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馬超每天必看《恬州日報》,看到報上寫這一段日子河里溺死了不少人,他決定前往恬州河邊一探究竟,看能不能找到有關案件的線索。
這天八點半鐘,馬超把看完的《恬放日報》折好,放回書架,然后打開電腦,用鼠標點擊了新聞網站,快速地瀏覽。九點,一人便裝散步前往恬州河邊。河邊,有不少游泳愛好者正在做下水之前的準備,有的聚在一起聊天,有的在作操。馬超看準了一群正聊天的人,湊上前去打招呼。和這群四五十歲的游泳愛好者聊天之后,馬超得知他們有的是企業家,有的是自由職業者,有的上班時間比較靈活,有的退休了。馬超打聽到達維以前經常來游泳,現在少來了。
有一個重要的消息引起了馬超的關注。這些游泳愛好者里有人說曾在夜里看到有船在河上撈沙。大伙說怪不得這一陣子死這么多人,原來是亂撈沙導致河里形成漩渦,本來這一腳踩著還在沙上,再往前一點,就掉進漩渦里去了。馬超問為什么要在半夜撈沙。大伙說這里本不準撈沙的。但是有些人窮,為了多搛點錢,只好三更半夜來偷著撈沙去賣點錢,這事也沒人管。又有人說,主要是撈沙形成的漩渦害死人,不然這沙在河里越積越多,形成了大大小小的綠洲,導致河流不暢,也是個事。
下午,馬超又到河邊觀察,和早上一樣,沒有一艘船來撈沙。
晚上,照例開會。開會前,江一飛和溫鈴蘭找馬超嘀嘀咕咕說了好一會兒。看到大家圍坐在一起,馬超開口道:“今天一飛和鈴蘭有個重要的發現。現在請他們講一講。”
江一飛喜上眉梢:“今天有個重大突破,紀夢莊的女兒找到了那個‘餅干盒子’。里面的紙鶴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疊資料。講的是紀夢莊自己在河里的沙子里發現了鈧的事情,以及提取的技術。下午鈴蘭整理了有關鈧的一些資料,現在發給大家。”
溫鈴蘭把一疊復印好的資料分給眾人。
眾人低頭仔細看了一遍材料,默記在心,紛紛發表意見。
包小榕說嘖嘖稀奇:“這鈧的用途真廣,不僅可以用在日常生活上,還可以用在航空等高科技上。”
江一飛插一句:“鈧極具使用價值和經濟價值,由于稀少,自己本身的價格也不菲。”
鈧的材料是溫鈴蘭整理的,她已經動過腦筋了,接著指出:“這份復印件的內容比較重要的是鈧的使用這一部分。先不論它的商業價值,光是它在航天火箭上的功能,紀夢莊一案就足以引起我們國家的重視了。”
呂鈴眼里透出明白的眼神,說:“這個鈧的用途使我把今天得到的關于堪地德福集團的背景和紀夢莊一案聯系起來。經過調查,堪地德福是一家高科技集團,也是銳新國現任總統丹尼爾的背后支持者和現在利益的受益者。兩年前,堪地德福為丹尼爾提供大量財力物力人力,使他成功競選總統,之后就在丹尼爾的支持下,取得了銳新國商業航空飛船和火箭的制造權和出售權。”
眾人驚嘆,原來這個斯德福公司的背景這么強大。
馬超指出關鍵的一點:“先不論鈧的其它價值,它和堪地德福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和航天飛船及火箭有關。”
溫鈴蘭分析說:“紀夢莊研究出了鈧在沙子里存在,并且有了完整的提取技術。現在有一點可以推想出來,那就是他的死與此有關。”
江一飛點頭說:“也許是斯德福公司的達維害死了紀夢莊,為的是讓斯德福公司獨占這個技術。”
包小榕有一點不解:“有一點想不通,為什么他們要獨占這個技術,沙子在我們這里,他們不通過恬州,也提取不了鈧啊。再說了,他們如果跟我們分享這項技術,還能根據規定買得一些鈧運往銳新國。”
馬超立即指出:“但是他們和我們約定買的數量要政府批,這個量不會大。”他突然想起了白天聽到的事,那就是有人在晚上偷偷撈沙,他把這兩件事聯系起來,腦子里整理出了一些線索。他說:“如果他們獨占這項技術,雖然沙子不能運往國外。但是他們可以偷偷撈沙,把鈧提煉出來,再偷偷運出國外。這樣他們連買鈧的錢都省了。”
呂鈴立即跟上馬超的思路:“他們在哪里提煉呢?這是一個追蹤的線索。”
馬超說:“現在,我們先向恬州警察局匯報這些工作進展,讓他們密切監視達維,看他有什么動作。”
溫鈴蘭在這些材料證據面前,已經不大堅持自己原先的看法,那就是此案與達維無關。但她仍祈禱達維與此案關聯不大,他的背后另有真兇。
呂鈴關心地問:“那我們呢?”
