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說話的溫久展抬眸掃了一眼顧慕臻,知道他當女婿的想表現的心思,但江女士要長居的地方,得是他送她的才行。
溫久展出聲說:"那既是你給溫柔的,就還是留著吧,你媽媽這邊我會安排。"
本來江女士不打算接受那個小別墅,因為怕陳里樊真又跑去跟她當鄰居了,可她也不想讓溫久展給她弄地方,與其住溫久展買的房子,不如住自己女兒的。
顧慕臻也沒說錯,溫柔在諜城,她以后少不得要在諜城住一段時間,那個郊區的房子,她不打算住了。但也不會賣,也許等二三十年后,她會再回到那里,但現在,溫柔結婚了,往后還會有孩子,她想看溫柔,也想照顧孩子的話,就得住市里,市里方便。
江女士當然也可以自己掏錢買房子,她有溫久容手上的溫氏20%的股權,想在諜城買一套好一些的房子,那完全不在話下。
但她不常住,太冷清的房子她不喜歡。
溫柔和顧慕臻的那棟房子,喜氣,有人氣,她去了幾次就十分喜歡,主要是,那里有女兒的痕跡,更有一個很大的花園,那里的花草都是溫柔從郊區的房子里搬出來的。很有家的溫馨。
那里也是溫柔和顧慕臻住過的地方,他二人要回來看她,也方便熟悉。
江女士想了想,出聲說道:"我就住溫柔那個小別墅吧,我挺喜歡。"
顧慕臻笑道:"里面要重新裝修嗎?"
江女士說:"不用了,那格局我也喜歡,不必要跟郊區的房子裝修的一模一樣。"
顧慕臻嗯一聲:"明天我讓人去辦過戶手續,順便把鑰匙給你,另外指紋密碼再重設一下。"
江女士說了一聲好,這個話題就到此結束。
溫久展抿唇瞅了她一眼,什么話都不再多說,可等到了晚上,他就把唐姜喊到了書房,讓他去買那個小別墅隔壁的房子。
那小別墅只有兩個近領隔壁。一個隔壁是陳里樊花了三倍的價錢近五個億才買到手的'豪宅',怎么可能賣給他呢。
這個鄰居的房子買不到,唐姜就去買另一個,也花了將近五個億的高額價錢,才把那一套房子給買到手。
房產本和鑰匙拿到手之后,溫久展就讓唐姜找人去翻修。
但翻修了也不住,空著。
而陳里樊的那個房子,也是翻修了沒人用,空著。
當天晚上,顧慕臻和溫柔沒走,陪溫家人還有江家人一起吃了頓飯,因為明天大部分的江家人和溫家人要走,這一頓飯也算送別宴,就吃的又比較晚。
飯桌上不見江薇,溫柔問了一嘴,江衍砸舌道:"別提了,她今天一個人跑出去溜達,好像跟別人的車追了尾,又說那人是認識的,昨天參加了你們的婚宴,還是伴郎,姓盛,叫盛文林,于是她賠罪就請盛醫生吃飯,說晚上不回來,這不,一直到現在都沒回來。"
溫柔聽的頻頻驚詫,她是沒把這件追尾事件想多。只是含了關心的語氣問:"江薇沒事吧?"
江衍說:"沒事!她能有什么事兒!追尾了她還挺高興,說終于賴上一個本地人為她當向導了,我覺得她今天把人盛醫生使派的夠嗆,這會兒沒回來,指不定在哪里玩呢,不用管她,她玩夠了自然就回來了!"
