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赫敏選課太多,她現在負擔十分沉重,每天眼底都是一片青黑色,她和奧菲利亞一起上完課幾乎沒什么時間交流就必須匆匆趕往下一堂課,雖然奧菲利亞至今不知道她究竟怎么辦到的,同時上那么多節課。
但是,不知不覺間,奧菲利亞發現安東尼·戈德斯坦跟她選了兩節相同的課程,算數占卜和古代魔文,很自然地,他們彼此的交流更多起來。先是從一起討論功課開始,直到奧菲利亞發現這個拉文克勞學識淵博、頭腦精明,據他自己所說,他的祖先是有麻瓜猶太血統。
“或許是天生的。”
戈德斯坦笑著說,
“猶太人在麻瓜里也是以擅長經商做生意出名。”
“難怪,你可真是出了不少好主意給我。”古代魔文的課結束了,奧菲利亞興致勃勃地和他并排走著,一邊隨意地閑聊,“這對于我現在正在投資的一點小小的生意非常有幫助。”
“是和你上次那配方有關的嗎?”
“是的,等我們的產品成熟了,拉文克勞那邊或許還需要你多幫幫忙宣傳——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很優惠的折扣的。”
“我很期待。”
這個男孩笑瞇瞇的,似乎脾氣非常好的樣子,實際上,他看起來風度翩翩,溫文爾雅,是非常有氣質的那一類型,奧菲利亞覺得,某些時候,他和施瓦茨先生有點相似。他正在和奧菲利亞介紹他們拉文克勞自己內部擁有的豐富藏書,以及那個門口需要回答問題的鷹環。
“這么說,如果我能回答出鷹環的提問,我也能進去你們的公共休息室嘍”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
“這可太棒了——我敢說要是赫敏知道了會瘋狂的,雖然估計這會她沒什么時間精力再去看拉文克勞的藏書。”
“拉文克勞向所有渴求知識的人敞開懷抱。”戈德斯坦點點頭,“我們從不拒絕任何追求智慧的人,無論你是想要知道何種的知識。”
“嘿,哈利,久等了,今天有點事耽擱了一下。”
約定好和哈利練習魔咒的時間大概過了十分鐘,奧菲利亞才急匆匆趕到他們選的空教室,哈利正坐在一張廢棄的舊桌子上等著她,隨口問,
“不要緊的,你是有事去哪了嗎,怎么看起來這么匆忙。”
“今天托尼說要借給我一本書,我去了一趟拉文克勞。”
“托尼?”哈利懷疑地在腦中過濾所有他認識的人,“拉文克勞?”
“哦,你可能不認識,這是我上算數占卜和古代魔文認識的同學,安東尼·戈德斯坦,一個拉文克勞——”
奧菲利亞不以為意,解釋道。
哈利盯著她看,不是戈德斯坦,不是安東尼,居然已經是托尼了嗎?這可實在不尋常,赫奇帕奇的迪戈里也還只是塞德里克而已。
“讓我想想,我們今天可以一起練習點什么——昏昏倒地?障礙重重?要不還是練習一下愈合如初吧噢,不然都是攻擊魔法好像”
奧菲利亞興致勃勃地翻看她的外祖父母送給她的魔咒心得筆記,這上面是加斯科涅家一代又一代人記錄下來關于各種魔咒學習的一些要點和心得體會,她之所以能夠快速學會許多超出她年紀的魔咒,除了從小家里的教導以及大量刻苦地訓練以外,這本筆記也幫助她更容易理解、更快上手。
哈利一臉嚴肅地看著面前的姑娘,心里有點說不出的煩躁。
一旦注意到,他就發現這個叫戈德斯坦的頻頻出現在周圍,因為哈利發覺這個拉文克勞甚至弗雷德和喬治也認識他!現在他已經知道奧菲利亞很早就開始私下幫助韋斯萊家的雙胞胎做一些惡作劇產品的小發明了,她一般并不親自動手,主要是提供給他們魔藥材料和一些銷售建議以及創意,涉及到雙胞胎們不是特別擅長的特殊魔藥研發的部分,她才會自己上手幫忙(畢竟她家有兩位擅長魔藥的長輩,隨時可以請教)。但是這個戈德斯坦據說從某次無意中撿到一份配方表以后,“很熱情”(“這難道不應該是很可疑嗎”哈利質問)地幫助他們提供了一些麻瓜關于銷售方面的智慧。
“噢,哈利,我們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
弗雷德快活地說,看了一眼喬治,
“我們只關心他的主意對我們是不是有用,不是嗎?”