馬超微微一笑,說:“接下來,我們就要順藤摸瓜了。我聽人說河邊有人在半夜偷偷撈沙。呂鈴、鈴蘭,你們倆輕功比較好,今天晚上就和我到河邊去查探一下,看他們把沙子運到哪里去了。”
呂鈴和溫鈴蘭聽了很興奮,歡呼雀躍地接受了這次任務。
深夜一點,馬超、呂鈴、溫鈴蘭三人潛伏在河邊的草叢中,觀察著河上的動靜。過了半小時左右,只聽見河上“突突突”傳來一陣聲響。
溫鈴蘭小聲說:“來了。”
馬超說:“看看在哪里。”
三人循聲往上游追蹤而去,不久發現了三艘中等大小的船停在河中央。呂鈴拿出三個小小的紅外線望遠鏡,遞給馬超和溫鈴蘭一人一個。三人拿著望遠鏡往那船的方向觀望。只見三艘船正在撈沙。
馬超壓低聲音說:“過一會兒,等沙裝滿時,他們會把沙運走,我們就跟上去。”
呂鈴和溫鈴蘭點頭“嗯”了一聲。
過了一個小時,有一艘船“突突突”地開動了。只見它掉頭往上游駛去。接著另兩艘船也跟隨其后動起來。
馬超說;“追上去。我們三個一起,別掉隊了。”
呂鈴和溫鈴蘭點頭。
三人在岸上使出提縱術,跟隨在運沙船后邊。
一路行一路眼,只見那船往對岸靠過去。馬超:“他們往對岸去了,我們加快速度,前面有座橋,我們從那里過。”
溫鈴蘭腦海里浮現出七年前和馬超追蹤蒙面人的事,心想:他還記得前面有座橋。
三人過了橋,看見船在前面不遠的河面上。又跟了一會兒,溫鈴蘭追上馬超,低聲說:“已經過了玉山的入口了。”
馬超點頭輕聲說:“對。”
突然,一直領先在前的馬超揮手止住了身后的呂鈴和溫鈴蘭,低聲說:“停,前面有輛大卡車。”
只聽得“突突突”的聲音忽然停止了。三人心知船要停下來了,于是埋伏在路邊的草叢里,拿著紅外線望遠鏡觀察。只見那船停在岸邊,岸上有兩輛大卡車,還有一輛起吊車。一伙人從船里、車上出來,忙著用起吊車的大爪子把船上的沙子鏟起,移到大卡車上方時,把大爪子打開,沙子就傾倒在大卡車上了。
等三艘船上的沙子裝滿兩輛大卡車,船開回去再打撈沙子。卡車車燈亮了,車啟動開走。
馬超看岸上只剩那輛起吊車了,司機正在車上瞌睡。他揮揮手,低聲說:“快,我們追上那些卡車。輕點聲,別驚動了起吊車上的司機。”
呂鈴和溫鈴蘭點頭。三人輕乎乎地從起吊車下穿過,一點聲息也沒有。順著剛才看到的方向,馬超他們奮起直追。幸運的是條直道,很快就追上了。
溫鈴蘭看這是條村道,水泥路,有路燈,所以三人不敢跟得太近。約兩頓飯的工夫,車停了,三人躲藏在一顆樹后,只見那兩輛卡車開進了前面不遠的一個大鐵門內。
馬超說:“我們在這里等天亮,到時看清地形后,記住那個鐵門的方位再離開。”
溫鈴蘭和呂鈴點頭,輕聲說:“好。”
三人躲藏在樹后觀察,期間卡車又出來運送了兩趟。不久,天微亮,馬超他們認清楚地形后,趁路上還沒有人,抓緊時間離開。
馬超他們回溫鈴蘭家里睡了一上午。下午,馬超聯系了一輛小車,和溫鈴蘭、呂鈴一起又前往昨晚追蹤的那個村道。這個村叫羅前村。馬超一路上一面慢慢開,一面觀察著周圍。
從那個大鐵門經過時,馬超看到緊閉的鐵門門口貼著一張紅紙,上面寫著:高薪招聘技術工,需有美術基礎。聯系電話***********。
他不禁喜上眉梢,計上心來。
原來他們幾個都會美術,特別是包小榕美術水平很高,他決定派包小榕去應聘,混進鐵門內摸情況。包小榕接到這個任務很興奮。而江一飛為自己沒能參加任務而郁悶,他一再向馬超要求和包小榕一塊去,但馬超沒答應。
