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辭平日里為人行事縝密慎重,此事交由你親自去辦,皇叔我自然是極其放心的。好了好了,這御書房里如今只有你我叔侄二人,就不必如此多禮了。快快起來。”
昭寧帝起身,一邊親自扶起楚辭,一邊忍不住嘆息:“皇叔知道,你這孩子向來不愿意過多摻和進(jìn)這些朝堂算計,今兒這一遭把你卷進(jìn)來,是皇叔對不住你,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更不要為此與皇叔生分了。”
楚辭立于御階之下,神色肅然:“皇叔言重了。侄女此去淮南,于公,是為國斬除后患;于私,是為皇叔分憂。可無論于公于私,皆是侄女應(yīng)為之事,何來生分之言?”
“你能這么想,讓皇叔很是欣慰。”
昭寧帝伸手拍了拍楚辭的肩頭,又細(xì)細(xì)囑咐道:“丫頭啊,這回去淮南,有一點你可得千萬給皇叔記住了,那就是不許以身犯險,更不可讓自己陷入危險境地!把該辦的事情辦好這固然重要,可你的安危也同樣重要,全須全尾的去,那就得全須全尾的回來,一根頭發(fā)絲兒都不能少!你和璟弘那臭小子都得給朕好好的回來,記住了沒有?!”
“皇叔您就放心吧,侄女和璟弘哥哥一定平安回來,保證像您說的一樣,一根頭發(fā)絲兒都不少!”
楚辭忍住笑意,看著此刻有些絮叨的昭寧帝,心說這也就是在他們這些與皇叔關(guān)系親近之人面前,若是換做了旁人,只怕沒人敢想象,平日里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居然也會有如此嘴碎嘮叨的一面。
“記住了就好。”
昭寧帝來回踱了幾步,思考著還有什么話要囑咐楚辭,“外頭不比家里,該準(zhǔn)備的東西都準(zhǔn)備齊全了,有什么缺的少的,只管告訴皇叔,出發(fā)的時候多帶些護(hù)衛(wèi)……誒?要不皇叔派幾隊暗隱隨你一起去淮南,你看怎么樣?”
雖說他不懷疑楚辭辦事的能力,但這回去淮南,畢竟不是十拿九穩(wěn),會遇到些什么樣的危險,誰也說不好,所以最好還是多帶些人手。
楚辭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毫不猶豫的點頭:“全憑皇叔做主。”
“那成,回頭朕讓將獻(xiàn)晚上去見你,他是暗隱大統(tǒng)領(lǐng),淮南那邊如今是個什么狀況,除了朕,就數(shù)他最清楚,另外,他也會隨你一起去淮南,聽你調(diào)遣。”
楚辭瞬間明白了昭寧帝此舉的用意。
未勝先慮敗,皇叔雖然信她,但還是做好了萬一她失敗的準(zhǔn)備。
此去淮南,茲事體大,萬一她辦砸了,以她對皇叔的了解,皇叔絕對不可能真舍得罰她罰的太重,估計頂多也就是打一頓板子,然后再關(guān)上一段時間的禁足。
可事情既然辦砸了,總得有人出來頂罪,而這位暗隱大統(tǒng)領(lǐng),便是皇叔為她準(zhǔn)備的替罪羊。
淮南這一趟差事,對這位暗隱大統(tǒng)領(lǐng)而言,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辦好了不見得能撈多少功勞,辦砸了卻是定要受罰,可謂是吃力不討好。
不過皇叔的這招后手,注定是沒機(jī)會實施了,她這輩子會的東西有很多,卻始終學(xué)不會推諉責(zé)任。
“皇叔,侄女有兩個要求,還望皇叔允準(zhǔn)。”
“只管說來!”
“第一,我要墨驍騎的臨時調(diào)動權(quán),從我去淮南,到我從淮南回來的這一段時間內(nèi),墨驍騎須得受我節(jié)制。”
墨驍騎雖是安親王麾下騎兵,但調(diào)動兵馬的權(quán)力卻是一直掌握在昭寧帝手里,昭寧帝毫不猶豫便答應(yīng)了:“這個要求,朕準(zhǔn)了!還有什么要求?”
楚辭沉默了一瞬,幽幽問道:“這一路的花費,皇叔您給找補(bǔ)嗎?”
昭寧帝坐下來,端起一盞茶剛喝了一口,聽到這一句頓時被嗆住了,咳了好半天才平復(fù)下來。
抬頭一看,始作俑者正眨著大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昭寧帝頓時來了惡趣味,想要捉弄一下小丫頭,掏出手帕擦干凈剛才噴到袖子上的水,一臉為難道:“皇叔倒是想給你找補(bǔ)來著,可這花費不能走國庫,偏偏前兩天皇叔私庫里的銀票都讓你姑姑搜刮走了,那里面剩下的物件又不方便帶出遠(yuǎn)門,總不能讓你拿去當(dāng)了吧?”
“也就是說,皇叔手里現(xiàn)在沒錢了?”
楚辭笑瞇瞇的看著昭寧帝,只是那笑容無論怎么看,昭寧帝都覺得瘆得慌。
果不其然,下一刻,楚辭笑瞇瞇的來了一句靈魂拷問:“皇叔,您讓我去淮南這件事情,我太奶奶她老人家知道嗎?”
昭寧帝臉色一僵!
臥槽臥槽臥槽!
他就說好像忘記了點什么,沒想到居然是把太皇太后給忘了!
他閉了閉眼,仿佛已經(jīng)看見太皇太后舉著龍頭拐杖要揍他的那一幕了!
“算你這小丫頭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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