“是的,我還指望他幫忙打開拉文克勞的市場呢——至少目前看起來沒什么問題。”
喬治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在他質疑這個人接近的目的的時候這么回答。
哈利閉緊嘴巴,不說話了。
至少目前,奧菲利亞除了上課時間以外,似乎并沒有太多的時間留給這個戈德斯坦,他們必須在伍德的要求下風雨無阻地一周五次訓練魁地奇——因為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賽了一場,雖然拉文克勞輸了,但是比分極其接近,這讓格蘭芬多有了獲勝的希望,如果他們贏了拉文克勞,就能排在第二名。此外哈利還需要抽空完成盧平教授的守護神咒練習,一周擠出一次時間和奧菲利亞一起訓練學習其他魔咒,更不要說完成那堆家庭作業了(“你究竟是用什么時候寫作業的利亞”哈利痛苦地面對斯內普布置的一篇毒藥檢測的論文,“我覺得我根本寫不完。”“事實上,我效率很高,午休時間抓緊我就可以完成至少一門課的作業,你知道的——另外,哈利,這里應該是嚏根草,你寫錯了”奧菲利亞伸手指了指哈利論文上一個拼寫錯誤)。哈利每一天都被排得滿滿當當,根本騰不出空去想別的,幾乎每晚他都是筋疲力盡洗漱完癱倒在四柱床里迅速睡著,充實的日程表讓時間過得飛快。
而哈利的火弩|箭依然還在麥格教授那里,奧菲利亞說麥格教授甚至已經請教了海因茨,是否有一些他們不知道的,稀有的詛咒魔法在上面(“不過海因茨說這把掃帚看起來沒有什么異常,我想很快你就能拿回來了”奧菲利亞悄悄地說)。奧菲利亞已經跟伍德商量好,既然短時間她不太可能上場比賽,她的掃帚就先借給哈利訓練,甚至是參加對陣拉文克勞的比賽,她在訓練的時候就先借用學校的掃帚。
比起和奧菲利亞一起進步迅速的魔咒練習,哈利對于抵御攝魂怪的課程可以說是十分不順利。最好的時候,他的魔杖噴出的銀白色薄霧有了一團隱約的、巨大的動物的模糊形狀,但是依然十分軟弱——像一團風一吹就要散開的,輕飄飄的云彩,無法抵抗博格特變成的攝魂怪,而這已經讓哈利氣喘吁吁、精疲力盡。
盧平叫停了練習,讓哈利暫時坐下來和他一起休息一下。
“已經很不錯了,哈利”盧平拍拍他的肩膀,“要知道許多成年巫師也并不能變出一個肉身守護神來,這個魔咒太艱深,你面對的攝魂怪數量越多,越困難——至少現在你的程度,能夠保證你在面對攝魂怪的時候不讓它們靠近,讓你安全地降落到地面來。”
但是這顯然不是哈利想要的,他期待著能夠直接打敗攝魂怪,于是只是搖了搖頭。
“休息一下哈利,來嘗嘗這個。”
盧平從他的包里取出兩瓶黃油啤酒,遞過一瓶給哈利。
“哦,黃油啤酒——我喜歡這個。”
哈利下意識脫口而出,這讓盧平懷疑地看著他。
“之前羅恩他們給我帶回來過——你知道的,利亞還給我帶了無數蜂蜜公爵的糖果。”
他迅速撒謊補救道。
盧平看起來半信半疑,但是并沒有追問什么,他們并肩坐在一起,沉默地喝著黃油啤酒,然后哈利忍不住,還是問起了,一個他好奇又困擾許久的問題。
“教授——攝魂怪的頭巾下究竟是什么?”
盧平沉思了一會,搖搖頭,
“實際上,沒有人知道,哈利——攝魂怪只有在使用它們的最后也是最壞的武器的時候才會放下頭巾。”
“那是什么?”
“人們管那叫攝魂怪的吻。”盧平嘲諷地說,“當攝魂怪想徹底毀滅一個人的時候,它就會放下頭巾,用不知道具體什么樣的東西——吸出那個人的靈魂。”
“你說什么?”哈利驚呆了,不覺間吐了一點黃油啤酒出來,“他們殺了——”
“并不是——比死亡還要糟糕,你將成為一團行尸走肉,渾渾噩噩。沒有思想、沒有情感、沒有記憶,只是活著而已。”盧平出神地看著遠處,“魔法部已經答應如果攝魂怪們捉到布萊克就這樣做了。”
“他活該。”哈利壓抑著憤怒,從喉嚨里擠出聲音,“對于做了某些事情的人。”
盧平轉過頭,哀愁而悲傷地看著他。
哈利知道了攝魂怪會把人的靈魂都吸走以后,一直恍恍惚惚的,他往格蘭芬多的塔樓走,路上差點撞到了麥格教授,她手里拿著的,正是哈利好久不見的火弩|箭。
“你們的魏茨澤克教授詳細地檢測過了,他也保證并沒有任何問題。”麥格教授輕快地說,然后把火弩|箭還回哈利手上,“你在哪里有一個對你這么好的朋友呢,波特?”
