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時達務
手機鈴聲的響起,打破了這一寧靜。
沈時宜伸手拿起一看,毫不意外的,是父親大人老沈的電話。
沈時宜是江城人,人送外號“江城小公主”,但她的母親白女士卻是地地道道的燕京本地人。
她的外公是軍區司令員,有一兒一女,小的是她舅舅白沛辰,大的就是她的母親白沛柔女士。
白沛柔女士在當時的京圈一直以溫柔嫻靜的形象示人,只有沈時宜知道那都是假的!是表象!她矯情愛花錢的基因有一大半都是來自她母親。
沈時宜的外公白老爺子是個惜才的人,平時喜歡做做慈善,資助貧寒子弟上大學,其中就包括了沈時宜的父親沈彥禹。
沈彥禹的出身不錯,父母都是江城的高知份子,但不巧在他高考那年遭遇了車禍,雙雙亡故,一夕之間天上成地下。
沈彥禹只是白老爺子那年資助的那批學生中不起眼的一個,但卻是后來最有出息的一個。
他甚至還攻讀了國外的金融碩士,回國后開始在江城創業,也就是現在鼎鼎有名的明盛科技集團的初期。
功成名就后來燕京感謝白老爺子當年的資助之恩時,遇到了白沛柔女士,兩人一來二去產生了情愫,于是順利成章地結婚了。
這在當時還是一段佳話。
而白沛柔嫁到江城后,也終于擺脫了白老爺子的管束,在沈彥禹的縱容下,放飛自我,整日過著買買買的瀟灑生活。
直到他們的愛情結晶沈時宜出生后,完美繼承了她母親的愛花錢的優良基因。
很多人還笑稱,沈彥禹可能會被這對母女給弄破產,但神奇的是,白沛柔似乎有旺夫運,她嫁過去后,沈彥禹的商途一路青云直上。
到現在明盛科技已經發展為信息領域的領頭羊存在了,高科技產品研發、云服務、通訊等經營范圍逐步覆蓋全球。
所以雖然沈彥禹白手起家,世代底蘊稍顯不足,也不妨礙newmoney的發展之勢。
而年初和燕京世代頂級豪門蘇家唯一的孫輩蘇澤希的聯姻,讓明盛科技的地位和威望更上了一層樓。
電話那頭老沈教訓了她這段時間擅自出國的任性行為。
沈時宜不甘示弱地拿老媽白女士舉例頂撞了幾句,果然氣得老沈沒話說,掛斷了電話。
反正老沈從來都說不過她。
等沈時宜做完睡前護理,穿著米白色睡袍出來,已經過去了快一個小時。
她的腳剛踏進,發現蘇澤希也已經洗漱完畢,坐在床上,穿著同款的黑色睡袍。
領口的胸膛袒露出一片,隱約可見小水珠在腹肌上滾動。
他面龐微微泛起潮紅,墨色的眼眸看向她的眼神情欲翻滾。
要命!
剛剛還穿著西裝一派禁欲系的男人突然這副模樣出現在她眼前,她的臉不禁一紅。
“軟軟......”他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直接抵達她的耳膜,耳邊的肌膚都貌似酥酥癢癢的。
軟軟是她的小名。
結婚半年還多,夫妻生活也有過不少,蘇澤希這副模樣沈時宜還是熟悉的,只是還是有點點不對勁,他臉為什么這么紅?
喝了假酒?
“過來......”蘇澤希繼續低啞嗓說道。
沈時宜情不自禁走了過去,走近一看,才發現蘇澤希不對勁的地方,他的呼吸很急促,摸上他才發現他全身冰涼,可見剛剛他洗了冷水澡降火。
沈時宜已經不是個不知人事的女生了,看他這模樣,也大致明白了發生什么事了,斟酌著開口:“要不我幫你喊家庭醫生過來?”
聞言,蘇澤希哂笑一聲:“軟軟,我們是夫妻。”
沈時宜紅著臉,低著頭不作聲。
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蘇澤希打橫抱起并放到了床上。
她望著蘇澤希越來越紅的眼眶,嚇得閉緊了雙眼。
媽媽呀,她只是個才21歲的少女啊,為什么要這樣對她!
看著身下因為緊張不斷顫抖的女人,蘇澤希俯身在她耳邊低語道:“軟軟,你出去的這段時間,我幫你在地下一樓擴出了個新衣帽間,還添置了一些你喜歡的東西,你明天可以看看。”
沈時宜睜開了眼,看著蘇澤希眼里壓抑不住的欲望和越來越重的呼吸,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隨后輕輕閉上了眼,默許般微抬起下巴,不再說話。
很快,沈時宜就感覺自己身處在一片湖水里,而她像一葉扁舟,在水中不停搖晃,泛起了層層漣漪。
—
八月底的清晨,天氣依舊炎熱難耐,就連吹拂而過的風都帶著絲似有若無的焦躁。
而瀾庭壹號院的獨棟別墅里的主臥內,卻清涼舒爽,被窗簾厚厚遮蓋的臥室一片昏暗,空氣還漂浮著絲絲曖.昧的氣味。
窗簾打開后,滲出來的陽光照射在沈時宜緊閉的雙眼上,她毫無預兆地醒來了。biquge.biz
剛睜開眼,就看到蘇澤希站在床邊,修長的手指正在襯衫袖口處系著灰黑色的精致袖扣。
沈時宜全身酸疼不已,翻個身都感覺全身細胞在叫囂,而這狗男人卻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活像吸了她精氣神的妖精。
昨晚也不知弄了多久,只知道她在洗完第二遍澡出來時,已經凌晨了,從八點到凌晨,蘇澤希也是厲害,那些說他禁欲的人,一定是沒見識過他在床上的樣子,全都是被他的外表欺騙了。
沈時宜忍不住感慨,昨晚那個嚴歡有一點是說對了,對方年紀不小!這男人足足比她大五歲呢!