包小榕給自己設計了一付新形像,打扮成一位不修邊幅的青年模樣。穿著骯臟的黑乎乎的襯衫、牛仔褲、看不出顏色的球鞋,忍耐了幾天硬是沒洗澡。還偽造了身份證,編造了自己的老家、姓名。
一切準備停當之后,他打了應聘電話,用帶有北方地區的口音說話,很快接到通知去面試。他來到約好的羅前村那個大鐵門前,打了電話說自己來了。過了一會兒,鐵門開了,一個身材不高,頭微禿,年紀約四十多的中年男子出來,問清他的姓名之后帶領包小榕走進神秘的鐵門內。
包小榕假裝隨意地東張西望,其實是在偷偷仔細觀察。他發現里面有一幢破舊的三層樓高的廠房,一樓的大門緊閉著,只露出個旁邊的小門,好象是樓梯口。旁邊還有一小排小屋。
那個人把包小榕帶進其中一間小屋。那人自己坐在沙發里,肥胖的手指指對面的的凳子,示意包小榕坐在他對面。
包小榕坐了下來,看到桌上有幾根鉛筆和一疊散放的紙,隱隱約約露出些圖案。那人打量了小榕一會兒,問他從哪里來的,老家哪里,為什么要到恬州來,干過什么工作,目前在干什么,有什么學歷。
包小榕裝出一付藝術青年滿不在乎的模樣,帶著北方口音編造了一番。他說自己很早就輟學從老家出來闖蕩,學過一些美術,因為喜愛自由的生活,就四處游歷,玩一陣,干一陣,賺了錢就去游玩,沒錢了再打工,就這樣來到了恬州。
那人問他都去過什么地方。包小榕因為也跑遍了明古國的大部分地區了,所以張口就來,說了一串地名,說著說著,還夸起哪里的名勝好玩,哪里不好玩。那人似乎信了,又叫他現場畫幅畫。
包小榕拿起桌上的紙筆畫了幅那人的素描。那人看了后表示滿意,說大家都叫他老徐,讓包小榕明天帶上自己的行李來上班,這里包吃住。包小榕問工資待遇怎么樣,老徐說了個數,包小榕表示接受。
走出鐵門后,聽見“哐當”一聲鐵門關上的聲音,包小榕不禁揮揮手作了下伸展運動,他感覺很振奮,自己終究沒有虛行這一趟。
包小榕回去后向馬超匯報了工作。馬超讓他明天帶上手表式微型發報器、子彈筆等。又讓他仔細觀察,看一樓緊閉的廠房是做什么的。
馬超說:“有消息及時和我聯系。”
晚上,包小榕洗了澡,感覺清爽多了,又準備了換洗的衣物,第二天就去上班了。他進鐵門后,鐵門又鎖上了。老徐帶他上三樓,那是職工宿舍。老徐指著一個空床說:“你就睡這。食堂在隔壁。”
包小榕看這條件還不太爛,心想自己還不算太受罪。又領他下二樓,只見里面是一個空闊的大廳,地上放著許多陶的器物、玩偶、花瓶等。幾張桌子后的椅子上坐著幾個小年青,正在陶器上畫圖案,上顏料。老徐領他到一張椅子前,說;“你就坐這里,照樣品畫,仔細點,別畫壞了,畫壞了要扣錢的。”
包小榕點點頭,大大咧咧地說:“放心,沒問題。這點小活難不倒咱。”
老徐走了,包小榕坐下來,拿了個陶碗樣品仔細看。這碗上涂著紅顏料作底色,上邊勾勒著美麗的花紋。他看出來了,這是工藝品,不是用來吃的碗。他拿起一個素胚,照樣畫了起來。這時老徐又來了,他是來看看包小榕在干什么的。看他在專心地畫,上前拍拍包小榕的肩頭,說;“好好干,今天必須畫好二百個碗,沒完成要扣錢的。”
包小榕忍不住抱怨說:“又是扣錢。不過應該能成。”
老徐滿意地點點頭,走了。
包小榕一邊畫,一邊觀察四周。他發現大廳角落有個洞,里面剛夠裝一臺升降機,專門從一樓運陶器上來的。升降機里有專人看管。他想這陶器應該是在一樓生產的。
到了中午,小年青們看看時間到了,就都停了工。包小榕上前套近乎道;“你們好,午飯在哪吃呀?”
