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期末考試，時間安排得很緊湊，三天時間就考完了六門課。

　　考試一結(jié)束，接下來就是放寒假。

　　當(dāng)天下午考完最后一科，大家總算輕松下來，回到教室里，就開始收拾東西準(zhǔn)備放假了。

　　許寶如也跟著在底下收拾，何明越轉(zhuǎn)過來問她，“寶如，你寒假怎么安排？過幾天我們打算去滑雪場滑雪，要叫你嗎？”

　　許寶如把剛發(fā)下來的寒假卷子疊在一起，邊整理邊搖頭說：“我去不了。我過兩天就回江市了。”

　　何明越問：“你不在這邊過年啊？”
　　楊旭也轉(zhuǎn)過來，說：“對啊，我們還想著過年叫你出來玩呢。”

　　許寶如笑，說：“我得回老家啊。不過我過完年應(yīng)該就回來了。”

　　何明越說：“那你回來的時候在微信群里說一聲，咱們過年總要聚個餐吧。”

　　“好。”許寶如笑著應(yīng)下。

　　她話音剛落，又是三套英語報發(fā)下來，全班同學(xué)都嚷起來，“這么多卷子怎么做啊，還讓不讓人好好過年了。”

　　班主任張書正好走進(jìn)教室，聽見學(xué)生們的抱怨，說：“別以為放假就是讓你們玩的，下學(xué)期一結(jié)束馬上就升高三了。你們想玩，等考上大學(xué)，怎么玩都行。”

　　班主任一發(fā)話，大家都蔫下去了，在底下小聲抱怨，“這么多卷子要做，哪還有時間過年啊。”

　　楊旭轉(zhuǎn)過來，小聲和許寶如說：“寶如，你卷子做完了到時候記得發(fā)到群里，給我抄一下。”

　　許寶如道：“別想，自己做。”

　　楊旭：“你別這樣啊——”

　　許寶如搖搖頭，不容商量，說：“之前是誰說要好好做人的？”

　　楊旭：“……”

　　何明越在旁邊聽見，沒忍住噗地聲笑出來。

　　楊旭理虧，懨懨道：“好吧，是我。”說完又立志，“從明天開始，我一定好好做人！”

　　許寶如也忍不住笑了，她又繼續(xù)慢悠悠地收拾東西。

　　各科老師來教室布置完寒假作業(yè)，班主任在講臺上講了很久的話，主要是督促大家放假也不要松懈，要好好看書學(xué)習(xí)，又叮囑大家寒假注意安全，遠(yuǎn)離煙花爆竹。

　　“我剛剛講的，大家都記清楚了嗎？”

　　底下的同學(xué)們早就已經(jīng)歸心似箭了，齊聲道：“聽清楚了！”

　　張書這才說：“好吧，放假。”

　　話一落，班里的同學(xué)瞬間興奮地沖出了教室。

　　許寶如也收好了東西，背著書包和張穎一起離開教室。

　　因為今天放寒假，大家都著急回家，校門口停著好多來接孩子的私家車，人山人海，格外擁堵。

　　許寶如今天也有爸媽來接，她一出校門，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家里的車停在馬路對面。

　　媽媽也一眼看到她，坐在副駕駛，笑著朝她招手。

　　許寶如看見媽媽，一下就笑開了。

　　她回頭問張穎，“你爸媽來接你嗎？要不要坐我家的車？”

　　張穎道：“沒事，我媽剛給我打電話，他們在路上了呢。”

　　許寶如聽見張穎也有爸媽來接，就不擔(dān)心了。她笑著抱了抱張穎，開心道：“新年快樂！年后見！”

　　張穎也笑了，說：“年后見。”

　　許寶如和張穎告了別，就走去馬路對面。
　　走到馬路對面的時候，又回頭，笑著和張穎揮揮手。

　　張穎也笑著揮揮手。

　　兩個女孩子告了別，許寶如這才坐進(jìn)車?yán)铩?br />
　　一進(jìn)到車?yán)铮嚴(yán)锏呐瘹馑查g驅(qū)走了一些寒意。

　　許寶如下意識摸了摸臉，感嘆道：“還是車?yán)锱汀！?br />
　　許母笑道：“冷吧？讓你多穿點(diǎn)你不聽。“”

　　許寶如道：“在教室里還好。”

　　許父開著車，緩慢地跟在車流后面。

　　許母把剛買的水遞給女兒，問道：“寒假放多久呢？”

　　許寶如一邊擰開蓋子喝水，一邊說：“二十幾天，過不了大年。”

　　許母道：“現(xiàn)在讀書是辛苦，等讀出頭就好了。”
　　又問：“考試怎么樣呢？感覺如何？”

　　許寶如搖頭，“不知道啊，感覺不出來。”