溫柔點了點頭,居然很認可江衍的話。
一桌子邊上的江家人也都知道今天發生在江薇身邊的事情,知道她安然無恙,也就都不管她,任她逍遙去了。
顧慕臻聽到說江薇追尾了盛文林的車,還纏著盛文林當向導,俊眉微微一挑,笑了笑,沒應話。
除卻江薇,所有人都在,雖說是送別宴,可江薇不在,也不遺憾,因為她明天又不走,吃不吃這個飯都無所謂。
溫老太太明天要走,江家人一干女眷也要走,男人們走的也不少,但也留下了好幾個。
溫久展留下了,江衍留下了,江程冰也留下了。
溫久展和江程冰留下是因為還有公事要忙,當然,溫久展只是拿公事當借口,他是等著九號那天隨江女士一起出國,江衍是為了陪江薇,自然也留下。
第二天該走的人都一個不落地上了飛機,溫柔和顧慕臻陪著溫久展和江女士以及江衍江薇和江程冰去送行。
拐回來的時候幾個人就分開了,顧慕臻帶溫柔去民政局拿結婚證,溫久展帶著唐姜,江程冰帶著江衍去忙公事。剩下江薇和江女士,顧慕臻將小別墅鑰匙給了江女士,又讓李以帶江女士去小別墅改指紋密碼,故而,江女士也走了,剩下江薇,沒人陪伴。她又找上了盛文林。
昨天江薇被盛文林帶著去了醫院,還直接被盛文林帶進了自己的診室,一呆就是好幾個小時,等盛文林忙完,回自己診室的途中,他就聽到有大膽的小護士們問他是不是交了女朋友。
這個醫院是盛家所開,第一法人的名字就是盛文林自己。他既是這里的骨科醫生,也是醫院的掌控人,平時待這里的工作人員都很溫和,也把工作人員當成自己的家人,相處的很好,但也有些人會怕他,可還有很多人不怕他,開個玩笑那是常有的事情。
但還真沒人開過他有女朋友這樣的玩笑。
一路走過來,盛文林這才知道她們為什么會開這樣的玩笑,因為他上班這么多年以來,除了帶過盛米貝來過他的診室外,從沒帶過別的女人。
江薇算是第一個吧!
被人誤會也正常,他也老大不小了呀!
盛文林微笑著一一解釋,可等回了診室,帶江薇出去吃飯,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很多人當面打趣地開玩笑。
盛文林怕江薇誤會,也怕毀人江小姐的名聲,板著臉讓這些人不要亂說,又解釋為什么會帶江薇過來,眾人聽了后,挺遺憾。但也不再亂傳。
可雖說不再亂傳,還是有一部分的聲音在第二天早上傳進了鄒嚴寒的耳朵里。
鄒嚴寒昨天下午沒來陪安可兒,晚上也沒有,早上就來了。
但安可兒不在,打蔣深電話,蔣深說一大早就送安可兒去了商潮門市。
鄒嚴寒于是開車去了商潮門市。
車剛停穩,就看到另一輛跟著停下來的車里面走出陳展運。
鄒嚴寒瞇眼。頗有興味地坐在那里,看著陳展運走進商潮門市。
昨天下班后,鄒嚴寒跟于時凡還有何樂外加方橫那三人一起吃了飯,然后就帶著張若云去參加了陳家舉辦的商業宴。
說是商業宴,其實就是對外宣稱陳二爺在雙拓傳媒中的地位。
陳家有兩個兄弟,諜城上流人士都知道,但雙拓傳媒一直由老大在打理,這個陳二爺從沒出現過,最近才出現,但鮮少露面,以前做什么,無人知道,今天的宴會專門為陳二爺舉辦,倒讓很多人明白了陳二爺以前在做什么。說是參了軍,這剛退伍。
是不是真的,鄒嚴寒也沒興趣。
跟在陳二爺身邊的還有他的兒子,叫陳河。
鄒嚴寒帶著張若云去敬了酒,如果今天來參加這個商業宴的人是顧慕臻,他一定認得出陳里樊和陳河,可今天來的人是鄒嚴寒。那就認不出了。