一個青年看了看他,說:“今天新來的吧。吃飯在三樓,里面有餐具,人上去就行了。”
包小榕問:“伙食還好吧?”
另一個青年說:“不錯。有葷有素,有魚有肉,有湯有菜。”
包小榕說:“看來這里面的待遇比我想的要好。”
青年說:“好是好,就是扣錢挺嚴的。畫不好,完不成量,要扣很多錢的。”
包小榕問:“畫壞一個扣多少?”
青年說:“一個扣一百元。”
包小榕說:“哎呀媽呀,這么多呀!”
青年說:“是呀,上個月我被扣了了六百元。”又指指另一個青年,說:“他被扣了八百元。”
包小榕說:“那要小心點了,別畫壞了,連工錢都扣光了。”
他想:沙子運往這里,別處都沒瞧見沙子,只有一樓門緊閉著,莫不是沙子在一樓,一樓是生產基地,碗又是從一樓運上來的,這碗也許與沙子有關。
吃午飯時,包小榕瞧見有七八個外國人在食堂的小包間里吃飯。他問身旁的青年:“那幾個高鼻子藍眼睛的是什么人?”
青年瞥一眼包間的人,說:“他們是一樓生產部的。生產部的全部是外國人,平時都神秘兮兮的。他們從不和我們交往。自己有一圈人。”
包小榕問;“他們歸老徐管嗎?”
青年撇一下嘴,說:“才不是,老徐只管我們,他們另外有個頭,是個大胡子外國人,每禮拜六來一天。”
包小榕問:“他們住哪兒?”
青年搖搖頭,說:“不知道,反正不住這,天一黑他們就走人,白天很早就來了。”
包小榕又問:“這里每禮拜上幾天班呀?”
青年回答:“上六天,星期天放假。到時大家都會去放放風,玩一玩。平時不準出去的。”
包小榕看那幾個外國人的長相,猜他們是銳新國的。他想那個大胡子是個關鍵人物。晚上睡覺的時候,他躲在被子里用手表發電報,把這里的一切都匯報給馬超。
馬超指示他多觀察,一是務必偷拍幾張大胡子他們的照片發回來,二是看能不能潛到一樓內部偵察一下。
第二天包小榕在吃飯時借機偷拍了幾張一樓生產部的人的照片發給馬超。馬超拿去與礦沙基地聯合開發研究所的所有銳新國派來的人員對照,沒發現有相像的。馬超又拿照片到出入境管理處調查,發現這幾個人都是兩個月前左右以各種名目入境的。馬超想起紀夢莊正是在兩個多月前研究出鈧的提取方法的,時間上一致。
晚上睡覺時,包小榕假裝上廁所,偷偷溜到三樓宿舍門口看動靜,但他看到旁邊的那一排小屋內還亮著燈。過了會,運沙的車子回來,老徐開鐵門。包小榕看車子直接開進廠房一樓里面,估計卸完沙子,又開了出去。老徐也回屋里去了。
包小榕溜下一樓,假裝上廁所。他看一樓隱隱漏出燈光,還有人聲,知道里面有人值班。他跑上三樓,觀察了一夜,發現一樓徹夜有燈,并且有人,自己沒機會溜進去偵察。他發電報給馬超匯報了工作。馬超有點著急,但他還是讓包小榕沉著冷靜,等星期六大胡子的到來。
轉眼到了星期六。中午在食堂,包小榕特意挑了個面對小包間的座位,并把手機放在手邊。他一邊慢騰騰地吃飯,一邊偷瞄小包間,終于,有個大胡子出來了,個子高高的,包小榕一看,是個不認識的,以前沒見過。他趕緊一手吃飯,一手拿起手機來玩,口里念一聲:“有信息。”其他青年也沒在意。包小榕趁機偷拍了大胡子的照片。
吃過飯,包小榕把照片發給了馬超。馬超拿給江一飛,讓他用電腦對比一下他們搜集來的銳新國的人的照片。沒想到結果出乎意料地快。電腦通過臉部對比,發現大胡子與達維的相似度為100%。馬超下了決心,該收網了。
馬超將工作進展通報給恬州警察局領導。他們一起開了個會,會上決定在星期一晚直搗“大鐵門”。晚上出發前,馬超問江一飛:“東西帶上了嗎?”