　　許母不由得笑了，“好了，不問你了。”
　　說著，轉(zhuǎn)過頭問女兒，“晚上想吃什么？今晚在外面吃。”

　　許寶如最近這段時間天天復(fù)習(xí)考試，好久沒出去吃飯了。一聽今晚要在外面吃飯，瞬間很開心，她偏頭想了想，然后道：“想吃火鍋。”

　　許母笑道：“行。”
　　說著，就轉(zhuǎn)過頭去，和丈夫商量去哪一家吃。

　　車子慢慢從擁擠的車流中駛出，也許是因為考完試，許寶如覺得很輕松。她扒在車窗，眼睛在四下張望，想找沈渡。

　　不過望了一圈，并沒有看到沈渡的身影。

　　她估計他們還沒放假，畢竟是實(shí)驗班，班主任估計有說不完的話，要督促他們放假在家好好學(xué)習(xí)。

　　許寶如這樣想著，唇邊不自覺地彎起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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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一中放假晚，放假的時候沒幾天就要過年了。

　　許寶如在家休息了兩天，第三天就要坐飛機(jī)回江市過年。

　　出門之前，她去隔壁找沈渡。

　　她穿著一件粉色的羽絨服，站在門口按了按門鈴。

　　門鈴響了沒多久，里面就傳來腳步聲。

　　來開門的是沈婉秋，見到寶如站在外面，立刻便笑了，“寶如來了。”
　　她一邊招呼寶如，一邊拉寶如進(jìn)屋。

　　許寶如甜甜地笑，嗯了一聲，說：“一會兒就要去坐飛機(jī)了。”

　　“要回老家了嗎？”沈婉秋前幾天倒是聽許母說過，他們過年要回江市的。

　　許寶如點(diǎn)點(diǎn)頭，說：“對，下午三點(diǎn)的飛機(jī)。”

　　沈婉秋笑，又問：“什么時候回來呢？”
　　她給寶如接了杯溫水，走過來，將杯子遞給她。

　　許寶如接過杯子，邊回答說：“應(yīng)該過完年就回來，作業(yè)好多呢。”

　　她說著，四下望了望，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阿姨，沈渡呢？”
　　說著，有些欲蓋彌彰地道：“我有個幾個題想問問他。”

　　沈婉秋笑道：“在樓上呢。你直接上去就行。”

　　許寶如也笑，點(diǎn)點(diǎn)頭，乖巧地說：“謝謝阿姨，那我先上去了。”

　　“誒，去吧。”沈母溫柔地應(yīng)道。

　　許寶如上了樓，就徑直去了沈渡的房間。

　　她在外面輕輕敲了下門，然后就等著沈渡來給她開門。

　　等了沒一會兒，房門從里面打開。

　　沈渡原本以為是他媽媽，看見許寶如，不由得微微怔了下。

　　許寶如雙手負(fù)在身后，笑著望住沈渡，“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沈渡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轉(zhuǎn)身進(jìn)屋去了。

　　許寶如跟進(jìn)去，見沈渡坐到床尾的茶幾前，在拼一個樂高。
　　她跟過去，在沈渡面前蹲下來，雙手趴到茶幾上，看著沈渡說：“我一會兒就回江市了，來和你告?zhèn)€別。”

　　沈渡聞言，微怔了下，他抬起眼，看向許寶如。

　　許寶如見沈渡看她，眼睛彎彎的，立刻就笑了，她開心地說：“不過我過完年就回來了，你不要太想我。”

　　沈渡看了她一眼，什么話也沒說。又低頭繼續(xù)拼他的樂高。

　　許寶如趴在那兒看沈渡拼樂高，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就這樣消磨著下午的時光。

　　一直到下午一點(diǎn)，媽媽打電話來，說要準(zhǔn)備去機(jī)場了。

　　許寶如小聲和媽媽講，“知道了，我馬上就回來。”

　　她掛了電話，和沈渡說：“我要走了。”

　　沈渡沒抬頭，只淡淡“嗯”了一聲。

　　許寶如從衣兜里摸出一塊巧克力，放到沈渡面前，說：“送給你。”

　　沈渡微微一愣，抬眼看向許寶如。

　　許寶如眉眼彎彎地一笑，說：“年后見。”

　　和沈渡告了別，許寶如就從地上起來，往外走了。

　　沈渡目光落在門外那道粉色身影，沉靜的眼底微微有些動容。

　　他看見許寶如消失在拐角，才收回目光。
　　低頭想繼續(xù)拼完樂高，心緒卻莫名已經(jīng)亂了。

　　目光不經(jīng)意落在茶幾那塊巧克力上，他盯著看了幾秒，皺眉強(qiáng)迫自己收回視線，又繼續(xù)完成沒有拼完的樂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