
顧慕臻抿唇道:"沒事,顧續樂意嗎?"
溫柔說:"他很樂意呀!下午還跟于如意一塊演練了好幾遍,有模有樣的!"
顧慕臻得意洋洋:"我顧慕臻的兒子,當然做什么都厲害。"
溫柔:"……"
以前也不知道是誰,天天嫌棄兒子。
溫柔笑道:"是,就屬你兒子最厲害!"
顧慕臻抱住她,低聲說:"我也厲害。"
溫柔:"……"
這男人,只要在床上,就一定會時刻變成沒臉沒皮的樣子。
溫柔轉身關燈,過來后就直接躺平:"睡覺。"
自從危險解決后。顧慕臻的心思就越來越野,哪可能晚上只睡覺,不辦正事!
還是哄著溫柔配合了一次,這才舒服地睡下。
轉眼就周六了,薄京和莫馥馨的婚禮如期舉行,也是轟動全城的盛世婚禮。
薄京準備了三年多,檔次并不輸于顧慕臻。
賀喜的人多,灌酒的人就不會少。
吳席和丁宣幫忙擋酒,也感覺擋不住。
郭錦銘端著酒杯,見丁宣搖搖欲墜的樣子,笑著問:"要我扶你一下嗎?"
丁宣確實喝的有點多,想找個地方坐一坐,也就沒再排斥郭錦銘的好意,把手遞給他:"扶我到沒人的地方坐一坐。"
郭錦銘原本想著她會拒絕,因為這女人就跟她的老板一樣,成天冷冰冰的,對于他的任何好意或是歹意,那都是直接漠視的,鮮少給他好臉色看。
突然對他這么'和藹可親',還真是讓郭錦銘有些受寵若驚。
他笑了笑,擱下酒杯,將她手臂一抓,另一只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扶到一個無人的空桌邊,倒了一杯酸梅汁給她喝,又問她:"餓嗎?"
丁宣一邊慢騰騰地喝著酸梅汁,一邊搖頭,視線望向熱鬧的婚宴大廳,十分感慨地道:"今天少爺高興,我也高興,少爺終于如愿以償地將莫小姐娶回家了。"
郭錦銘挑眉,他跟莫馥馨亦敵亦友了多年,早先還以為莫馥馨是顧慕臻的女人,卻不想,轉眼莫馥馨變成了薄京的女人,溫柔變成了顧慕臻的女人。
雖然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么,但郭錦銘可不是傻子,他能猜到,這中間有故事。
他從不問莫馥馨,偶爾只是打趣打趣丁宣,也從沒正經問過。
今天丁宣提起了,郭錦銘倒很想知道個中原委。
郭錦銘招手喊了一個服務員,讓服務員給他和丁宣這桌上些菜來,雖然這桌只有他二人,但服務員還是笑著點頭應下。
不一會兒桌子上就擺滿了菜。
郭錦銘拆了碗筷給丁宣。
丁宣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并沒有接碗筷。
郭錦銘說:"我們就在這里吃吧。你也喝到極限了,也喝不起了,再過去,你還得被罐酒。而我只是這么多賓客里的一個,比起那么些賓客。我是極不起眼的,坐在這里也沒人會說,正好可以安靜地陪你吃飯。"
他把手上的碗筷沖她揚了揚,丁宣只好接住。
丁宣確實不能再喝了,這會兒也絕對不能再去宴席中間了,索性就跟郭錦銘坐在這里,一邊吃飯,一邊聊天,一邊解酒氣。
如果是以前,郭錦銘問薄京和莫馥馨的事情。丁宣一定不會說,但現在,禁婚令都解除了,那些黎氏之人也全部肅清,軍商聯盟早就解體,已沒什么是不能說的。
當然,丁宣也不知道莫馥馨的真正身份,她所說的,只是自己知道的。
但僅這些知道的事情,都夠讓郭錦銘大吃一驚的了!
郭錦銘聽完。唏噓道:"難怪你看上去這么難以接近,原來天天跟在薄京身邊,在出生入死!"
他倒了一杯酸梅汁,敬丁宣:"你真是女豪杰。"
丁宣翻了翻白眼,拿杯子敷衍地與他的杯子碰了下,喝一口,繼續吃菜。
顧慕臻結婚那天,被罐酒。
于時凡結婚那天,被罐酒。
薄京這天,也不例外。
宴席結束,薄京也醉了,但他天生面冷,往那里一站,縱然酒氣沖天,依然給人一種不可侵犯之感。
所有人都覺得他沒醉。
他說話不亂,做事不亂,跟莫馥馨手牽手,送走一批又一批的客人。
莫馥馨也覺得他沒醉。
可等回了新房,進了臥室,他往床上一倒,便不省人事了。
莫馥馨郁悶,穿著漂亮的旗袍站在床尾,看著床上醉的一塌糊涂的男人,抬起腳就沖他狠狠地踢了一記。
今天可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呢!
你睡的像死豬!
誰讓你喝那么多的!
莫馥馨氣死了,卻不得不伺候這位醉鬼。
將他的衣服鞋子脫了,又給他把臉擦擦,把手擦擦,還體貼地給他換了一套睡衣,然后自己去洗澡,過來后就累的一躺。也睡了。
薄京睡到四點多的時候醒來,屋內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見。
他頭疼的厲害,艱難地撐著雙臂坐了起來,打開床頭燈,這才看到躺在一邊的莫馥馨。
他一下子想起來,他跟莫馥馨結婚了,昨晚……他好像喝醉了?