江一飛說:“帶了。”
當晚,警察們早早埋伏在運沙車經常停靠的路邊,一等運沙車和起吊車來,就包圍了他們。車上的人被抓回警察局,警察假扮成車上的人等運沙船。結果連運沙船上的人也一舉抓獲。警察留下運沙車的司機,讓他照舊開運沙車回去。但他身旁的人已經換成喬裝改扮好的警察了。
運沙車開回大鐵門,警察讓司機給老徐打電話開門。老徐不知有詐,開了鐵門。運沙車直開到一樓廠房里。尾隨其后的警車上的警察也跟著沖進大鐵門內,和運沙車上的大批警察一起沖出來,快速地控制了大鐵門里面的所有人。工廠里的所有人都被集中起來,身上的手機等物件全部都被沒收了,防止他們走漏風聲。抓獲的人里面有個外國人,是一樓值班的。他一再高聲抗議,但沒人理會他的抗議。
馬超和江一飛也跟隨警車來了。他們和幾個警察進入一樓廠房查看。只見里面有一個提煉室,還有一個制陶室,面積都不小。馬超他們看了看,沒發現鈧的蹤跡。但是那個提煉室和一些化學藥劑證明這里面確實在提煉什么東西。馬超他們又上到二樓,里面還有不少陶物。
江一飛拿出一個長條形銀白色的金屬棒,打開開關,往陶碗上碰觸一下,只聽“嘀”一聲,金屬棒上的紅燈不停閃爍。江一飛喜上眉梢,對馬超說:“頭,是鈧,這陶碗里有鈧。”
原來他手里的金屬棒就是馬超在出發前讓他帶上的東西。是他這幾天利用鈧的性質,在原先鈧的檢測儀基礎上發明的微型檢測棒,可以檢測出鈧的存在。馬超不讓他跟隨包小榕一起來當臥底就是為了讓他抓緊時間研制這個
江一飛又去測其它陶物,檢測棒無不閃爍紅燈。馬超拿起一個陶碗,掂掂分量,又仔細觀察,用手指甲刮起一些陶土。突然他拿起一個陶瓶,高高的舉起,猛地狠狠摔在地上,只見瓶子上的陶土裂開。馬超掰掉裂開的陶土,露出里面銀白色的金屬底瓶,那銀白色很快變成暗黃色了。
原來這陶瓶里面是一層金屬瓶,外面用陶土包裹起來燒制而成的。江一飛難掩激動心情,說:“頭,終于找到了。真的是鈧。”
馬超把瓶子遞給身旁的警察,警察說:“現在就等天亮了。”
馬超拍掉手上的陶土,說:“還得作作老徐的思想工作。”
江一飛說:“動之以情曉知以理。”
馬超一針見血地說:“還得曉以利害。”
經過幾輪思想工作,老徐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后終于同意配合警察的工作。馬超和警察又審訊了有關人員,了解了一些情況。第二天早上,那些銳新國的工作人員陸陸繼繼來了,老徐前去開門,待他們進入廠房,警察就把他們抓起來,沒收了身上的物件。這些人只是些專家,很快就招供了,原來是銳新國的斯德福公司高薪聘請來的。他們說有個大胡子是領導他們的,但他們以前并不認識。
這些抓起來的人暫時關在廠里,馬超趕回警察局。他和警察局的領導商量,決定馬上抓捕達維。監視達維的警察報告說達維已經去了礦沙基地開發研究所。領導布置了一批警員前去圍捕。
警察坐著警車直撲礦沙基地開發研究所。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路沖上三樓,一腳踹開達維辦公室的門。
達維很警覺,當即拔出一把□□,喝一聲:“你們干什么的?”