都這么老了,怎么就這么有精力呢?
還是說昨晚中了藥的緣故?
想到這,沈時宜睜著眼看向了男人,蘇澤希垂眼掃到了她的眼神,問:“醒了?”
嗓音帶著滿滿的饜足感:“要不要再睡會?”
沈時宜搖了搖頭,一手壓在薄被上,一手撐起身子,倚靠在床頭上。
烏黑微卷的發絲披散在她露出的白嫩肩頭上,而修長脖頸往下到薄被里的紅痕,無一不透露著琦糜繾綣。
蘇澤希的眼神頓時暗了暗。
偏偏沈時宜還沒有察覺有哪里不妥,開口問道:“昨晚,那個藥......”
蘇澤希:“我會解決的,別擔心。”
誰擔心了?
!她只是為自己以后的小命著想,這種事可一不可再。
空氣忽然安靜了一瞬,接著沈時宜想到了什么,嗤笑了一聲,睨了他一眼:“這說不定啊,是人家看到你秘書走了,臨時想出的招吧,蘇總,以前應該沒少經歷吧?”
“沒有的事,別瞎想,我以前可沒老婆要秘書去接。”
蘇澤希抬手把她散落在肩膀的頭發別到耳后。
沈時宜輕輕哼了一聲,傲嬌地把頭微微揚起,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這狗男人要是敢出軌,一定要他好看。
“對了,你什么時候開學?”
蘇澤希突然開口問道。
不同于其他名媛的出國深造,或是逃避式留學,沈時宜從小到大成績都一直不錯,熬過了國內的應試教育,在高考時,還以優異的成績被位于燕京的國內頂級學府京華大學錄取。
現還就讀于京華大學新聞傳播學院的新聞學專業,過完這個暑假,就是一名大四學生了。
沈時宜聞言,身體微微一僵,有些底氣不足道:“一個星期后。”
蘇澤希沒再說話,只靜靜望著她。
想起自己坐著他送的豪華游艇出去,在國外揮金如土時,他卻要獨守空閨,還要賺錢養活自己,沈時宜的心里終于升起一絲愧疚的心理。
“澤希哥哥~”聽到沈時宜軟軟糯糯的嗓音,蘇澤希的眼皮跳了跳。
在最初嫁給與蘇澤希談婚論嫁之時,沈時宜在他面前立的就是溫存小意但又會在關鍵時刻會撒嬌賣萌的人設。
雖然在結婚不久后,她的本性就暴露了,但一點也不妨礙她時刻拿出來,過戲精癮的同時幫自己解決點小危機。
“澤希哥,我這次回來,特意幫你挑選了個禮物,都沒有辦理托運,就放在包包里,想一回來就親手交給你呢。”
沈時宜繼續捏著嗓子撒嬌賣萌道。
隨后松開薄被,半側著身子,慢慢挪到床頭柜邊,在昨天帶回來的包包里翻找著。
“你看!”
她拿出一個木制盒子,上面雕刻著繁瑣的花紋,“這是Allen設計師幫忙私人設計的一款眼鏡,你也知道他這個人不輕易給別人設計的。
我當時是親自去找他定做的,獨一無二,怎么樣?
是不是很有誠意?”