哈利不敢相信地握住他失而復得的掃帚。
“周六的比賽加油贏啊——斯內普教授昨晚好心提醒我,不然我們就要連續八年拿不到獎杯了。”
“我會努力的,教授!”
哈利咧開嘴大笑,他轉過身迅速跑向卡多根爵士的肖像畫,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他的朋友們,他要告訴羅恩,他的掃帚回來了,不需要因此再和赫敏置氣,至少她肯定是為了自己好。他還在門口看到了幾乎要哭出來的納威,他哭喪著臉對哈利說自己明明把一周的口令都寫下來了——因為卡多根爵士一直更換,他根本記不下來。
“但是我口令的紙條怎么也找不到了——哈利,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奇身怪皮!”
哈利迅速報出口令,他把納威帶進來,一邊穿過門洞一邊回頭開心笑著對納威說,
“是我的火弩|箭——它拿回來了!”
然后,哈利在公共休息室里被一大群格蘭芬多們涌過來圍住了,羅恩是第一個,他尖叫著“你把火弩|箭拿回來了!哈利!”沖了過來。于是他們都知道了哈利收到一把火弩|箭的消息,興奮地叫著,懇求哈利讓他們拿一下火弩|箭,小心翼翼地輪流傳看著。
什么都好,哈利滿足了所有人的好奇心,他站在邊上,看著大家激動又興奮的樣子,臉上洋溢著大大的笑容。奧菲利亞從女生寢室的樓梯走下來,顯然是才得到消息,她興高采烈地撲過來用力抱了一下哈利,后者開心地笑著接了個滿懷。
“太好了——這下你可以用火弩|箭比賽了哈利!”她的眼里滿是笑意,顯然為哈利發自內心地感到高興,“我用亞歷山大問過了,我定的那把居然還沒做好,因為好多支國家隊預定了火弩|箭的關系,我那把工期不得不排到了很后面。”
“現在不要緊了,你那把可以留著給自己!”
哈利很自然地握著她的手,然后他們兩個一起走到了赫敏身邊,這姑娘似乎是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里唯一一個不因為火弩|箭而激動的人,她躲在一堆搖搖欲墜的書本后面,面前是攤開的如尼文翻譯作業。
“恭喜你哈利——至少現在它完全是安全的了是吧。”
赫敏小心地抬眼看了一下羅恩的方向,他正從人群里接過傳完的火弩|箭,小心地握著它走到哈利身邊。
“羅恩,我想你可以幫忙把它放到我寢室里收好嗎?”
“沒問題——讓我來吧哈利!”
羅恩咧著嘴笑著,小心地捧著火弩|箭往男生寢室走。
哈利坐到了赫敏身邊一張空著的扶手椅上,奧菲利亞則隨意地坐在那張椅子寬大的扶手上,他們都湊過去看赫敏。哈利越過那堆書,看到赫敏面前攤開了一堆羊皮紙,上面是各種課程的論文和圖解,桌面無比凌亂。奧菲利亞不贊同地搖著頭,“米恩,實際上我也覺得你選的課太多了——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多憔悴嗎?我都想讓家里寄一點精力魔藥給你了,你看起來太累了。”
“不能少選幾門課嗎——比如麻瓜研究?”
哈利看著那篇已經完成了的、長長的,關于說明麻瓜為什么需要電力的論文,
“或者算數占卜?”
他迅速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奧菲利亞,后者瞪了他一眼。
“哈利——算數占卜可比你的占卜有用也靠譜多了!”
奧菲利亞不高興地輕輕哼了一聲。
還沒等赫敏說什么,男生寢室上突然傳來一聲痛苦的、憤怒的喊叫,這讓熱鬧的人群不安地停止了說話聲,小心地看著通往男生寢室樓梯的方向。迅速的,羅恩匆匆地從上面出現,他手里還拖拽著一條床單,他咆哮著,眼里帶著淚,大步走到赫敏面前,甚至差點把旁邊的奧菲利亞撞倒,哈利不由地伸手扶著她的腰。
“看!”羅恩在赫敏面前抖著那條床單,上面看起來有一些斑駁的紅色痕跡,“你知道這是什么嗎?”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又睜開,瞪著赫敏,“是血!”
他往赫敏的桌面上扔下了什么,
“它死了——你知道我還發現了什么嗎?”
散落在赫敏寫得密密麻麻的羊皮紙上的,是幾根看起來很眼熟的,姜黃色的、長長的貓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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