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柳耀先夫婦出去后,柳老爺子才走出來,他上前,拿走柳煙指尖的煙,道:“別抽太多。”
    柳煙仰頭笑道:“爺爺,這是提神的,尼古丁很少的。”
    “那也少抽。”柳老爺子看了眼門口站著的四個保鏢,說道:“聶攰有心了。”
    他走后就讓這四個人到家里報道,聽說都是退伍的士兵,進(jìn)了一家挺出名的安保公司。
    聶攰又聘請他們過來。
    柳老爺子思考了下,道:“就聶攰那點工資,不夠吧?”
    柳煙笑道:“不必?fù)?dān)心,后續(xù)的費(fèi)用我出。”
    柳老爺子點頭:“嗯。”
    在財力上面,柳煙肯定是要比聶攰高的,不過聶攰有心就行,柳老爺子下一秒又道:“你今天怎么回事,煙抽得兇。”
    柳煙挪過筆記本,笑了笑,沒回答老爺子。
    心情煩躁啊。
    欲/求不滿算不算?
    狗男人昨晚就一次,時間還挺長,但沒了他在,柳煙一個晚上都睡不好。習(xí)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又休息兩天,柳煙才回了公司,辦公桌上堆滿了文件,郭敏端了杯咖啡進(jìn)來,放在柳煙的桌子上。
    柳煙打開文件,問道:“約到伯特沒有?”
    郭敏:“還沒,聽說他去長途旅游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柳煙合上文件,擰了下眉。
    她問道:“我們跟TUB的訂單還有多少?”
    “兩個季度。”
    之前BSJ的訂單被雷諾搶走了,柳煙當(dāng)然不能再丟TUB的,她點點頭道:“一定要在訂單結(jié)束之前聯(lián)系到他,如果他還在旅游,就看他在哪個城市,我找他。”
    “好的。”郭敏也知道嚴(yán)重性,立即記下來。
    接著門響了下。
    郭敏去開門,是周宿,周宿把文件遞給郭敏,郭敏接過,關(guān)了門,走回來放在柳煙面前。
    這是第一事業(yè)部所有的項目表。
    柳煙翻了下,問道:“柳副總回來了嗎?”
    郭敏說:“回來了,早上就上班了。”
    柳煙:“周宿呢?”
    郭敏:“周宿被柳副總辭退了…”
    柳煙猛地抬頭,“什么?”
    郭敏嘆口氣道:“肯定是因為你讓周宿接了柳副總的工作,柳副總回來了心里不舒服就把人開了。”
    柳煙把文件扔了開去,往后靠冷笑起來:“周宿是他千挑細(xì)選的助理,他也下得了手?”
    這容人之量。
    郭敏聳肩。
    柳煙因為知道柳耀先這個人的性格,所以讓接他工作的是周宿,是柳耀先親近的人。
    結(jié)果……
    郭敏:“剛剛周宿好像有話要說,不過我沒讓他進(jìn)來,他估計也不好意思進(jìn)來。畢竟他一直都站在柳副總那邊。”
    柳煙擰了下眉。
    她看了眼第一事業(yè)部的項目書,道:“你去攔一下周宿,把他下調(diào)到第一事業(yè)部。”
    “他要是愿意就去,不愿意就走吧。”
    郭敏:“OK。”
    說著,郭敏出了門。
    果不其然,周宿留下了,但同時也惹怒了柳耀先,中午吃飯的時候,柳耀先端著咖啡走到柳煙前面的位置坐下,說道:“柳煙,胳臂往外拐是要付出代價的。”
    柳煙吃著意面,看他一眼,“哦?大伯可以展開來說說。我想聽聽是什么樣的代價?”
    柳耀先不陰不陽地笑了下,沒再說話。
    柳煙眉梢微挑。
    三天后,柳氏的貸款被拒,柳耀先接著這件事情跟董事會說柳氏需要新的投資,并且有一個投資人愿意給柳氏注資多少多少。
    董事會有人反對有人支持,沒有人會想跟錢過不去,所以他們開始搖擺。
    柳煙心想,在這兒等著她呢。
    郭敏:“煙姐,怎么辦?如果是柳副總找的投資,他肯定要對你下手。”
    如果投資的公司和人支持柳耀先,柳煙這個位置就坐不穩(wěn)了。柳煙:“你去查一查,他最近跟誰接觸得多。”
    郭敏拿起手機(jī)道:“雷諾。”
    柳煙眼眸一瞇。
    好。
    很好,柳耀先。
    雷諾一旦注資,柳氏就不會是柳氏了,她臉色沉著,拿起手機(jī)敲了幾個字,后又刪除了。
    許家,周家現(xiàn)在都處于動蕩時期,并不適合幫她。
    柳煙:“先看看,看看他能跳多遠(yuǎn)。”
    雷諾不會單純只是想拿錢幫忙,他肯定還有別的條件。
    又過了一個星期,雷諾終于提出了條件,這個條件就是焰火迷你要冠上雷諾的牌子。
    柳煙一聽,冷笑連連。
    她一把推開了柳耀先的辦公室。
    柳耀先正在抽雪茄,看到她進(jìn)來,一掃原先的頹廢,微微一笑道:“怎么?找大伯有事?”