警員喊一聲:“警察!你被捕了!”
達維開槍拒捕,兩名警察被射中倒地。達維沖出門外,一縱身從三樓躍下。幾名警察同時朝他開槍,其中一槍正中他的要害。達維自知命在旦夕,無心戀戰。他捂住傷口,跳上一輛汽車,發瘋似的沖出包圍,急沖沖開往如意大酒店。路上他闖了無數紅燈,所幸沒撞到人。
來到大酒店門口,達維扔下車,直奔6023房。他開了門,大喊一聲:“甑令!”
甑令正在客廳,看到達維滿身鮮血沖進來,不禁大驚失色,大聲喊:“達維,你怎么了?”
達維撲到甑令懷里,說:“親愛的,我命不久已。答應我,好好的活下去。在我之后,還會有愛你的人。還有,今天我死了,都是因為我的原因,不要怪明古國的人,它永遠是你最親愛的祖國。”
震驚的甑令滿臉淚水,緊緊地抱著他哭著說:“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地活著,我們還說好等到我病好要放下一切去周游世界的。”
達維虛弱地說:“看來我是不能信守我的諾言了。”
甑令哭喊道:“我愛你,你不要走!”
達維喃喃道:“相逢若能在相知路上,愿用一生陪伴你,晨風里共舞,繁星中細語,在地齊心并肩走,在天攜手比翼飛。甑令,我們相知相愛的路,太短暫……”話沒說完,頭一歪,斷了氣。
哀痛欲絕的甑令滿腔傷痛悲怨無處發泄,只能抱著達維的尸身嚎啕痛哭。這時,追捕而來的一大批警察也沖了進來……
溫鈴蘭聽說達維開槍拒捕被射死,心里對甑令很愧疚。她去如意大酒店找甑令,幾次都不在,打手機關機。后來她聽簡自豪說甑令帶著達維的骨灰回銳新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設身處地地為甑令想,知道她現在肯定悲痛得肝腸寸斷、心灰意冷,就不知她心里會不會恨明古國的人。又想到她得了絕癥,本來身邊就沒個親人,現在達維這個唯一可以依靠的愛人也走了,真不知她將要怎樣活下去。溫鈴蘭憂心忡忡,每晚在床上翻來覆去,幾天睡不好覺,腦海不時閃現出母親以前說過的一句話:情深不壽。
馬超趁熱打鐵,協助恬州市警察局截獲了即將被運出海關的三個集裝箱裝著鈧的陶物,為國家挽回了損失。
經過審訊,有關人員招供,紀夢莊在兩個月前研究出從沙子里提取鈧的方法。那時銳新國也快研究出來了,但還差一個關口。他們也沒公開,想自己獨吞。達維看紀夢莊夜夜加班,就想了個計,請他喝酒來套他的話。果真,紀夢莊酒后失言,道出自己的研究成果,并說還沒有人知道。后來,達維以紀夢莊和他家人的生命安全相威脅,迫使紀夢莊交出了研究成果,又交待他不許說出去。過后,達維他們成功地從沙子里提取了鈧,至此,才用□□毒死了紀夢莊,偽造他溺水而亡的表象。
案情大白后,恬州市政府和礦沙基地開發研究所狀告斯德福公司竊取商業機密、盜取國家礦產、謀害公職人員,獲得勝訴。斯德福公司被判從礦沙基地聯合開發研究所撤出。礦沙基地和河里的沙子一起被國家保護起來,為國家提供源源不斷的鈧。
此案終結后,溫鈴蘭對馬超傷感地說:“我曾經以為甑令找到了今生的幸福,正為她高興,沒料到卻是這等結局。達維就死在她懷中,我太為她傷心難過了!她吃了太多的苦,她太可憐了!你說,難道真是天妒良緣,情深不壽?”
馬超撫摸著她的秀發:“都說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一定要相信生活總是越來越好的。相信甑令的生活會好起來,有情人也會有美滿的結局。”
溫鈴蘭點點頭,心情亮堂起來,她同意馬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