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明月按著手機屏幕，她到底要不要告訴他說，今晚不回去了？
    莊明月也很累，她都不知道他們現在這樣到底算怎么回事。
    江裕樹要是對慕南珠戀戀不忘，跟她還有聯系，那又為什么還要跟她在一起？
    只是為了單純氣，慕南珠當初不辭而別的離開？
    她不是他們之間的工具。
    莊明月接受不了精神感情上的背叛，卻又害怕如果她如果離開江家，而將會重新回到莊家，等待她的會是預料到結局，要么落到展宴的手里，被他無休止的侮辱下去。
    現在的她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忍氣吞聲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繼續接受江家的庇護，念完接下去的書，二是跟江裕樹分手回到莊家繼續過著她水生活熱的日子。
    再想到這些的時候，莊明月其實心中就有了答案。
    八點半下課，熟悉的車準時停在學校門口。
    莊明月坐在后副駕駛的車位上，車里早就坐著的人，戴著藍牙耳機腿上放著筆記本，像是正在開會，莊明月見狀沒有打擾輕聲的關上門。
    他們現如今還在冷戰時期，等他處理完，莊明月靠著已經睡著了。
    江裕樹其實也心不在焉，心思全都在她身上，方才的會議他幾乎沒有聽進去半個字，匆匆就結束了。
    江裕樹將搭在一旁的煙灰色灰色西裝，蓋在了她身上，莊明月驚醒來，正好與接近她的男人，四目相對，今天的不管從什么角度看，他身上都有一股生人勿進的寒澈氣息。
    以往見他身上的刺青都是溫和，現在見了，倒是覺得有些嚇人。
    莊明月很快反應過來，提了下快要掉下來的西裝外套，“謝謝。”
    兩個字一出，她感覺到男人身上氣息又更冷了，“不客氣。”
    江裕樹最不喜歡的就是，她的這聲陌生人般的感謝。
    江裕樹又坐好，沉楓透過后視鏡看了眼，后座的兩人一看就知道是吵架了。
    其實他早就知道，會有這天，如果不處理好那些事，總裁跟明月小姐，有慕南珠摻和在中間，就絕對不會安生。
    到了江家別墅，車停下，兩人一路上也就只說了一句話。
    莊明月一手拿著他的外套，一手單背著書包，下了車。
    她能感覺到后背的目光讓她不知該說什么。
    她將外套交給等在玄關處的傭人。
    正要準備上樓的時候，莊明月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老奶奶。
    “小丫頭，我可等你好一會兒了，你快過來嘗嘗這個紅豆粥味道怎么不對。”
    莊明月走過去，“我嘗嘗。”
    傭人重新給她拿了個新的勺子，莊明月試了下說，“味道剛好，你是覺得有些淡了，還是太甜了？”
    江老夫人搖了搖頭，“明明就只有大米跟紅豆，可我吃出了別的味道，這味不對勁。”
    莊明月撈了下碗底，卻看到了還有參雜其中的綠豆，“奶奶，這里面有綠豆，應該是被人不小心放下去的，你要是不喜歡就喝了，我重新給你煮一碗。”
    “我要是不喝，這好好的一碗粥，豈不是糟蹋了！”江老夫人像是另有所指般，看了她又看了看站在她身邊的江裕樹，“算了，倒就倒了吧。摻了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影響我食欲。”
    莊明月微微一笑：“你要是餓了，我給你煮完餛飩？”
    “可我老太婆嘴挑，現在就想吃這個紅豆粥。”
    “我去給你煮吧。”
    莊明月放下書包，江裕樹抓住了她的手，“老太太你也是江家的老傭人，應該懂點規矩，大晚上再吃容易消化不良。梅媽，送她回去。”
    梅媽：“是，大少爺。”
    “等等…梅媽還有泡好的紅豆嗎？”
    梅媽：“有的。”
    莊明月說：“今天布置的昨夜不是很多，我給你幫你先燉在鍋里，差不多四十分鐘左右時間就可以了。”
    江老夫人笑呵呵的說，“那就麻煩你了。”
    “沒關系。”
    老人家就是這樣，年紀越大，睡眠越少。
    莊明月去廚房。
    江老夫人唉聲嘆了口氣，“你跟她就像是這碗里大米跟紅豆，兩樣一起煮，味道還是原來的味道，但是要多了一樣，或者少了一樣其他，這滋味就變了。奶奶說什么…你自個兒好好琢磨琢磨。粥讓她不用煮了，明月后天就該要考試了吧，這兩天你少打擾她，有什么事等她考完試再說，少讓她胡思亂想。”
    “這小丫頭，會忍耐，也比你想的要懂事，不爭不搶，但是她越是這樣，你要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她要是對你死了心，到那時你越是不能挽回她。”
    “好好珍惜她，目前看來，還有資格做我江家的孫媳婦。”
    起碼比那個女人好上千百倍。
    江老夫人離開后，他也驅散了其他傭人，江裕樹注視還在廚房忙碌的人，目光幽深了幾分。
    從跟她冷戰開始起，江裕樹又何等的不是煎熬，一下想到她的心里對他并沒有太多的喜歡，而只是純純的將他當做保護傘，帶著利用跟目的。
    他幾乎都是不受控制的發瘋，許是…他的自尊心作祟。
    他不想低頭，可是他又多次想著，她要是真的離開，江裕樹會更加難以承受，失去她的痛苦跟煎熬。
    莊明月正在倒水，突然感覺到腰間出現了雙手，將她抱住，男人下巴靠在她的肩膀處，莊明月身子僵硬了下，停下手中的事，“怎么了？”
    “對不起！我應該考慮你的感受。記者的事，我已經…讓沉楓去處理了，還有那些雜志…他們不會再出售。”他聞著莊明月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漸漸地原本煩悶的情緒，頓然消失無存。
    莊明月從未想過，他會跟她道歉，因為他也是自尊心這么強的一個人，他也有他的驕傲。
    “沒關系，我沒事的，你不用跟我道歉。”
    “是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
    其實這一句‘對不起’真的很讓她感動，畢竟他是第一個會跟她說這三個字的人。
    上輩子的展宴他即使知道自己做了很多對不起她的錯事。
    她等了一輩子，都沒有聽他說出口。
    而等來的只有敷衍跟不耐煩的打發。
    莊明月轉過身，同樣摟著他的脖子，眼底沒有太多的情緒。
    她也要應該跟他，說句對不起…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