    柳煙踩著高跟鞋走到桌旁,撐著桌子道:“我絕對不會同意雷諾的注資。”
    柳耀先含笑:“你不同意,那其他董事股東也不同意嗎?”
    柳煙冷冷地看著柳耀先。
    柳耀先笑道:“別忘記了,公司做大了才有錢,沒有人能跟錢過不去。”
    柳煙咬了咬牙。
    想起剛給秦總?cè)サ哪峭娫挘瑢Ψ街е嵛幔倘吮旧M顯。柳氏是柳氏的,但自從他們走上資本的道路就不再是單純的柳氏,這也是當(dāng)初她父親的擔(dān)憂,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沒有資本,也很難走得長遠(yuǎn)。
    柳煙語氣很冷,“老爺子還不知道,你想,如果他知道……”
    “別跟我提老爺子,自從他說出那些話以后,我們之間父子的情份就已經(jīng)沒了。”柳耀先在桌子上掐滅了雪茄,冷冷一笑。
    柳煙抿緊唇。
    幾秒后,她起身,離開。
    出了門,郭敏扶住她,“怎么樣?”
    柳煙擺手,整理了下衣服,站直身子,道:“沒事。”
    隔天。
    一月一次的董事會。
    今天的董事會秦總眼神一直躲著柳煙,其他的股東也是,柳煙極其淡定地坐在位置上,對面就是柳耀先,柳耀先跟大家伙說了雷諾要注資的消息,一群人還在那里假裝不知道,紛紛驚嘆。
    柳煙心里冷笑。
    柳耀先看向柳煙笑問:“柳總有什么想法?”
    柳煙唇角扯了扯,她眼神看著柳耀先,表明了別逼我。
    柳耀先懶得搭理柳煙,收回了視線,繼續(xù)跟其他股東談。柳煙握了下桌面的手機(jī),心想,實在不行就找聞家。
    她是真萬不得已不想求人。
    這時。
    門敲響。
    打斷了柳耀先跟其他股東的談話,所有人看了過去,郭敏握著柳煙的手機(jī),在外面點著。
    示意有電話到。
    柳耀先擰眉:“我們正在開會,郭特助連這點規(guī)矩都不懂?”
    柳煙聽得出他想找借口對付郭敏,她冷冷一笑,直接起身,其他人刷地看著她,柳耀先也是。
    柳煙踩著高跟鞋,走向了門口,一把拉開門,當(dāng)著其他股東的面,問道:“什么事?”
    郭敏眼睛一亮,“你接電話。你就知道了。”
    柳煙接過來,看一眼來電,是京市電話,她放在耳邊,“你好。”
    那頭是聶允的聲音。
    “柳家丫頭,聽說你最近有困難?都是一家人,我?guī)蛶湍恪!?br/>
    柳煙挑眉。
    “您怎么知道的?”
    聶允嘖一聲:“本來我應(yīng)該早點出手的,不過我聽說黎城雷諾也要注資,我就想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柳煙眨了下眼。
    “您?”
    聶允接著道:“你出事那天晚上阿晏就聯(lián)系我了,希望我能幫你。”
    聶攰——
    柳煙心一跳。
    她嘖一聲,“好,那就謝謝叔叔了。”
    聶允:“客氣了啊,老爺子那邊我自會跟他說的。”
    “好啊,辛苦了。”
    掛了電話,柳煙轉(zhuǎn)身面對這這一群人,尤其是柳耀先,她當(dāng)然知道柳耀先打的什么主意。
    他就是要拿回柳煙這個位置。
    既然如此。
    那就讓他先滾吧。
    柳煙放下了手機(jī),撐著桌子道:“京市聶家要注資,各位股東覺得如何?”
    嘩——
    全場嘩然。
    紛紛對視一眼。
    跟雷諾這公司一比,人聶氏可是大集團(tuán),而且聶氏背景不簡單啊。柳耀先臉色巨變。
    柳煙含笑著看著柳耀先。
    “柳副總覺得好不好?”
