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反對。</br> 大殿之上頓時寂靜無聲。</br> 幽州王的世子和端陽公主,多么般配的一對啊,竟然有人反對,這個人眼瞎了嗎?</br> 亦或者這個人別有居心?</br> 大家將目光投了過去,然后就看到一個名叫龍曲的官員站了出來。</br> 這個官員在朝中平日里并不怎么顯眼,算是御史臺的一個官員,可他在御史臺,也向來少有發(fā)言的。</br> 今天,這樣的事情,他竟然開口,眾人覺得很是奇怪,他什么意思?</br> 不過,一眾官員覺得奇怪的時候,李玄卻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氣,端陽公主不想嫁給沈白衣,他也是同意了的,可他卻不知道該怎么解決這件事情啊,如今有人反對,那多少給了他一些回旋的余地。</br> “哦,龍愛卿,你為何反對啊?”</br> 李玄詢問,龍曲道:“圣上,幽州王的世子沈白衣的確是個很不錯的人選,但諸多藩王進(jìn)京,他們的世子也都一點(diǎn)不差啊,我大唐英俊有才能的年少更是不少,端陽公主是圣上最疼愛的公主,能娶他的,必須是我大唐最有為的才俊才行,所以臣覺得,只是讓沈白衣一個人來競爭,有些不妥。”</br> 龍曲的意思很明白了,他就是想讓其他人也有機(jī)會,而其他人有機(jī)會了,沈白衣可能就沒有機(jī)會了。</br> 他這樣說完,朝中跟著迎合的人倒是不少。</br> “不錯,不錯,圣上,我們的世子也還可以吧,要不您也考慮考慮?”</br> “我的世子年齡跟端陽公主的相仿,看來是最為合適的,圣上您也考慮考慮?”</br> “…………”</br> 這些藩王都不是笨蛋,若是能夠娶到端陽公主,對于他們來說肯定是很有幫助的,這么好的機(jī)會,他們怎么能放過呢?</br> 他們紛紛開口,其他一些官員也都跟著說了起來。</br> “圣上,的確如此啊,要不我們來一個比試,進(jìn)行招親如何?”</br> “是啊,是啊,大家都比試一下,看看誰的本事高,誰的本事高,誰就娶端陽公主嘛。”</br> “沒錯,沒錯,臣也覺得可以。”</br> “…………”m.</br> 這些人都是胡晨的人,很顯然,他們都已經(jīng)受到了胡貴妃的暗示,跟幽州王作對,那幽州王想讓自己的兒子娶端陽公主,那他們偏偏不讓幽州王得逞。</br> 大家不停的說著,幽州王沈杜的臉色變的十分難看,這種情況倒是他所沒有料到的,自己給兒子提親,這些人湊什么熱鬧?</br> 如今大家都這樣說,那李玄豈不是有了臺階下,他的兒子的機(jī)會恐怕就要變的渺茫了啊。</br> 可人家也沒有說不讓他兒子去,只是說能者娶之,他若是反對,就會給人一種對自己兒子不自信的表現(xiàn),那樣的話,怕是會被人詬病,會很丟人。</br> 而他幽州王好歹是個郡王,怎么能做丟人的事情來呢?</br> 所以,在眾人這樣不停說著的時候,幽州王表現(xiàn)的十分平靜,甚至沒有一點(diǎn)生氣的意思。</br> 李玄看到這種情況,點(diǎn)了點(diǎn)頭:“諸位愛卿說的都有道理,朕的公主,自然是要嫁給最好的男兒的,如此,那就比試一下吧,不知諸位愛卿覺得,應(yīng)該怎么比試呢?”</br> 李玄詢問,這些官員就又說了起來。</br> “自然是要文武雙全了,所以,要文比和武比,這武比嘛,也簡單,就是打擂臺嘛,先讓人比試,前二十名的,才可以進(jìn)行接下來的文比,文比就要麻煩一些,我們可以比詩詞書畫嘛,看看誰的文采最高,最終決勝的人,就有資格娶端陽公主了。”</br> 這個官員把話說的滴水不漏,最終決勝的人,只是有資格娶端陽公主,并非一定就能娶端陽公主,萬一端陽公主看不上那個人,那端陽公主怕是要記恨死提出這個建議的人了吧,而端陽公主是天子最寵信的公主,得罪了他,恐怕就沒有什么好果子吃了。</br> 這個官員說完,其他人就又補(bǔ)充了起來。</br> “文比我們可以細(xì)分一下,就比三樣好了,比作詩,比書畫,比音樂,這三樣的好壞,最容易品評嘛,而且,這三樣若是都能夠勝出的話,那此人的品味肯定是可以的,配端陽公主也合適。”</br> “不錯,不錯,比這三樣也可以……”</br> 大家說了許多,李玄聽完之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好,既然諸位愛卿覺得可以如此,那就先武比,再文比吧,文比就比作詩,書畫,以及音樂,不過,這有資格參加的人,是不是放寬一點(diǎn)?”</br> 那些藩王的世子,李玄多少還是了解過的,他們這些人,樣貌差倒是不差,就是品性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瑕疵,只是讓這些世子競爭,那就等于是矮子里面挑將軍啊,多少有些不讓人滿意,如果擴(kuò)大一些入選范圍的話,情況就會好很多了。</br> 至少,大唐的才子還是很多的嘛。</br> 李玄說完,眾人相互張望,很快,就有人站了出來:“圣上,這個倒也要說啊,能夠配得上公主殿下的,這身份肯定不能低了,臣覺得此人至少得是個官嘛,亦或者有爵位,這年齡嘛,要跟公主相仿才行,不能太小,更不能太大。”</br> “這樣的話,范圍未免又太大了一些吧?”李玄嘖嘖舌,他們大唐,或者說長安城,附和這個條件的人太多了,這么多人都來競爭,未免也太讓人覺得興師動眾了。</br> “圣上若是覺得范圍過大,那我們再加一個條件就行了,所有入選的人,都必須是郡王以上爵位的人推舉的才行,每個郡王以上的人有資格推選兩位才俊參加比賽,如此,這入選的人,肯定就差不了了,可以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br> 大唐的親王至少有幾十個,郡王也差不多有幾十個,如今這些人也都聚集在了長安城,他們?nèi)羰嵌纪七x一個兩個的話,有百十來人參加競爭是肯定了。</br> 百十來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李玄覺得還是很合適的,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不錯,不錯,這個辦法不錯,就按照愛卿說的去辦吧,等朕壽辰那天,開始比賽吧,那天,也都熱鬧熱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