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潮連綿拍打著艇身,海風從窗戶縫隙中吹進來,揚起窗簾的角,化作濕濕軟軟的霧氣,向臥室內逐漸彌漫過去。
江澄子嬌小的身軀蜷縮在薄被里,膝蓋抵在胸前,手在酸痛的腳踝處按著。
忽然,另只手伸了過來,捏住她不盈握的腳踝,往前面輕輕拖動了下。
宋秉文側臥在她的身旁,用溫熱的手掌幫她揉了起來。
剛才結束后,宋秉文抱著她去浴室清洗了番,然后又直接用浴巾裹著將她放到了床上,她隨即擁著浴巾就鉆進了被窩。
此刻松軟的浴巾還在她身上搭著,隨著他拖動的動作稍稍有些滑落,露出了鎖骨下大片白皙的肌膚,能清晰地看到上面粉紅色的印子像桃花樣朵朵綻開。
宋秉文眼睫撩,視線就定格在她身上,手上的動作也稍稍減緩了下來。
“我不要了!”江澄子把將被子拉上來,下巴夾緊了被沿,捂得嚴嚴實實。
宋秉文彎了彎唇,沒說什么,垂下眼簾,繼續(xù)專心地幫她揉著腳踝。
他的力道正好,掌心暖意綿綿,讓江澄子的酸痛感消散了大半。
心里舒坦了起來,疲憊下子襲了上來,她的上眼皮止不住耷拉,神志也開始游移......
她想,其實宋秉文外表看似斯文俊秀,但其實性格挺強勢的。
不過這點也不是她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的,他從小教訓她的時候,向都是那張說不二的臭臉。
之前,她還覺得很不平,從開始到現(xiàn)在,無論他有沒有喜歡上她,無論他們有沒有確定關系,兩人之間,他從來都是那個主導者,讓她很沒有成就感。
但是經(jīng)過了這次新奇又未知的體驗,她發(fā)現(xiàn),其實在床上由他來主導,也挺好的。
想到這里,她臉上的紅暈漸次加深,害羞地往被子里躲了躲。
再后來,慢慢的,她緩緩閉上眼,就在他的枕頭上睡著了......
后面的整個晚上,江澄子都沒有再出去瘋跑,因為宋秉文已經(jīng)耗盡了她所有的體力。
她也沒有打算離開,直接就睡在了宋秉文的房間里。
另邊,層甲板處。
因為江澄子離開了這么久不見回,金鶯等眾小姐妹都在找她。
在甲板上到處轉了轉,又問了下工作人員,說好像看到江小姐往樓上房間走了。
金鶯拿出手機給她打了個電話,結果也沒人接。
她思索了兩秒,又給宋秉文打了個電話。
響了差不多十幾秒之后,電話才被接了起來,那頭傳來宋秉文略帶沙啞的聲音:“喂,你好?!?br/>
“呃,我是金鶯?!?br/>
“有事么?”
“那個...橙子不知道哪里去了?!苯瘊L詢問道,“在你那里么?”
“嗯?!彼伪臎]有任何掩飾。
金鶯開的免提,周圍還有那群小姐妹圍擁,葉曉雯也在里面。
聽到宋秉文肯定的回答,葉曉雯猛地怔。
“那...她還來玩游戲么?”金鶯試探著問。
“她不出來了?!?br/>
然后,宋秉文就掛了電話,剩下金鶯和小姐妹們相互對視眼,又心照不宣地曖昧笑。
只有葉曉雯,麻木地呆立在那里,指甲扣著掌心,臉上訕訕得慘白。
第二天清晨,江澄子是被海浪拍打船艙的聲音叫醒的。
稍微動了動脖子,深吸口氣,鼻息間是咸濕的海腥味兒,混著著房間里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甜膩味道,又被來自宋秉文身上的洗衣液清香中和,讓她的每根神經(jīng)都舒服地伸展開了。
江澄子緩緩睜開眼,正對上天花板,是宋秉文的房間。
她頭偏,看到宋秉文睡在她的身側。他已經(jīng)醒了,清晨的眉眼溫和又慵懶,皮膚像是帶了層霧氣。
江澄子與他黑亮的眸子對視上,昨晚的幕幕開始在她腦中回旋。
她的臉驀地有些發(fā)燙。
不過......
她不禁捂住臉,不得不承認,跟宋秉文上床是真爽,爽得讓人心尖兒都在發(fā)顫。
宋秉文不僅學術厲害,這方面也真是厲害。
對了,他為什么會這么厲害?
忽然,她想到這點,又把手放下來,卷著被子滾了個圈貼到他肩頭,盯著他質問:“你怎么會對這種事這么熟練,你以前有過經(jīng)驗?”
