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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承諾的意味深長
    傅威走進冷飲店時楊小陽已經苦候了大半個小時，姑娘看見楊小陽耐心的等候心頭升起一股暖流。她對上前服務的女服務生說道：“請來一杯熱牛奶。”當看見楊小陽古怪的笑容和他面前一片狼藉的冰激凌玻璃皿傅威緊繃的心突然輕松。雖然兩人要的食物只是簡單換了換對象，可傅威感到其中的分量很重。
    冷飲店除了他們再沒有其他顧客，服務生上了食品后自覺的溜到柜臺后看雜志去了。楊小陽等到傅威喝了一口熱牛奶溫暖了身體才問道：“發生什么事？”
    經過整整一天一夜的煎熬，傅威想找人傾訴的心情迫切得如沖上天的火箭，但面對楊小陽的關切她又不想告訴楊小陽了。為什么要他和自己一起手煎熬呢？如果他是命中的那一半，不管她從此貧窮或者繼續富有，他都會是命中的那一半。
    “沒什么？就想見見你。”傅威含笑著說道。
    “切。”楊小陽很不雅的吐出一個字。他不屑一顧的說道：“你的小心眼我不會看不出。老實交代出了什么事情？你要知道黨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傅威搖頭微笑：“真的沒什么？就只是想見見你和你說說話。”
    “呀，說得我毛骨悚然。”楊小陽夸張的平攤雙手：“你家要移民還是要走進婚姻的墳墓？怎么像生離死別似的隆重。”
    傅威愣住了，是啊！她為什么心情沉重？她既然從來不看重父親的萬貫家業，何來遇上變故就像已經步入地獄？傅威恍然大悟：她其實一直看重她的家世她的財富，因為那是她接近楊小陽喜歡楊小陽的信心！
    “要是我沒錢了，我是說如果。你還會繼續把我當朋友嗎？”傅威輕聲問道。
    楊小陽鼓著眼睛露出沉思的神態，他雙手撐住桌面伸出頭：“威威姐姐，你看看我的眼睛！”
    傅威已經明白楊小陽的話意，她笑著說：“看了，我看見眼屎，你沒洗臉。”
    “才不是呢。”垂頭喪氣的楊小陽坐回椅子嘟嘟囔囔的說：“我眼中不變的真誠你怎么會沒看出來？”
    “真的，你怎么會沒看出來？”楊小陽喋喋不休的說道。
    笑嘻嘻的傅威低頭喝牛奶，溫度減低的牛奶喝進胃里越發溫暖，她整個人感覺像浸泡在一汪深不見底的溫泉水中。
    傻瓜，我怎么會看不見你的善良、熱情和真誠，當我失去全世界它們也會陪伴我，就像我會一往情深的陪伴你！
    冷飲店的玻璃門推開后走進來一對情侶，年輕的男人雙手提著大包小包的紙袋不住抱怨女人進了超市就像放生回大自然的母猩猩，從里到外充滿如饑似渴的野性。頗感后悔的女人嘴里尤自強硬，但辯解幾句后低聲說道：“奇怪啊！像著魔似的。”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楊小陽電閃雷鳴般明白了蔡華問他內衣是什么的話到底是何用意。他興奮的對傅威說道：“內衣不是簡單的一種產品，它包括文胸、內褲、睡衣等等，每類服裝又有不同的品牌、種類、型號和功效，原來華姐是問我想經營什么樣的店面。”
    傅威詫異的說道：“店面有區別的嗎？”
    “當然！”楊小陽很肯定的回答，他指指懊悔的那對情侶：“他們購物的地方是超市也是賣場，賣場的貨物種類很多，用琳瑯滿目的產品刺激人的購買欲。。。。。。”
    “這樣的購買欲叫著沖動性消費，它的極至是所謂的一元店兩元店。”內衣店里蔡華詳細解說道：“但專業型的商店就不一樣了，他們面對的顧客多是理智型消費。精巧、專業、有的放矢才是它的特點和制勝法寶。比如這間內衣店，小帥帥哥選擇文胸為主還是內褲為主？若是文胸，選擇保健文胸還是時尚文胸？要是時尚文胸，是賣高檔精品還是中、低檔的大眾貨？這就是所謂的經營理念。”
    執意回到內衣店求經的傅威豁然開朗，她不禁問道：“追求某種經營理念和現實的限制會不會造成太大的沖突？比如資金嚴重不足。”
    蔡華老氣橫秋的回答道：“經營理念不是無的放矢的無稽之談，它永遠高于現實自然永遠和現實作斗爭，資金不足只是其中一個小小的方面。”
    傅威莫名其妙感到振奮，如果解救“華城”是她此時的理想，為了實現理想而去奮斗的意義遠遠大于為了報答父親所為的哀兵之戰。
    楊小陽插嘴道：“比如威威姐姐的‘華城’，要是出現資金的問題怎么解決？”
    蔡華萬種風情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我是銀行家嗎？”兩人搖頭。
    他又問道：“我腰纏億萬嗎？”
    楊小陽冷笑：“你比我還窮。”
    蔡華雙手一攤：“這不得了？我能有什么辦法？”
    楊小陽把傅威拉到店外，冒著凜冽的寒風正色問道：“你老實交代遇見什么麻煩事兒了？”他見傅威又想王顧左而言他警告道：“要是你把當朋友就直說，要是認為我人小沒用就什么也別說，我不想你騙我。”
    傅威急得結結巴巴說不出話，好一陣才叫道：“我怎么會騙你，我怎么會騙你，我怎么會騙你？”一連說了三遍才簡短的說了眼下的嚴重事態。這下輪到楊小陽結巴了，正如蔡華所說的那樣他不是銀行家沒有腰纏億萬，他拿不出錢拯救瀕臨倒閉的“華城”。傅威看著焦急的楊小陽反倒冷靜下來，她伸出手掌放在楊小陽的肩頭，直視這個比她高了少許的男孩。