沈時宜打開盒子,從里面拿出一個做工考究,設計精巧的金絲框眼鏡,獻寶似的半坐在床上,抬頭笑盈盈地望著他。
蘇澤希低頭注視著她,然后視線移到一旁的木盒上,里面還安靜躺著一副同款的銀絲框眼鏡。
沈時宜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
“......呵呵”沈時宜發出來兩聲假笑。
“這不是我過去定做的時候,他得知我已婚,非要幫我也做個情侶款出來嘛。”
其實恰恰相反,她是去幫自己做的,結果順帶便宜了這狗男人,反正也是刷他的卡,她就不那么計較啦~
Allen作為國際頂級設計師,他設計的眼鏡架向來一件難求,尤其還是私人定制的話,更是難上加難,所以她手上這套情侶款真的是獨一無二。
她昨晚新換的吊帶睡裙經過剛剛的動作,有些凌亂。
聽到她隨口胡謅的話,蘇澤希嘴角噙著一抹笑,俯下身子將臉湊近她,眼中“幫我戴上”意味明顯。
其實他們都不近視,只是長期接觸電腦,需要防藍光。
所以沈時宜顯然沒有料到蘇澤希現在就要戴,還要她幫忙戴,嘖,這狗男人就喜歡得寸進尺。
但沈時宜發現她的性格真的很符合她的名字,識時達務,宜室宜家。
就像現在,盡管心里抱怨再多,手上還是聽話地展開兩條眼鏡腿,小心翼翼地幫他戴了上去。
他的眼眸向來深邃神秘,但此時金絲框眼鏡一戴上去,仿佛在漆黑的瞳仁里反射出了一道流光來,矜貴斯文氣質明顯,沈時宜差點被他的眼神蠱惑。
在沈時宜怔愣間,他驀然側了臉,吻住了她的雙唇。
同時,沈時宜的嘴上感受到了柔軟的觸覺,從碾轉反側到攻城掠地,她的頭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卻他的一只手擒住,手指穿過她的發絲,微微用力將她向前壓去。
金絲框冰涼的金屬觸感壓在她的臉龐上,唇上的溫度則越來越熱,她感覺自己仿佛在冰與火的世界里來回交織。
沈時宜的嘴唇感覺火辣辣的,臉紅得像是熟透了似的。
偏偏真正做壞事的人,一臉平靜,好像在做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等下再好好補個覺,今天就別出去玩了,起來可以去看看地下一樓的新衣帽間。”
說罷,留下瞳孔還在渙散的女人,轉身出門了。
等沈時宜的雙眼慢慢聚焦,蘇澤希已經不見了聲音,與此同時,窗外已經響起了多臺汽車引擎聲。
啊啊啊!她這是被蘇澤希這個狗男人給撩到了嗎?
!
嗚嗚嗚,她的一世英名啊!
—
恒宏大廈總部
恒宏大廈整體是柔和的白色鋁板搭配金銀涂層的玻璃設計,因其在繁華的商業區具有寧靜暖意的概念設計,目前已是CBD的標志性建筑。
蘇澤希和助理一行人進入大廈時,前臺的工作人員已經排成兩列,畢恭畢敬得站著,大氣不敢喘。
等蘇澤希和助理進入專屬電梯,她們才敢回到工位上小聲交流。
“你們感覺到了嗎?
蘇總今天心情不錯啊,不像前一段時間總是陰沉著臉,害得我這段時間總是提心吊膽的。”
“對啊對啊,而且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蘇總戴眼鏡呢,嗚嗚,金絲框眼鏡戴著他臉上太帥了吧,好斯文敗類啊。”
“噓,你們癡心妄想了,我聽說蘇總已經結婚了。”
“啊?
!蘇總才二十六七吧,豪門人這么早就結婚了嗎?
他老婆是誰啊?”
“不知道,聽說也是個頂級豪門里的大小姐,商業聯姻,這種婚姻關系最牢固了。”
“......”
恒宏的蘇家,即使在世界名流,政商富豪云集的京圈都是金字塔頂般的存在。
其恒宏集團在商業地產、奢華酒店、旅游文化、影視等領域均有不俗的成績,光今年上半年的收入就高達上千億。
也難怪有人感慨蘇家的太子爺英年早婚了。
電梯里,段皓正向蘇澤希匯報工作安排。
“藍海國際郵輪公司負責人約您下周一下午兩點在您辦公室詳談收購事宜。”
蘇澤希輕輕點頭,表示知道了。
“上次的文件審批已經下來了,總裁辦的秘書剛已經把它放在您辦公桌上,等著您審閱簽字。”
“嗯。”
接著段皓想了想,還是決定開口道:“博鼎公司的陳總助理剛打電話,說約您今晚在原宸公館談事情。”
“有說什么事情嗎?”
蘇澤希問。
“沒有,不過應該是關于品牌冠名的事情.......”說到這里,段皓頓了頓,“還有就是他旗下那個男團的首張EP發布會馬上就要開了,可能......”
蘇澤希一個眼神掃過來,段皓立馬不說話了。
內心卻叫苦不迭,這可是最近總裁丟了老婆一個多月的根源,是禁忌,他干嘛腦抽多提一嘴。
恰好六十五層到了,他閉緊嘴巴跟著老板來到了總裁辦公室。
猶豫了一下,斟酌著開口:“嚴總那邊好像還想約您的時間再談談。”
嚴總就是昨天沈時宜眼中的中年禿頭男。
蘇澤希眼神一下子沉了下去,剛想抬手按下鼻梁,手指就觸到了金絲眼鏡架。
想起早上走時,沈時宜呆滯的模樣,蘇澤希的面容又忍不住柔和起來。
他背往后靠在了柔軟的椅背上,開口道:“告訴他合作取消的事情沒得商量。
另外,你找個時間,把他的堂弟小嚴總約來辦公室。”
段皓一驚,他聽出來了蘇澤希話中隱隱的凌厲。
只是約小嚴總?
這是......?
這嚴總究竟干了什么?
竟然惹得總裁這么大動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