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被確定立為太子的這天下午。</br> 唐商和唐青兩人再次進了皇宮。</br> 他們進來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是有點喪氣,仿佛對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希望來。</br> 唐淵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有點好奇,問道:“你們兩人進宮來有什么事嗎?”</br> 唐商看了一眼唐青,唐青道:“父皇,如今太子已經確立,兒臣覺得兒臣繼續在京城呆著,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所以兒臣想回自己的封地,好好建設封地,讓封地的百姓豐衣足食。”</br> 唐青說完,唐商也道:“父皇,兒臣也是這么想的。”</br> 兩人說的,仿佛已經心灰意冷。</br> 唐淵聽了之后卻是有點欣喜。</br> 在唐淵看來,他們兩人如果繼續留在京城的話,少不得又要跟太子斗,可如果這樣的話,對唐國的建設是不利的。</br> 有了太子,他也不希望皇子再平衡下去,這樣的話只會留下禍根。</br> 這兩個皇子如果真的放棄了爭奪皇位,想要建設自己的封地,那也是好事。</br> 沒有人跟太子爭斗,太子也可以更好的做好繼承的事情。</br> 考慮了一番之后,唐淵點了點頭:“難得你們兩人有這樣的覺悟,父皇準了,你們什么時候離開?”</br> “明天一早。”</br> 兩人異口同聲說著,唐淵覺得有點急,道:“怎么也得等參加完太子的冊封大典吧?”</br> 唐青的臉色發白,道:“父皇,封地兒臣已經多年沒有回去看過了,太子的冊封大典就算了吧。”</br> 唐商也道:“兒臣也是這么想的。”</br> 唐淵撇嘴,但還是點點頭:“也罷,也罷。”</br> 自己的兩個兒子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留他們參加太子的冊封大典,純粹就是徒增他們的傷悲,如此,不留他們也好。</br> 父子三人說完之后,唐商和唐青兩人就離開了皇宮。</br> 離開的時候,兩人相互望了一眼,但并沒有多說,因為很多話已經不需要說了。</br> 一夜就這么過去了,次日一早,唐商和唐青兩人離開了并州城,兩人的離開并沒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仿佛兩人就這樣突然的走了。</br> 一大早,有人把情況跟唐煜說了一下。</br> “太子殿下,翼王和青王兩人果然離開了京城,看來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晚上,您會很危險。”</br> 唐煜點點頭:“放心吧,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他們兩人都離開了,我們就更不用怕了。”</br> 說到這里,唐煜問道:“東宮都安置妥當了嗎?”</br> “一應事情都已經妥當了,只要太子殿下愿意,隨時都可以去。”</br> 唐煜頷首,隨即叫蘇蓉,以及雄闊海他們,開始向東宮遷。</br> 蘇蓉現在是王妃,但很快,她就會成為太子妃。</br> 這讓蘇蓉覺得很不可思議,本來以為最不可能成為太子的人,就這樣成為了太子,而自己也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成為了太子妃。</br> 她現在多多少少明白自己的父親為何突然同意讓自己嫁給唐煜了。</br> 可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br> ——</br> 東宮就在皇宮不遠處,比皇宮要小一號,但卻比任何一個王府都要大。</br> 再次進入東宮的時候,唐煜的感覺有點不同。</br> 以前的唐煜,可以說就是在這個地方成長起來的,這里有他紈绔的很多見證。</br> 只是如今再次住進東宮,那種感覺很不一樣。</br> 他已非以前的唐煜,他要從這里,接管整個唐國,然后開始自己輝煌的一生。</br> 東宮再次被布置之后,看起來比以前淡雅了許多,這是唐煜要求的。</br> 作為一名太子,他不能讓自己太過奢侈,一切都要簡單樸素一點,這樣對自己才是最好的。</br> 不僅僅因為他要做給世人看,做給他的父皇看,也因為現如今的唐國,真的已經處于財政的邊緣了,能節省,就要盡量節省。</br> 進來東宮之后,唐煜簡單的逛了一圈,而后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很快就要進行冊封大典,在這么著急的情況下,很多事情自然都是要盡快準備的。</br> 夜幕來臨,東宮的秋風有些肆虐,吹的東宮木葉零落。</br> 寒夜下,整個東宮都慢慢的暗了下來。</br> 只有一些秋蟲的鳴叫還在響著。</br> 太子的寢宮越發的安靜,而就在這個時候,寢宮外面不遠處的一個花叢里,突然有一塊石頭開始松動,緊接著,石頭移開,一個腦袋從里面探了出來。</br> 那腦袋向四周張望,見并無任何危險,這才悄然的從里面跳了出來。</br>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很快,差不多十個人從地道里鉆了出來。</br> 這十個人摸樣各有不同,都是翼王唐商,以及青王唐青手下的高手,也許,他們不是最為頂尖的高手,但也是其他人不敢輕視的高手。</br> 這些殺手相互望了一眼,緊接著不錯遲疑,連忙向唐煜的寢宮趕來。</br> 其中一人來到門前,他拿出了一把匕首,很快撬開了里面的門。</br> 門開之后,他慢慢的推開,緊接著閃身躍了進去,而當他進去之后,另外幾個人進去了四五個,外面留了四五個人。</br> 進去的人趁著夜色,直接來到了床頭,朦朧間,可以看到床上有人的輪廓。</br> 他們又相互看了一眼,緊接著突然把各自的兵器向床上砍了上去。</br> 可是,就在他們的兵器砍上去的時候,卻發現砍的東西很硬。</br> “不好……”其中一人喊了一聲,而就在這個時候,屋內突然有暗器襲來,而且是讓人躲都多不開的暗器。</br> 暗器的聲音很小,而就在暗器落盡的時候,寢宮突然亮起了等,幾名刺客,全部被暗器射成了刺猬,而且當場斃命。</br> 燈亮,外面的刺客頓時察覺不妙,他們不做遲疑,飛身就要往外面逃去,可就在這個時候,四周突然有利箭襲來。</br> 利箭如雨,刺客不停的躲閃,但還是有幾個被利箭給殺死了,剩下的兩個,則被雄闊海帶人給包圍了起來。</br> “一群找死的人。”</br> 雄闊海喝了一聲后,提著熟銅棍就向那兩人劈了過去,兩人飛身殺來,可還沒近身,就被雄闊海的熟銅棍給掄成了肉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