    “我會挺過去！”傅威平靜的說道：“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威威姐姐你說吧！十個百個我都依你。”
    傅威淡淡的笑道：“鼓勵我，支持我。。。。。。。。不離開我。”
    傅威最后一句說得極為低聲，但楊小陽還是聽得清楚，他一臉鄭重的說道：“我答應！”
    楊小陽的承諾和愛情無關，他只是把傅威當成朋友，而朋友不會在朋友遇到危險時臨陣逃脫。傅威卻一廂情愿地把楊小陽的承諾當成暗示，她覺得這場變故反倒來得正是時候，傻乎乎的希望解決危機后她能得到夢寐以求的東西，那時兩個人的關系應該大大進步了吧。
    只是，這場風雨到底威力如何？陷在愛情陷阱中未經歷商場磨練的傅威能應對自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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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的秘密，現在是我們倆的秘密。”
    傅威簡單的一句話聰明地把楊小陽四處尋找解決“華城”危機有可能暴露的情況提前預防，但楊小陽并未完全死心，打電話給父母很含蓄的說了說。身為教師的楊小陽爸媽毫無辦法，他們聽到兒子語音里的失望有欣慰有不安，欣慰的是兒子終于走出他們的羽翼開啟了自己的路，不安的是到底他在江城結交了怎樣的朋友，畢竟張口上千萬資金缺口的人不是巨騙就是巨富。
    “相信我們的孩子吧。”楊小陽的爸爸安慰妻子：“他不可能一輩子活在我們的呵護里。”
    與主動脫離父母卵翼的楊小陽不同，傅威算得上被逼上梁山。她走進總經理辦公室，總經理老薛把一位正值壯年的男子介紹給她：“這位是‘威斯康星基金會風險投資公司’大中華區中國中南區投資部部長蔣訊先生。”
    聽到一串冗長頭銜的傅威和身肩要職的蔣訊都為對方感到詫異，傅威感嘆蔣訊年紀不過四十卻身居上位，而蔣訊沒想到傅大小姐比照片上更加漂亮、純潔。他主動伸手說道：“如果能為傅小姐效勞，蔣某無限榮幸。”
    “您過謙了。”傅威彬彬有禮的和他握了手。蔣訊的手指細長、毫無硬繭，但皮膚溫度微冷，傅威大概斷定他是心思縝密理性大于感性的人。
    “‘威斯康星基金會’去年把中華區總部搬遷到江城，我們看好這里的市場，希望能發展自己的同時廣交朋友。”蔣訊笑著說：“這次登門拜訪是例行公事，如果傅威小姐后天有空，蔣某想請您出席公司的一個年度酒會。”
    老薛對蔣訊直接邀請傅威而非自己不能不有幾分酸味，和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傅威不同，高級打工仔還是打工仔。他強壓心頭的感慨暗示傅威機不可失，傅威急忙接受了邀請。蔣訊走后，老薛詳加說明：“威斯康星基金會”是美國一家基金會，總部設在美國威斯康星州，它的資金主要來源于當地社團以及南美的華人世界，是美國排名前二十位的基金會，它涉足風險投資的歷史不長但業績出眾。
    “基金會現任總裁兼風險基金公司董事長瓊.道格林頓是基金會前任總裁拉舍.道格林頓的遺孀，她繼任后大力發展在亞洲和中國的業務，開拓了數個與以往不同的投資行業，是個女強人。”老薛說道。
    傅威聽完，皺著眉頭問道：“您認為我們有可能得到他們的援助？”
    “是交易。”老薛更正道：“‘威斯康星風險基金’不是善良的圣誕老人，他們需要有潛力的公司消化他們的錢，而我們現在需要他們的錢。”
    傅威不敢急于下決定，她又問道：“銀行方面怎么樣？”
    “不樂觀。”老薛苦笑道：“雖然我們的情況沒有外瀉，但年底能借貸的款子太少。”
    傅威沉吟了一會說道：“有多少？”
    “三百萬，老杜只給三百萬。”
    傅威搖頭：“根本不夠，連年終的分紅都不夠。”
    “我再找找其他家。”老薛試探的問道。
    傅威果斷的說道：“給幾家銀行放出口風，就說我們正在進行一項大投資。如果這次他們不能支持，我們將重新考慮以后的合作。”
    老薛答應了，這樣的做法雖然有一定效果但到手的錢估計不會太多。他很想說你把傅家的別墅固定資產抵押出去不成嗎？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萬一傅家父女起了疑心認為自己心懷鬼胎豈不冤枉。
    晚上傅威和楊小陽見面的時候男孩把老薛想問而沒有說出口的話問了出來，傅威苦笑道：“不成的，這樣一來什么謠言都會出現，會導致整個公司人心浮動信用大降。”楊小陽“哦”了一聲，搞不懂富翁們的一舉一動為什么讓人特別關懷。不想楊小陽過于焦心的傅威反問楊小陽：“爸爸建議我找一個人幫忙，可我和她不熟悉，你有沒有拉進關系的好活動？”
    “男人？”
    傅威白了他一眼，大聲說道：“女人！一個年輕的漂亮女人。”
    楊小陽干笑道：“打高爾夫球行不行。”
    傅威心里重重的哼哼兩聲，知道楊小陽始終把蘇淺柔放在至關緊要的位置。她悶悶不樂的說道：“我再想想。”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