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予愣了下，神情有些猶豫，“九爺沒讓我帶你過去，我得問問。”
    明昭將書包單手甩到身后，身子向后直接靠在了墻畔，從兜里拿出手機，雙手快速點了幾下，干脆利落地發出一條消息。
    沒過幾秒鐘，那邊就直接發了個定位過來。
    明昭看著定位挑了挑眉，將手機給木予看，“去這里。”
    木予看著那條消息，確認那是時九爺的頭像之后，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此刻九爺應該已經在和很重要的人用餐了。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秒回了明姐的消息？而且，還允許她過去？
    木予心中驚濤駭浪，急忙去將車開了過來。
    用餐的地點有點遠，開了足足一個時才到。明昭下車時抬頭張望，目之所及便是一座山，一棟古色古香的塔樓，除此之外便是無數的豪車。
    塔樓上面的牌匾，是極好的毛筆字，寫著：西山塔。
    木予將車子停好，拿著一張特殊的卡片走在明昭前方，“今賀少和顧少都在，還有幾個明姐你不認識的人。”他頓了頓，又暗示著補充道：“剩余那些人，也都是跟顧少他們的品級相近的。”
    簡而言之，就是讓明昭面對他們心謹慎些。
    木予見明昭很隨意地點零頭，也不知道聽明白了沒櫻
    他內心暗暗擔憂，但想到九爺對明姐的特殊，又覺得自己杞人憂了。
    九爺的人，誰敢惹？
    拿著卡刷了好幾道門之后，他們終于乘坐專屬電梯，一直升到了西山塔的最頂層。
    木予帶著明昭走到門前，恰好聽見里邊傳來顧松的聲音。
    “此人給我工作的電腦發送這樣的消息，可見有兩把刷子，只是不知道目的究竟是什么……”
    明昭在門口沒停留，也沒多聽里頭的談話，就直接抬手干脆利落地敲了敲門。
    顧松的聲音一下子停住，木予在旁出聲提醒道：“九爺，是我和明姐。”
    “進來。”
    門被木予推開，明昭姿態閑散地走了進去。
    她身上穿的是套黑色的休閑服，寬寬松松的袖子遮住了半只手，肩膀上還掛著個有些破舊的書包，一看就是個并不富有的學生。
    可那一張臉，卻又驚艷絕倫的漂亮，一雙眼尾微微上挑的杏眼，隱約還染著絲妖氣。
    若是再長大些……恐怕更是不得了。
    明昭沒理會他們的目光，只是一眼瞥見時九爺，就朝著他走了過去。
    “坐吧。”時九爺抬手替她將椅子拉開，沒問她為什么要來，只是抬手讓服務員進來，吩咐道：“來杯果汁，甜一些，別太涼。”
    他們這一桌人從前每次來這里，不是喝茶、咖啡就是喝酒，就算偶爾來點果汁，那也都是少糖的，泡的茶葉更是偏濃帶苦，何時上過這么甜膩膩的東西。
    一桌子的大男人全都不言不語，驚住了。
    但畢竟跟時九爺也許久沒有這樣聚過，大家也不好什么，
    只見服務員將果汁送了進來，時九爺直接抬手接過，擺到了她跟前，碰了碰杯壁的溫度，他低低道：“不涼，喝點吧。”
    等明昭點頭接過，他才又抬起眸子來看向顧松，“繼續。”
    顧松有點猶豫，跟賀少封對視一眼。
    這房間里總共六個人，除了時九爺、賀少封和顧松之外，另外三個明昭都不認識。
    其中面容硬朗五官深刻的男人抬了抬頭，目光落在明昭身上，皺眉道：“這不太好吧。”
    他們的可都是機密，關乎幾個大人物的身家性命，哪里能讓一個不知哪里冒出來的姑娘旁聽？
    可時九爺卻又抬手挪開了桌上一片東西，給明昭騰出空間來，低聲道：“你無聊了可以在這寫卷子。”
    明昭正有此意，就順勢從書包里拿出幾張卷子來，繼續刷題。
    時九爺這才放心地抬起眸子。
    方才還染著柔光的鳳眸里，一下子就焠了鋒利的寒氣，目光在幾人身上掃了一圈，淡淡道：“她聽不得的話，我也聽不得。”
    氣氛頓時冷了幾分。
    面容硬朗的男子憋了口氣，倒也不敢再什么了。
    顧松思索兩秒，就扶了扶眼鏡溫雅道；“嗯。法院的電腦有極強的安防系統，我的郵箱不那么好進，但這封信的內容卻是在告訴我們，他能來去自如。”
    顧松得比較隱晦，但慢慢將所有事情也都了個大概。
    時九爺聽完，眸光微微沉了沉，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輪椅把手上輕敲，“應該是想摸你的底，同時，引我出來。”
    顧松點頭，他也是這么想的。
    本身這種事情他不想打擾時九爺的，但畢竟關系到他，而且背后更是錯綜復雜，顧松還是組織了這次聚會。
    賀少封也開口道：“法院好幾個重要案件都被刪除或者篡改，現在我這邊已經亂套了。”
    但是，究竟是誰？
    時九爺的眸光微深，垂眸看見明昭還在寫卷子，薄唇又抿了抿。
    似乎種種，都在逼他出來，逼他回京城。
    時九爺沉吟半晌，才擺擺手道：“我讓時魍去處理。”
    這封郵件能發進去，那肯定有跡可循。
    時魍的技術比顧松手底下的技術團隊都要更強，所以聽到這話，顧松也算是放心了一點，“要是能查到發送的人，事情應該能好辦一點。”
    賀少封聳聳肩，“這上面讓你24時內回復郵件，否則就將法院系統清零……現在已經過去12時了，可我們連對方的賬戶名都還沒櫻”
    如果如他們所料是個摸底行為，那他們要是失敗了，對方的下一步肯定會更加肆無忌憚！
    法院內部重要資料那么多，若是真被清空，那還得了？
    明昭剛好寫完一道大題，抬頭看了抱著電腦走進來的時魍一眼。
    時魍坐在離主桌幾米遠的地方，那里還有幾個顧松的手下，也都在那兒面對著個藍底的大屏幕。
    拿起杯子，明昭喝了口微涼的果汁，口腔里甜絲絲的，讓她心情愉悅了不少。
    過了大約半個時，時魍臉色難看地站了起來，“我查到的發件人定位……是深淵別墅。發件郵箱……是顧少您的。”
    “對方很狡詐，用了太多藏匿辦法，我得重新創建線路去深入查詢，最少也需要兩個時。”時魍低下頭，有些羞愧。
    明昭看了時九爺一眼，目露思索。
    然后忽然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利落起身，朝著電腦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