宋秉文本來是面朝她側躺著,兩人蓋著床被子。剛才江澄子這么滾,被子被她卷去了大半,只剩下角搭在他小腹處,露出小部分壁壘分明的腹肌,膚色白而光潔,散發(fā)著荷爾蒙的性感味道。???.BiQuGe.Biz
他淡定道:“沒有經(jīng)驗,學的。”
“我就知道?!苯巫?#58710;下子興奮起來,像是逮到了什么把柄,“你電腦里面存的肯定不是奧特曼,定是葫蘆娃??!”
“......”
宋秉文剛想開口說什么,忽然,門上響起了敲門聲。
大清早的來打擾,江澄子有些不高興了。她重新縮回被子里,踢了兩下,不耐煩地朝他抱怨道:“這么早你約了誰???大早上來敲門,快把他趕走!”
宋秉文沒動,跟她討價還價:“你離門近些?!?br/>
江澄子扭頭,抓起被子蓋在自己頭上。
就是睡在門把手上她也不管!
宋秉文隔著被子揉了下她的腦袋,坐起身。
昨晚兩人事后都沒穿衣服就睡了,所以他還得先穿上衣服。
門上的敲門聲又響了,但這絲毫不影響宋秉文從容不迫地將衣服件件穿好,然后又不緊不慢地朝著門口走去。
打開門,外面站著金鶯。
“橙”金鶯剛出聲,看到是宋秉文來開的門,也沒有很意外,“江澄子呢?”
“還在睡?!彼伪纳裆匀淮鸬?。
金鶯越過他直接進了房間,走到床邊伸手拽江澄子的被子:“快起來,有件事給你說,你知道了肯定高興?!?br/>
但被子紋絲不動,剛才聽到金鶯的聲音,江澄子整個人都溜煙鉆進了被子里。此刻她正悶在被子里含含糊糊地出聲應著,但也沒把頭露出來。
金鶯還在外面叫著她。
宋秉文突然插話進來:“她沒穿衣服?!?br/>
金鶯手上動作停滯了下,眉梢挑,帶著意味深長的表情松開了被子。
“那我出去等你,你趕緊的?!?br/>
金鶯維持著表面的淡定,轉身出門。
江澄子過了好會兒才把被子拉下去,露出凌亂的頭發(fā)。臉上有層紅暈,也不知道是在被窩里捂的,還是因為害羞。她雙手捏著被沿壓在脖子處,就這么呆呆地躺著,半天都沒有動下。
“人家在外面等著?!彼伪奶嵝蚜?#58710;句。
江澄子這才緩慢坐起身,還是把被子裹著,朝宋秉文道:“那你過來給我穿衣服?!?br/>
宋秉文看了她兩秒,就真的聽話地走過去,條腿半跪在床沿,將她拽了過來。
被子順著江澄子傾身移動的姿勢往下滑,宋秉文只看了眼,就移開視線,轉頭將床邊的內衣拿了起來,從前面為她穿上,然后雙手跟著繞到后背系扣子。
江澄子張開雙臂直接摟上了他的脖子,下巴也放到他的肩頭。
“你會系么?”她問了句。
“會解我就會系。”宋秉文利落地扣上了。
“......”江澄子皺了皺眉,“你都上哪兒學的這些?”
宋秉文停頓了兩秒,答:“跟奧特曼學的?!?br/>
“......”
奧特曼風評被害。
江澄子磨磨蹭蹭出去之后,看到金鶯在外面的走廊上靠著欄桿站著。她的神色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看到江澄子走出來,目光平靜地看著她。
“你倆睡了?”金鶯開門見山。
“嗯?!?br/>
“不意外,我早就料到了,遲早的事?!?br/>
江澄子對她的反應卻很意外:“為什么?”
“因為你從小到大都是顏狗?!?br/>
“......”
江澄子默了默,轉移了話題:“你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訴我么?”
金鶯聽她問起這個,就笑開了:“是,我就想跟你說,葉曉雯昨晚下船去了。你家宋總太強了,直接就叫了艘快艇來,把她接下船弄上岸了。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br/>
說著她又感慨道:“唉,我要是有他那魄力啊,就能拒絕我爸媽每次都讓我?guī)先~曉雯了......”
江澄子聽得有些迷惑,打斷她:“為什么要讓她下船....不對,為什么她下去對我來說是好消息???”
