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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洛洛被嚇了一跳,感覺聶晟遠好像就在她耳朵邊問的這句話,腦門上也跟著開始冒起涔涔的冷汗。
她緊張的咽了幾下口水,然后假裝已經睡著的樣子,打了兩個哈欠,懶洋洋的說:“剛才睡著了……什么事這么著急,大半夜的還打電話過來……”
聶晟遠明顯已經失去耐心,低吼的聲音讓蘇洛洛有種鼓膜被震裂的痛:“蘇洛洛,什么時候你也學會演戲?”
蘇洛洛急忙把電話移開耳朵二十分公分。
等他把話說完了,才重新放回耳朵邊,一口咬定自己沒聽見。
并解釋說:“真的是已經睡著了,就算你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在你面前演戲,要不是剛才翻身的時候,察覺到手機在震動,我真的不知道有電話進來。”
聶晟遠冰冷的聲音里充滿質疑:“是嗎?那你打開視頻,讓我確定一下!”
蘇洛洛全身的肌肉順便變得僵硬,突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她真有點演不下去,想要攤牌的節奏,但考慮到會傷害到無辜,還是決定再死撐一把:“聶總,房間里還有我的閨蜜在,她喜歡裸.睡,接視頻真的不太方便?!?br/>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蘇洛洛心虛的往文靜的房間瞄了一眼。
要是讓她聽見自己這么耿直的拿她的隱私來做擋箭牌,估計能從睡夢中跳起來,臭貶她一頓。
但沒想到聶晟遠壓根就不相信她說的話,篤定的口氣說:“是真的因為你閨蜜在不方便接視頻,還是因為房間里有別的人在,擔心被我發現?”
聶晟遠的質疑,讓蘇洛洛頓時覺得脊背上的汗毛都開始倒立。
她警覺的回了一下頭,總有種這個男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后,指著躺在沙發上的趙一鳴跟自己對峙的節奏。
然而,回過頭去的時候,除了躺在沙發上的趙一鳴,什么都沒看見。
聶晟遠見她半天沒有回應,冰冷的聲音又凝聚了一層寒意:“蘇洛洛,別告訴我你甩開我的人,偷偷回國是為了別的男人,我說過,在我們合約期間,除我之外,絕不能出現第二個男人,難道你要把我的話當做耳邊風嗎?”
蘇洛洛當時的心情本來是山呼海嘯,排山倒海的。
她又不是他的誰,他憑什么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干涉她的私生活,來滿足自己的控制欲。
但她難得理智的告訴自己,這個男人既然知道趙一鳴在房間里,顯然是有備而來,如果她再繼續欲蓋彌彰的解釋下去,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更何況她和趙一鳴之間清清白白,又沒有什么茍且的事,有什么好隱瞞的。
而且看他這架勢,還處于誤會的狀態,以為她偷跑回來是因為別的男人,還并不知道她已經懷孕的事。
既然是這樣,她應該覺得自己是不幸中的萬幸。
紙里面永遠包不住火,如果激怒了他,派人徹查,懷孕的事也未必能兜得了多久。
于是她咬了咬牙,心一橫,決定攤牌說:“好吧,我承認我是偷跑回來的,但絕對不是像你說的那樣為了別的男人?!?br/>
聶晟遠沒有說話,好像很專心的樣子在聆聽她的解釋。
蘇洛洛迅速的把今天的事在腦海里顧慮了一遍,把該刪減的部分刪減掉,然后重新組織了一下劇情。
斷章取義的編排著說:“文靜聽說趙一鳴要回來,就非要拉著我做擋箭牌,然后就給我也訂了一張回國的機票,其中的緣由你應該能想得到,并沒有要故意甩開你的人的意思,如果你不信,可以隨時讓你的人去調查,你聶晟遠想知道的事情,沒有人能瞞得?。 ?br/>
聶晟遠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下來,情緒沒有那么暴躁的問了一句:“那你為什么不敢接我的視頻?”
蘇洛洛深吸了一口氣說:“今天他們幫我搬完家差不多都已經半夜,累得半死不活的,我總不能沒人性的把人家都趕走吧?不接視頻,是因為擔心你會誤會,并不是要隱瞞什么,現在我把實際情況都如實交代了,如果你現在還想視頻,我隨時都可以接,趙一鳴就睡在沙發上,文靜和我睡在臥室,她也的的確確有裸.睡的癖好!”
說這番話的時候,蘇洛洛在心底暗暗給自己捏了把汗。
雖然百分之九十說得都是大實話,但畢竟還有百分之十的水分,萬一被聶晟遠發現什么破綻,鬼知道會會不會頭腦一熱沖上來,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沒想到聶晟遠不但信了,還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對不起!”
蘇洛洛當時就懵了,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什么時候這個自私孤傲又霸道的聶晟遠,也會放低姿態對人說對不起。
但很快她又意識到這個男人的不正常,她從來沒有見他這樣情緒失控過,哦,不對,準確的來說,他這樣情緒失控的針對自己,只在飛往意大利之前見過一次。
那是因為他遭遇家族聯姻的事心煩意亂所導致,難道他這次著急的回國也是因為夏小藝的事?
大概是本性驅使,她突然有心點同情心泛濫的問了句:“發生什么事了?”
沒想到聶晟遠完全不領情,還冷冷的丟了句:“明天上午九點到公司找我!逾期不到,后果自負!”
說完,直接掛上了電話。
聽這口氣,好像明天見面又沒什么好事情發生。
蘇洛洛呆呆的站在陽臺上,看著他的那輛頂尖豪華房車從樓下駛離,有種從一個夢魘里驚醒又被丟進另一個噩夢里的節奏。
從知道自己懷孕,她無數次想過面對面的和聶晟遠談一下解除合約的事。
可真當這個機會擺在眼前的時候,她又開始變得緊張起來。
其實對她來說,那份合約就是一張廢紙,她真正需要的是聶晟遠肯放過他的一個態度。
畢竟這個男人的手腕,就像一棵盤根錯節的樹根,誰也沒辦法預料到它會延伸到什么地方,要不然以她的性格,像聶晟遠這種難伺候的主,她早就毀約了。
望著窗外繁華的夜景,她一頓感慨萬千之后,腦海里浮現出另外一個可怕的問題。
聶晟遠是怎么知道她新家的地址?
她可今天也是第一次來這里,難不成這個男人有能掐會算預知未來的特異功能?
不過,她很快意識到現在擺在自己面前最棘手的問題,不是明天去找聶晟遠會發生什么驚天動地的事。
而是如果她不能妥善的處理自己和聶晟遠的關系,這個男人隨時都會像一個幽靈一樣出現在她的生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