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要說什么?”</br> 對于趙明公的死,李玄倒是沒有覺得有什么問題,那趙明公做出了那么多那種事情,他畏罪自殺是很正常的嘛。</br> 而且,李玄也不是笨蛋,朝堂上的幾股勢力似乎都在圍繞著趙明公而運作,如果真的出現了意外,朝堂上的這種平衡就會被打破。</br> 說實話,李玄不希望這種平衡被打破。、</br> 他們這些人相互牽制,才是他最想要看到的結果,因為朝堂平衡,這大唐就不會出現什么問題,大家在一起,才可以更為長久。</br> 不過,有官員要說點什么,他還是要讓這個官員去說的。</br> “圣上,臣覺得趙明公的人很蹊蹺,如果他是畏罪自殺的話,他何必等到快到長安城才自殺,在江南道的時候,他就可以自殺了,所以,臣懷疑他是被人給殺害的。”</br> 這個官員站出來后,朝堂上,其他一些人也都立馬跟著嚷嚷了起來。</br> ‘是啊圣上,趙明公臣對他是有一些了解的,此人很愛惜自己的性命,他怎么可能會畏罪自殺?’</br> “沒錯,沒錯,必定是唐煜將他給殺害的,請圣上明察啊。”</br> “請圣上明察。”</br> “…………”</br> 群臣嘀嘀咕咕的說著,李玄眼眸微凝,這個時候,太子李恒站了出來,道:“父皇,唐煜跟那趙明公無怨無仇,為何要害死趙明公?說唐煜害死了趙明公,簡直就是在胡說八道,那趙明公犯下了那么多罪行,那一個不足以砍殺他的腦袋,他回到了長安城,那也是死,不然,天理何在?如今趙明公畏罪自殺,分明是十分合情合理的事情,怎么就有人覺得是唐煜害的呢,父皇,定是這些人跟唐煜有仇,才會這樣說的。”</br> 李恒這么開口之后,那些官員臉色就變的難看了。</br> “太子殿下此言就沒有道理了,我們跟那唐煜沒有仇,我們不過就是以事論事罷了。”</br> “就是,太子殿下可不要冤枉我們,我們跟唐煜真的沒有仇,我們就只是在說一些正常的事情。”</br> “…………”</br> 大家這樣說著,太子李恒卻是呵呵一笑:“跟唐煜沒有仇,卻說唐煜害趙明公,這就有道理了,那唐煜跟趙明公也沒有仇,他怎么就要害趙明公了?”</br> 這很繞,大家聽了之后卻是覺得怪怪的,可一時半會間,又找不到太子李恒話里的毛病,只能跟李恒瞎扯。</br> 整件事情,算是一下子亂套了,他們這些人之前準備的東西都用不上,一時半會間,他們又找不到更好的東西,最后整個朝堂都顯得混亂不堪。</br> 李玄看到這種情況,有點惱怒,道:“好了,此事等唐煜回京之后,再做定奪吧。”</br> 李玄都這樣說了,其他人也就只能這樣了。</br> ----------------</br> 獨孤劍回到府上之后,魚多骨已經得到消息,早早的在等著他了。</br> 魚多骨的神情有些悲痛。</br> ‘趙明公死了?’</br> 獨孤劍點點頭:“死了,唐煜說他是畏罪自殺,不過我看未必,只不過如今圣上好像有意偏袒唐煜,并沒有對唐煜做什么,若是等唐煜回到了長安城,只怕想要再調查出什么來,也難了啊。”</br> 離唐煜回京可能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唐煜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想要消滅一些證據,實在是容易的不能再容易。</br> 魚多骨眼眸凝著,有些咬牙切齒,道:“我最懂趙明公,他不是那種會自殺的人,定是唐煜殺了他,可唐煜跟趙明公沒有什么仇恨啊,他為何要殺趙明公呢?”</br> 就算趙明公到了京城沒事了,被人給救了,跟唐煜又有什么關系?</br> 魚多骨思慮了片刻,緊接著便立馬想通了這其中的緣由。</br> “唐煜在江南道拉攏了不少人,如果趙明公不死的話,那些人可能會復叛啊,再有就是,趙明公若是不死,甚至被翻案的話,唐煜這一次的巡按就顯得很有問題了,這會影響他的仕途,可……可就因為這個,他就要殺了趙明公嗎?”</br> 的確有人會為了這個殺人,可他之前一直都不覺得唐煜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可現在看來,他們還是低估了唐煜,這個唐煜狠絕起來,是他們很多人都比不了的。</br> “這個人不好對付啊。”魚多骨在最后說了這么一句話,他并沒有說為趙明公報仇的事情,他也沒有向獨孤劍表忠心,其實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都心知肚明,趙明公已經死了,他魚多骨想要有所作為,就只能投靠獨孤劍了。</br> 太子李恒回到東宮之后,陳良已經在等著了。</br> “陳先生,唐煜成功了,那個趙明公已經死了。”</br> 聽到這個消息,陳良并沒有多少歡喜,太子李恒看到他這個樣子,有點奇怪,這事本來就是陳良給安排的,怎么如今如愿以償了,他反而不開心</br> “陳先生,你怎么啦?”</br> 李玄詢問,陳良苦笑,道:“太子殿下,這個唐煜竟然真的殺了趙明公?”</br> “趙明公死了,那不就是唐煜做的嗎,他接到了你的信,就會這樣做的。”</br> “可這件事情……說實話,很多人都是做不出來的,就為了自己的前程,就這樣殺了人,說不過去啊,這個唐煜,我以前一直都覺得他并非是一個貪圖功名的人,可現在看來,并非如此啊,他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br> 這個評價對唐煜來說可不怎么好,陳良的評語,幾乎把他定位成了一個謀權者,這樣的人就算有能力,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威脅,因為你不知道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br> 不過,陳良雖然這樣說,太子李恒卻是不以為意,道:“陳先生過慮了,這事是我們讓他做的,他不做,就是對我們不忠啊,他也只能這樣做,而他這樣做了,更表面他對我們是忠心的,對于我們的命令言聽計從,陳先生以后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br> 對唐煜,太子李恒倒是十分的信任,陳良見此,也就沒有說什么,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