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星已經有好久都沒有見到賀良時了,她將枕頭下那顆紅豆拿出來,紅豆放置左手掌心,右手指著那顆紅豆,“賀良時,你再不出現我就要把這顆爛紅豆給扔啦。”雖然嘴上放著狠話,但是手下還是小心翼翼地將帕子包起。
賀父本就是因為賀母才到了清源村,去年賀母去離世后,賀父在這邊再無牽掛就將藥鋪搬回了清水鎮上,賀良時隨著父親回到鎮上后與林南星見面的日子就更加少了。
賀良時在藥柜前打了三個噴嚏,最近倒春寒,生病的人格外多,他在每日從學堂回來后都會幫著阿爹收拾整理藥柜,藥鋪也格外的忙碌,休沐之時也只能待在藥鋪幫忙看診,他看著藥柜中的紅豆思念肆起,也不知阿星在干什么。
十四五的年紀情竇初開不知何為愛慕,何為思念,只是想著與那人可以日日相見,不見得日子是思念,見面的日子有說不完的話語。
今日正值休沐藥鋪也不甚忙碌,賀良時偷偷背上竹簍前往茗鼎茶莊。
賀良時在人群中張望著,并沒有看到林南星,她今日為何沒有來?賀良時找到林父,得知今日林南星身子不舒服,想來是林南星來了葵水,急忙就背著竹簍下了山,他回到藥鋪取了紅糖熬制成水,加之枸杞可緩解女子痛經。
可是他記得林南星的小日子不是這幾日,但是女子經期不準也是常事,他仔細調理一下就好了,在熬煮紅糖水時,他去取了幾味中藥裝進袋中想著一并給林南星帶過去。
賀良時懷中抱著竹筒朝著清源村跑去,已經到了午時,夏日的太陽失去了春日時得到那份溫暖,正午的陽光比早上的陽光更加強烈也更加刺眼,小花小草昂著頭汲取著陽光,小道邊上的麥穗微微晃動。賀良時額間有了細細的汗珠但是還將那燙燙的竹筒抱在懷中。
林南星從老鄉的牛車上下來,付了兩文錢,對那老鄉道了謝后朝著藥鋪走去,走到藥鋪前的一個小角落里,林南星一臉傲嬌的對著墻角說,“賀良時,我只是正好到鎮子上買些東西,過來看看你。”雙手撐在臉頰旁輕輕揉搓,又換上一幅笑臉,“賀良時,這么久時間沒有見我,有沒有想我呀?”隨后搖搖頭,“不可以不可以,萬一他也問我怎么辦。要不就說阿爹讓我來看望賀伯父?對就這樣。”
林南星走到藥鋪門口就聞到了濃濃的藥草味,是賀良時身上的味道,猛地吸吸鼻子,這味道可真好聞。“賀伯父,您在嗎?”
賀父從后院小門進來,“我們的小阿星來了啊。”林南星笑的燦爛,“賀伯父,我母親做了些糖糕讓我來給您送些,怎么不見賀良時?他今日不是休沐嗎?”賀父到底是過來人了,說是來給他送糖糕,自從進了門就一直在張望,詢問自己的兒子在哪里,這小姑娘哪里是來看自己的,分明是來找人的。
賀父本就慈眉善目,笑起來眼角彎彎更添和藹之氣,“良時他出去有一陣了,抱著個竹筒就跑出去了,問他去干什么他也不講,估計是去哪里貪玩了吧,他若知道你今日要來肯定在藥鋪等的望穿秋水,小阿星你去后院等會吧。”林南星點點頭,她在竹椅上坐了將近兩個鐘頭,進來看病的人絡繹不絕,林南星目光一直盯著那扇門,每次門被推開都感覺熟悉的臉會出現,但是一次次期待一次次落空。
“賀伯父,我看時候也不早我就先回家了,要不然我阿娘該擔心我了,我下次再來看您。”出了藥鋪,林南星泄了氣,長呼出一口氣肩膀隨之沉了下去。林南星出門時只帶了兩文錢,本想著快點見到賀良時就搭了牛車,現在只能走著回去,所幸清源村離城鎮也不算特別遠,走著兩個時辰也便到了。
周圍的景致慢慢從熱鬧的商鋪變成了一望無際的田野,林南星負氣的踢著腳下的石子,“賀良時大壞蛋,就知道欺負我,這么長時間也不說來找我。”太陽西沉,半邊沿著山的形狀露出來,面前的小路彎彎曲曲延伸到看不見的地方,只有嘰嘰喳喳在田園的麻雀現在也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