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內,來錢莊兌換錢財的人仍舊是絡繹不絕的。</br> 而錢莊對于來兌換錢財的人,一向沒有任何的理由拒絕,只要是他們錢莊的客戶,拿著相應的票據來了,就能夠兌換到錢財。</br> 錢莊的錢,仿佛多的用不完。</br> 而就在這些人陸陸續續的來錢莊兌換錢財的時候,長安城的另外一個地方,卻是發生了一件事情。</br> 阿福是長安城很普通的一個百姓,前段時間他母親生病,他沒有錢看病,所以就借了一點高利貸,可是這高利貸越滾越多,到現在,他已經還不起了。</br> 所以這段時間,他也就沒敢回家,一直都在外面躲著。</br> 今天,他有點想家里的孩子,這才終于冒著風險,回到了家里。</br> 可是,他剛到家,這板凳還沒有坐熱,就有人把他家的門給堵上了。</br> “阿福,你還真的挺能藏啊,竟然藏了這么久,欠我們的錢財,什么時候還上啊?”</br> 來的人有三個,都是身強力壯的人,一個都能把阿福撂翻的那種。</br> 阿福看到這三個人,心里頓時就是一沉,他有點后悔,自己回來做什么啊。</br> 可如今被他們給圍堵住了,他想要逃走,怕也不容易啊。</br> “幾位爺,我是真的沒錢啊,你們就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當初就借了你們一點錢,現在你們讓我還這么多,我那里還得起啊,還不起啊……”</br> 阿福也只能求饒了。</br> 不過,這幾個人那里是有善心的人,阿福求饒也沒有一點用。</br> “呸,你老老實實的把錢還了,一切就都還好說,可你若是不還錢,那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你這孩子長的粉嫩啊,要不我們抱走吧。”</br> “沒錯,沒錯,這小孩子拿出去后,說不定能賣不少錢呢。”</br> “就是,就是,阿福,你兒子你可舍得啊?”</br> 幾個人哈哈大笑的說著,而阿福的臉色在這個時候,已經變的有點緊張起來了,他只有一個兒子,要是被這些人給抱走賣了,那他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啊。</br> “諸位,諸位啊,饒命,饒命啊,我兒子還小,你們再給我兩天時間,給我兩天時間,我把錢還給你們,我一定還給你們。”</br> 阿福求饒,這些人倒是有點好奇,問道:“兩天時間,你就能夠湊到我們要的錢?”</br> “當然,當然,我一定能夠湊到那些錢,你們給我兩天時間,就兩天時間,求求你們了。”</br> 這幾個人相互望了一眼,緊接著一個人笑道:“好,那我就給你們兩天時間,不過記住了,兩天之后,你若是拿不出那些錢來,我可是要讓你們好看的,你這個兒子,也就別想要了,不過,你們也要想清楚了,不要給我耍什么花樣,不然你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br> ‘放心,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放心……’</br> 阿福現在只想把這些人給弄走,他現在也很后悔,當初怎么就神神道道的借了高利貸呢,以至于現在出現了這種情況,他都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br> 很后悔,太后悔了啊。</br> 那些人走了,阿福突然跌坐在了地上,怎么籌錢,他很為難啊,錢那里是好弄的?</br> 這個世上,怕是最難的,就是弄錢了吧?</br> —————</br> 幾個壯漢離開阿福的家之后,便回去了。</br> 而就在他們回去的時候,暗中,唐煜安排的人已經在悄悄的跟蹤著他們。</br> 很快,這些人到了一個隱蔽的宅子里,就沒有出來。</br> 這些衙役探子看到這種情況后,悄聲低語了一番,而后,就有一個人退了出去,其他人繼續在這里盯著。</br> 京兆府,一名探子回來之后,找到了唐煜,把他們調查的情況跟唐煜說了一下。</br> “侯爺,找到了那伙人的一個巢穴。”</br> 唐煜點點頭,道:“派人圍住他們,擒拿宅子里面的人,一個都不能給我逃了。”</br> “喏!”</br> 隱蔽的宅子里面,幾個人正在喝酒。</br> “兄弟們,這一次我們可賺了不少啊,只要繼續這樣下去,我們早晚都能夠變成富家翁,老大說了,只要我們干的差不多了,就給我們錢,讓我們去其他地方逍遙快活去,想來也是,這樣的日子做不長久啊,該換還是要換的。”</br> “沒錯,沒錯,的確是這個道理,我們應該應該去其他地方逍遙快活,做這個,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被朝廷給盯上了,那就恐怖了啊。”</br> “………”</br> 幾個人正這樣說著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些聲響。</br> 這幾個人一愣。</br> “發生了什么事情?”</br> “不好了,朝廷的人把我們給包圍了,怎么辦,怎么辦啊?</br> “什么,朝廷的人來了,他們怎么找到這里來的,不好了,不好了啊。”</br> 這些人嚷嚷著,他們想要四處逃竄,可整個宅子都被京兆府的衙役給包圍了,他們想要逃出去,那里是能逃出去的?”</br> 很快,這里的人就被一眾衙役給控制住了,當然,也有人想要反抗,不過所有反抗的人,都被衙役當場砍殺,震懾住了這些人后,就沒有什么人敢反抗了。</br> 這個隱蔽的宅子不算很小,里面的人也有很多,大概有二十來人,其中一個中年男子,是這里的老大,他被抓住之后,整個人都變的有些不安和恐懼。</br> 這些衙役抓住這些人后,也沒有審問,直接就把這些人給帶到了京兆府大牢。</br> 這些人進得大牢之后,唐煜就被請了來,這樣的大案,作為京兆府府尹,唐煜自然是要親自來審問一下的,他倒要看看,幕后之人到底是誰。</br> 這些人被帶了進來,那個領頭的最先被帶進來。</br> “說吧,你們還有什么人,以及你們是受什么指使的。”</br> 這些人中,知道的最多的,可能就是這個被其他人稱為老大的人了,但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是幕后之人,因為這件事情,不像是這樣的一個人能夠在背后指使的,這樣的一個人,就只是一個負責的。</br> 不過,唐煜這樣詢問過后,那個老大卻是閉嘴不言,似乎沒有一點要說的意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