陳里樊跟鄒嚴寒碰了酒,就去招待別人,像鄒嚴寒這樣的年輕人,陳里樊不招待,全是陳河和陳展運招待。
陳展運看到張若云,嘴角勾著笑,看上去十分開心。
但陳展運也知道張若云這個姑娘不好接觸,用以前對待別的女人的那種方法對待她,一定會栽跟頭。
他不急近,也不冒近,就客氣紳士地跟張若云碰了一杯酒,然后借口離開,到無人的地方,喊了一個侍者過來。交待了他幾句話。
等那邊張若云的酒杯空了,侍者過來倒酒,就將酒一不小心灑到了她的裙擺上。
張若云穿的是白色的長裙,因為鄒嚴寒今天穿的是很正規的黑色西裝,她為了跟他配對,就挑了白色的禮裙,那么鮮艷的紅酒。全灑在了白色裙子上,一下子就將裙子全毀了。
侍者急急地說著對不起,一邊站著的鄒嚴寒和陳河都蹙起眉頭,旁邊還傳來看到這一幕的其他賓客的驚呼聲,陳展運這個時候過來,呵責了幾聲那個侍者,就讓張若云去換套裙子。
張若云無法,雖然內心里生氣,可又不想提前退場,她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機會跟鄒嚴寒親近,自然要一直呆到最后,她陪他來的,那也一定要陪著他離開。
張若云盡量維持著得體的笑容,沖侍者說沒關系,又沖鄒嚴寒說:"我去換件衣服。"
鄒嚴寒沖她點點頭,陳展運便很積極地帶著她往樓上去了。
鄒嚴寒收回視線跟陳河說話,轉身跟別人喝酒的時候看到走到樓梯上的張若云絆了一下腳,陳展運立馬伸手將她扶住,雖然很快他就收回了手,但離了老遠,鄒嚴寒都能感受到陳展運的緊張。
所以,陳展運這個花花公子,對張若云有意思?
鄒嚴寒坐在車里,目視著陳展運走進商潮門市店,這才伸手推開車門,下去。
他一路走進去,穿過層層區域,去后面的休息室。打開休息室的門,沒見到安可兒,他又去訂制區。
在訂制區,他看到了安可兒,還有曹布魯,還有陳展運。
陳展運在訂制女服,安可兒在一邊詢問衣服的用途。并給他推薦圖紙,曹布魯在負責拿圖紙。
鄒嚴寒倚在裝飾門上,聽著陳展運報衣服的用途以及尺寸,聽完,安可兒給他推薦了一張圖紙,他應該挺喜歡,當下就訂了。然后曹布魯帶他去付訂金。
安可兒習慣性的將圖紙備份,再與陳展運上一回訂的那張圖放一起,收在一個專門的文件夾里面,每一份文件夾都對應一個客戶的所有訂單,方便記錄和查找。
一開始三個人都沒看到鄒嚴寒,等曹布魯帶著陳展運出來去付訂金,這才看到他,曹布魯和陳展運都沖他打了一聲招呼,鄒嚴寒嗯了一聲,抬腿邁進去,安可兒這才停住手上的動作,扭頭往后面。
還沒開口說話,鄒嚴寒已經率先出聲:"右手不方便,這些工作就讓曹布魯做。"
他說著話,手已經伸過去,將安可兒壓在左手下的文件夾拿了過來,然后老神在在地往椅子里一坐,開始幫她夾圖紙。
夾圖紙的時候,一不小心就看到了陳展運上一張所訂的女裝圖。
鄒嚴寒眉梢一挑,盯著那張圖仔細地看看,這才想起來,這圖紙在哪里見過。
昨晚張若云的衣服不小心被弄臟后,隨陳展運上樓換衣服,下來后,她身上穿的那件禮服,便就是這張圖紙的模樣。
鄒嚴寒笑出聲。
安可兒不明所以,見他盯著圖紙瞧,還笑的好不開懷的樣,她疑惑地問:"怎么了?我們的圖紙有問題嗎?"
鄒嚴寒搖頭:"沒有,就是忽然覺得……"
他頓住,抬頭看她:"緣份真是一件奇妙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