她跟葉曉雯也就交集平平,葉曉雯被趕走,她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難過,總之怎么樣都跟她沒關系吧。
金鶯戳了下她的額頭:“你個傻白甜,什么都不知道呢。”
之前,金家的餐桌上。
除了金馳外,金家夫婦、金家兒媳葉清還有金鶯四人圍坐用午餐。
“小葉,再喝點湯。”金母見葉清吃完準備放下筷子,忙勸道,邊示意旁邊站著的傭人幫忙舀湯。
“嗯,好?!比~清微微笑,應道。她聽話地接過湯碗,用小湯勺口口啜了起來。
這邊金鶯還在喋喋不休地跟父母講著下周準備跟江澄子去宋家游艇上過周末,這次宋秉文生日難得動用了自家的游艇。
三天兩夜的行程,她準備了五套行頭,會宋家的傭人就會提前來取然后送上游艇。聽說江澄子的行李竟然是她的三倍,光鞋就帶了十雙,也不知是不是要變身蜈蚣精。
金家夫婦含笑聽著,早已習以為常。
這時,葉清忽然輕咳了下。
其余三人全部轉頭看向她。
“小鶯...是和那位江家的江澄子小姐塊去是么?”葉清聲音細細的。
“對呀?!苯瘊L覺得這不是廢話么,她剛才都說了這么半天,“當然了,還有那群塑料小姐妹,都會去,反正宋家游艇大嘛?!?br/>
葉清放下湯勺,用手邊熱毛巾沾了下唇,這才有些吞吞吐吐地開口:“可是,我聽說,江小姐好像...好像和老城區(qū)那邊的黑、黑幫有往來。”
此言出,桌上幾人都很是出乎意料。
“什么?!”金鶯以為自己聽錯了。
葉清看到金家夫婦的眼神,垂下頭,沒有再重復遍。
其實是上次葉曉雯來找她的時候,對她說的此事。
自己小姨家的情況她也多多少少知道些,小姨夫好賭成性,在外面借了好多高利貸,經(jīng)常有人上門追債,最壞的時候家里被砸得沒件好東西。
但是葉曉雯給她說,自從江澄子有次偶然路過,碰到那位為首的討債大哥后,不知道兩人后面協(xié)商了些什么,竟然就沒人來家里要債了。再加上葉曉雯本身就覺得江澄子天到晚在外面瘋玩,不時也去酒吧,說不定早就跟道上的人混在起,所以才輕易解決了此事。
雖然這對葉家來說是好事,但是葉曉雯說,她想到江澄子的社會關系這么混亂,便想來提醒自己表姐注意,有時機的話也勸勸金鶯,免得她這個小姑子也被帶壞了。
所以葉清才忍不住在餐桌上開了口。
但是此話說出口后,金家三人都表情復雜地看著她,好像不是覺得江澄子有什么問題,反而是覺得她說的這話匪夷所思。
良久,還是金母開口了:“葉清,可能你不是很了解,小澄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和小鶯也是發(fā)小。她是什么品行,交往什么樣的人,社會關系如何,可能我們比你更了解些?!?br/>
聽到金母不加以確認,便直接反駁了她的話,葉清驚了驚,嚇得動也不敢動。
金母又接著說:“況且,以江家的勢力,她就算是想學壞,也得有那個機會接觸那些人。江家夫婦在她身邊偷偷安排了多少人,宋家又在這個內定兒媳周圍埋藏了多少觸角,大概只有他們知道。但有點,江澄子從小就是被嚴密保護起來的,你說的那種情況,我可以確定,絕對不可能。”
金鶯整個過程中直盯著自己這個嫂子。
她生活在上層富貴圈慣了,對母親說的話自然是理解的。別說江澄子,連她周圍也是這樣。
但她不理解的是,為什么向溫順的嫂子會突然跳出來說江澄子的壞話?
最后,因為閨蜜無故被誣陷,金鶯還是忍不住語氣生硬地說了句:“嫂子,不該你操心的事,你就別瞎操心了?!?br/>
葉清抿著唇,被說得面紅耳赤。
金家父母可能看到葉清臉上有些掛不住,還是打著圓場:“算了,你也是好心提醒。回頭周末的時候,讓小鶯把曉雯也帶上,塊出海去玩玩,看看她們整日里玩些多幼稚的游戲,你就不會多想了??斐燥埌??!?br/>
江澄子聽完金鶯的話之后,站在那里,靠著欄桿半晌沒有說話,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金鶯問。
“我在想...”江澄子摸了摸下巴緩慢道,“把我家宋阿餅搞到手,哪里值得費這么大腦力?”
金鶯無言。
談戀愛了還真是不樣,以前那個討厭鬼,現(xiàn)在我家宋阿餅......
“算了,反正她已經(jīng)被趕下去了,咱們別想她了,出去看海吧。”這是宋秉文房間外,金鶯不便久待,干脆拉上江澄子的手往前走。
兩人穿過走廊,來到了三樓甲板處。
這里的視野很好,能夠俯瞰片汪洋大海。
清晨的空中有幾絲薄云,碧空下海水湛藍,地平線上逐漸升起的朝陽用橘調混合著這抹藍色,像是副色彩繾綣又明艷的油畫。
金鶯驚異地睜大了眼:“哇,你看,海水好美啊!”
江澄子向遠處望過去,看到那層層疊疊你追我逐的浪花,和上面泛起的白沫兒......
不知怎的,滿腦子都是昨晚在露臺的情景。
她和宋秉文......
不行,她不能看了。
都怪宋秉文!
從此以后,大海在她心里已經(jīng)不純潔了。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了,小可愛們,我不能在微博發(fā),因為這是違規(guī)的,一旦被舉報,我這本書就完了。
但是不會只有這一次嘛,后面我還是會提前暗示的?;旧隙疾粫芡?,不會讓你們熬夜的。
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