    柳耀先:“……”
    會議結(jié)束后,柳煙回了辦公室,就收到了聶氏傳來的注資金額,柳煙呼一口氣,往后靠。
    郭敏高興地很,她說:“這下子,柳副總得走了吧。”
    柳煙眼眸深了幾分,“他不走也得走。”
    既然都是接納新投資人,聶氏確實更好更合適,人家什么背景啊,這些股東還敢不點頭?
    柳煙拿起手機(jī),點開聶攰的微信。
    阿煙:老公——
    阿煙:謝謝。
    這條微信,聶攰到了晚上十點才回復(fù)。
    聶攰:嗯?叔叔聯(lián)系你了?
    阿煙:嗯~~~
    聶攰:好。
    阿煙:能視頻么?
    聶攰:不能。
    阿煙:滾。
    聶攰:別生氣,等忙完就視頻。
    柳煙嘖一聲,倒沒再強(qiáng)迫,他突然回去,肯定是有事情,難得拿下手機(jī),估計也是被她碰見,運(yùn)氣好而已。
    聶氏的速度很快,在雷諾之前出了手,而雷諾碰上聶氏,壓根沒有半點勝算,灰溜溜地滾了回去。
    柳煙快刀斬亂麻將柳耀先的職位又降了一級,柳耀先不堪受辱,自請離開。他一走,柳煙就重新聘請了職業(yè)經(jīng)理人,接任副總的職位,職業(yè)經(jīng)理人比柳耀先更能成為柳煙的左膀右臂。
    而柳俊彬的官司仍在進(jìn)行。
    柳耀先請了律師對抗。
    這場拉鋸戰(zhàn)拉得很長。
    半年后才塵埃落定,柳俊彬已故意傷害罪判一年三個月的有期徒刑,真正地讓柳俊彬去受國家教育。
    而與此同時。
    新的一年到來。
    柳老爺子帶著陳姨布置家里,他晃悠到柳煙的面前,敲了敲桌子。柳煙掀起眼眸:“嗯?”
    柳老爺子淡淡地道:“新的一年呢,聶攰還沒打算回來?”
    一晃真的就半年。
    柳老爺子想到孫女這以后的日子就這樣,一年跟自家丈夫就見兩次面,心里就蠻心酸額。
    柳煙眉梢微挑:“不知道,今年不好說,他出任務(wù)去了。”
    邊疆那邊有其他軍隊在那里聲東擊西,為了以防萬一,聶攰帶隊過去那邊駐守,他走前給柳煙發(fā)了微信,當(dāng)然去多久他倒是沒說,也不知道回沒回來。柳老爺子背著手嘆氣道:“去年過年沒有一起過,今年難道也過不了?”
    柳煙一聽。
    她頓了頓。
    隨后她笑道:“我試試看,能不能把這個狗男人逼回來。”
    今年酒吧跟刺青店的生意都不錯,柳煙讓柯宇又開了一家新的酒吧,人員擴(kuò)大,過年就不能再那么隨意了,她決定辦一個超大的年會,也稱變裝晚會,邀請了黎城的公子哥們還有世家千金參加。
    這個變裝晚會。
    柳煙穿著淺色系的裹胸禮服,踩著高跟鞋,成為全場的焦點,她脖子上還戴著一條鉆石項鏈,非常漂亮,是聶攰送的那條。
    不過今晚,邀請她跳舞的人很多。
    先是周揚(yáng),再是林裴,緊接著柯宇,小青跟店長以及邱杰也來湊了熱鬧,柳煙是來者不拒。
    跳得歡樂。
    周揚(yáng)嘴里叼著煙靠著不遠(yuǎn)處的柜臺,舉著手機(jī),錄下這一幕又一幕。隨后全發(fā)給了聶攰。
    周揚(yáng):煙姐今晚身邊真是什么類型都有。
    對方?jīng)]回。
    晚會過后。
    柳煙往返于刺青店跟兩間酒吧之間,她似又恢復(fù)了以前的生活,今天身邊挨著一個小奶狗,明天身邊又挨著一個小狼狗,尤其是新的酒吧的經(jīng)理,戴著黑色的耳釘,寸頭,棱角分明,卻比柳煙小了八歲,簡直是小狼狗最新代言詞。
    于是所有人都傳柳煙真是忙啊,要應(yīng)付這么多男人,見她還要拿個號。
    這天。
    柳煙剛跟小青在講話。
    刺青店的門掀起。
    柳煙轉(zhuǎn)頭看去。
    高大俊朗的男人站在門口,他冷眼掃了下小青,隨后看向坐在沙發(fā)正中間,翹著腳指尖夾煙的女人。
    柳煙:“嗯?”
    聶攰低頭進(jìn)門,語氣低而冷:“我來排隊,現(xiàn)在幾號?”
    柳煙一聽,笑了,“520啊,你還有得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