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縣的氣氛怪怪的。</br> 雖然米墨已經答應給他們糧草了,可是這些難民還是覺得不敢置信,這米墨從哪里弄來的糧草?</br> 他們真的能夠得到這些糧草嗎?</br> 難民不相信。</br> 可就在他們不相信的時候,明縣外,十幾個粥棚就這樣開張了。</br> 那些難民得到消息之后,有點意外,有點震驚,但緊接著,他們便瘋狂的向那些粥棚狂奔而去。</br> 他們已經被饑餓折磨的不成樣子了,他們很興奮。</br> 他們跑到粥棚的時候,果然又一鍋又一鍋的粥已經熬上了,遠遠的,就能夠聞到一股又一股的香</br> 味。</br> 那飯菜的香味,是那般的讓人覺得幸福。</br> “終于有飯菜吃了嗎?”</br> “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可以吃飯了嗎,我已經餓的不行了啊。”</br> “太好了,太好了啊,終于可以吃飯了。”</br> “…………”</br> 難民蜂擁而來,各粥棚一下子都被圍了起來,很快,就有難民得到了飯菜,他們吃的津津有味,</br> 那一刻,他們莫名的有些幸福。</br> 明縣的危機就這樣解除了。</br> 不過,此時的米墨卻是莫名的有些擔憂起來,他連忙找上了胡六。</br> “六爺,這明縣的災情是得到了控制,但是那些被掠奪的商人不肯善罷甘休啊,他們都已經開始</br> 向長安城送消息了,一旦我掠奪商人的消息傳到長安城,圣上怕是不會繞過我吧,六爺,您說這</br> 該怎么辦才好啊。”</br> 之前派出去人的時候,還不覺得這有什么,他并沒有覺得事情有多么嚴重,也許當時只是他有點</br> 著急了,所以沒有顧慮那么多,也許,他當時覺得這種行為根本就不可能成功。</br> 但現在,他們真的成功了,這倒讓他有點害怕和不安了,他的這種行為,只怕已經觸犯了他們大</br> 唐的律法吧。</br> 相比較下,胡六就要相對平靜許多,他的神情自若,道:“放心吧,有義父在長安城,絕對可確</br> 保你的平安無事。再有,你這樣做也是為了賑災,相比朝廷會理解的,我們盡快解決這里的事情</br> ,然后趕往下一個現場去吧。”</br> 胡六把這件事情看的很簡單,他覺得這根本就不算什么問題,米墨猶豫了一下,最終也只能點點</br> 頭,算是贊成胡六,不過他的心里,對于這些仍舊是不相信的。</br> 但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他不相信也得相信,因為他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br> 兩個人這樣說完之后,米墨就又急匆匆的退去了。</br> 明縣這邊,有糧草支撐,倒也就沒有什么人發生動亂了,對于這里的百姓來說,沒有動亂,是一</br> 件很不錯的事情。</br> 明縣的災情慢慢的得到了解決,而等這類的災情結束之后,米墨他們就又去了其他地方,進行賑</br> 災了。</br> 在其他地方,他們賑災的手段跟之前的差不多,他們幾乎要把這里的商人都給得罪個便了。</br> 而就在這個時候,長安城,那些商人的消息終于送了回來。</br> ------------------------</br> 皇宮,大殿。</br> 一名官員站出來,把明縣的情況給說了一下。</br> “圣上,那個米墨在賑災途中,隨意饋贈糧草,以至于他們到了明縣之后,糧草不夠,那米墨便</br> 因此派人去掠奪了其他一些縣城的富商,這些富商因此而損失慘重啊,圣上,我大唐鼓勵經商啊</br> ,可米墨的行為,讓人如何還敢去經商,這太誤國了啊,臣請圣上嚴懲米墨。”</br> 這名官員說完這個之后,朝著的其他一些官員立馬就議論開來了。</br> “什么,米墨竟然做出了這等事情來?”</br> “簡直就是畜生啊,畜生,米墨怎么做得出這樣的事情來,就算他是為了那些災民,他也不能拆</br> 東墻補西墻啊,圣上,必須嚴懲米墨。”</br> “沒錯,沒錯,必須嚴懲米墨,請圣上準許。”</br> “………………”</br> 群臣說著,李玄的眉頭微微擰了一下,那些難民固然重要,可是其他百姓就不重要了嗎?</br> 損害一部分百姓的利益,來讓難民受益,這種事情怎么聽都覺得怪怪的。</br> 李玄有點生氣,甚至可以說是特別生氣。</br> 不過,就在他合眼說著的時候,胡晨站了出來,道:“圣上,事情不能這樣看,那些商人肆意的</br> 抬高糧食的價格,讓他們賺了很多的錢財,如今只是弄了他們一些糧草來救急百姓,這有什么不</br> 可?搶了他們的糧草,他們仍舊可富余的生活下去,而那些難民,則能夠有更多的人存活下來,</br> 這對我大唐來說,也是很不錯的嘛。”</br> 胡晨有反對意見,他這樣說完之后,只是稍微頓了一頓,然后變又急匆匆的說道:“圣上,臣覺</br> 得米墨所作所為,并無任何不可,犧牲少數人的錢財,可以救活很多的百姓,這可是值得稱贊的</br> 事情啊。”</br> 胡晨這樣開口之后,朝著依附于胡晨的人,也都立馬說了起來。</br> “是啊圣上,這對那些難民來說是好事,犧牲一些人的財產,可以救活這么多人,太劃算了,大</br> 不了,那些府上的損失,我們朝廷給拿出來就是了。”</br> “沒錯沒錯,的確應該如此,米墨并沒有做錯什么,難道就讓他這樣見死不救嗎?”</br> 朝廷上,有人意見不同。</br> 而他們的意見不同之后,便很快爭吵了起來。</br> “呸,什么見死不救,朝廷給的糧草,明明是可以解決那些災情的,可米墨是真么做的,他吧那</br> 些震災的糧草給揮霍掉了,這樣的情況,怎么算,這個米墨辦事不利啊。”</br> “呸,什么辦事不利,我看辦事很利的,沿途的那些人也都是災民,如此為何就不能給救急呢,</br> 圣上,必須嚴懲米墨啊。”</br> “………………”</br> 雙方爭吵個不休,李玄坐在前面凝眉,雙方說的似乎都有道理,只是如何選擇卻是一件十分困難</br> 的事情。</br> 李玄思慮了片刻之后,還是做出了一個選擇。</br> “好了,都不用說了,讓米墨繼續賑災吧,此事等他賑災結束之后,再做判決懲罰。”</br> 這話,已經有袒護米墨的意思了,可是其他人卻是一點辦法沒有,只能認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