別說莫馥馨想踢他了,就是他自己,都想給自己一拳頭。
他夢寐以求的洞房花燭夜。就這么給耽擱了。
薄京立刻爬起床,鉆到洗手間里,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又洗臉刷牙,去找了頭疼藥,喝了一片。
回到床上后,就將莫馥馨撈到懷里。
睡的正沉的莫馥馨被他鬧醒,情緒大的很,但很快就被男人的吻全部安撫。
雖然昨夜錯過了,但今天沒再錯過,兩個人基本鬧了一天,飯都是外賣送來,薄京套了褲子下樓去拿,再直接拎上臥室,然后就不再出來。
歷經過顧慕臻和溫柔和婚禮,歷經過于時凡和何樂的婚禮,這一幫子人都知道第二天不能聯系他們,誰也不找他們。
鄒嚴寒在參加顧慕臻和溫柔的婚禮的時候,心情是高興的。
可在參加于時凡和何樂的婚禮的時候,心情是酸的。
昨夜參加完薄京和莫馥馨的婚禮。他的心情是陰霾的,但同時,又充滿了無限期待。
期待他和安可兒結婚的那一天。
都知道薄家和莫家不能通婚,這似乎是不成文的規定,可如今,薄京和莫馥馨卻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顧慕臻猜測,這件事情跟黎氏之人有關。
因為前腳黎三小姐和那兩個男人被誅殺,后腳薄京就與莫馥馨結婚了。
顧慕臻拿這件事情講給鄒嚴寒聽,變相的告訴鄒嚴寒,薄京和莫馥馨都能結婚。那他和安可兒,也能。
鄒嚴寒聽得出來顧慕臻鼓勵的話,好兄弟的心意他領了,也記下了。
回到諜城一號街的公寓,他去洗澡,站在花灑下面,仰著頭,任雨水沖刷著自己。
他自己的父親,是個什么樣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父親給他挑的這個妻子,其實沒什么大的背景,所在的戚家也不是數一數二的富豪,最多算是中等富商之家。
他暗中查過了,他父親讓他娶這個戚靈,是因為戚家的公司遇到了債務糾紛,戚總走投無路,就找上了他父親。
他父親這個人,在商場上的作風跟顧慕臻的父親和于時凡的父親都不一樣。
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包括這次。
所謂娶妻,只是一種商業手腕。其實不用娶妻,他父親也有辦法幫戚氏度過這個難關。
但父親卻下了死命令,非要讓他娶戚靈,那是因為父親跟戚總達成了協議,父親幫戚總解決掉這個債務糾紛,他娶戚靈,戚氏要割讓20%的股份給他。
這聽上去匪夷所思,戚總沒必要為了一個債務糾紛,犧牲了女兒,還要割讓20%的股份。
可這事就是發生了。
鄒嚴寒閉著眼。雨水下的俊臉十分冷寒,勾起冷笑,他父親就是有這樣的本事。
可能戚總覺得能跟鄒家攀上親家,損失20%的股份壓根不算什么。
鄒嚴寒伸手關掉花灑,沉著臉,拿毛巾擦身體,又換好睡衣,出去。
沒看到安可兒,他在臥室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就推開臥室的門,到外面找。
在客廳和餐廳都找了一圈,甚至是廚房,都找了,也沒找見人。
鄒嚴寒蹙眉,回到臥室拿起手機,給安可兒打電話。
等那頭接聽,鄒嚴寒出聲問:"這么晚了,你做什么去了?"
安可兒看著對面的姑娘,不知道怎么跟鄒嚴寒講,是他的準未婚妻哭著求著非要見她。
今天薄京和莫馥馨的婚禮,安可兒去了,戚靈也去了。
戚靈看到安可兒的時候就想跟她說話,奈何一直沒機會。
好不容易等宴席結束,鄒嚴寒去開車,戚靈才找了個機會跟安可兒說上話,要了她的電話號碼。
戚靈非要讓安可兒出來一趟,安可兒在電話里聽到了戚靈的哭聲,沒辦法,才答應出來。
瞅著鄒嚴寒洗澡的功夫,安可兒悄悄地出來了,她想著等她和戚靈說完,回到家,應該剛剛好。
哪成想,戚靈讓她勸鄒嚴寒放棄這個婚禮,她說她無能為力,戚靈就抱著她哭。
這一哭,她生生地沒能準時趕回去。
這個時候,戚靈已經被安可兒哄住了,沒再哭泣。只是拿紙巾不停地擦著紅眼眶,模樣也真是可憐。
但她和鄒嚴寒的婚事,她何嘗管得了呢。
她管不了。
正不知道該怎么勸的時候,鄒嚴寒的電話打來了。
安可兒知道她不能猶豫,索性也不管戚靈在身邊,直接將電話接了。
聽了鄒嚴寒的問話,安可兒把事先想好的借口說了出來:"我見家里沒有解酒藥和頭疼藥了,就下來買一些,剛買好,就準備回去。你先喝些水。休息一會兒,等我回去了,你再把藥吃了,明天起來頭就不疼了。"
鄒嚴寒抿唇說:"我今天沒怎么喝酒,不用吃藥,你買什么藥,現在幾點了,你一個人跑出去,不知道我會擔心嗎?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一聽鄒嚴寒要來接她,安可兒嚇一跳。連忙應聲道:"不了,我就到樓下了,馬上就到家了。"
鄒嚴寒說:"三分鐘,你沒回來,我就下去。"
安可兒:"……"
三分鐘的時間只夠她走出這個咖啡館,壓根不夠她跑回家。
她扯了謊,等會兒還得繞到藥店買藥呢!
安可兒欲哭無淚,又不能說自己現在具體在哪里,只能含糊地應下,趕緊掛斷,沖對面的戚靈說:"我得回去了,你說的忙我幫不上,我是真的幫不上!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