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過唐煜之后,葉樹便開始尋找起證據來了。</br> 他并不擔心見過唐煜之后,唐煜會銷毀證據。</br> 要知道,唐煜得罪的可是整個揚州城的地主,唐煜能如何銷毀證據,把這些地主都給殺了嗎?</br> 如此的話,事情反倒簡單了,殺了這么多人,本來不會要唐煜的性命,最后恐怕也會要了他的性命。</br> 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br> 離開刺史府后,他便直接去了阿克的府邸。</br> 當初在大殿上彈劾唐煜的阿銘是阿克的堂兄,如此想要了解情況,先找阿克是沒有任何問題的。</br> 阿克的府邸已經不似以前那般的豪華了,府上的下人也遣散了一些。</br> 自從他一大半財產縮水之后,他就有些支撐不起以前那么大規模的府邸了。</br> 所以很多開銷啊用度什么的,只能縮減。</br> 對于這些,葉樹之前也不了解,所以進來之后也沒有特別在意,阿克聽聞調查唐煜的欽差來了,急匆匆便趕了出來。</br>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他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過此時的他,仍舊是包裹著傷口的,他要讓人覺得他被打的很嚴重。</br> “見過欽差大人。”</br> 葉樹的官職不大,但在阿克這里,卻還是很大的,所以阿克的態度很不錯。</br> 葉樹看到阿克的摸樣之后,眼眸微微一凝,道:“這是唐煜讓人打的?”</br> 一聽到這話,阿克頓時就哭了起來:“欽差大人啊,小人的傷就是唐煜打的,當初他要小人去刺史府,小人就因為去的慢了,他的人就把小人給打了一頓,當時吧,打的還不是很嚴重,后來他便要小人把錢財什么的給捐贈出來,讓小人把府上的佃戶也都給他去開鑿運河,小人的田里忙啊,那里肯,結果他就又派人把小人給打了一頓,這一次打的就有點嚴重了,小人的傷,到現在都還沒有好呢,可憐小人只是一個普通百姓,那里跟敢跟唐煜斗啊,所以最后被打了之后,那些錢財啊土地什么的,還是被他給搶走了,欽差大人,小人說的這些,可都句句屬實,請大人明察啊。”</br> 阿克哭哭啼啼的吧事情說了一下,他自然是不敢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的,但他的事情,七分真,三分假,聽起來,他還真是有那么一些委屈。</br> 葉樹聽到這個,臉色就變的十分難看了。</br> “這個唐煜,仗著圣上寵信,便這般的為所欲為嗎,你把事情詳細的說一下,特別是他無法無天的一些證據,等本官收集好之后,必定為你伸冤。”</br> 本來,葉樹收集證據,最大的愿望還是想救回自己的妻兒,但是聽完阿克的話后,他內心是憤怒的,憤怒的想要狠狠的彈劾唐煜,讓唐煜再也無法翻身。</br> 阿克想要的就是這個,于是連忙點頭,然后把事情又給葉樹說了一遍,說完之后,他又說道:“除了我之外,揚州城的很多人都受到了唐煜的欺壓,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問他們,他們現如今的情況,跟小人的差不多啊,唐煜的強盜行為,讓我們的日子不好過啊。”</br> 葉樹聽完之后點了點頭,然后便真的按照阿克說的那些人,去詢問求證,這些人都是跟阿克串通好的,所以葉樹去詢問的時候,他們的回答基本上都是一樣的,他們就是被唐煜給欺壓了,不僅被唐煜打,還被唐煜羞辱,被唐煜掠奪錢財土地什么的。</br> 葉樹是越聽越生氣,越聽越生氣,等他詢問完這些人后,他已經氣的想要直接回到長安城去,然后把這些事情上報朝廷,讓圣上恨恨的懲罰一下唐煜。</br> 不過,他多少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他知道,自己問道的這些情況,并不一定就是精準的,他必須讓唐煜承認了這些之后,才能行,不然就算他拿著這些口供回到了長安城,也是一點用都沒有的。</br> 所以,在詢問完這些人之后,葉樹又直接來到了刺史府。</br> 來到刺史府后,他把那些人的口供直接扔在了唐煜的面前。</br> “駙馬,這就是你來揚州城后做的事情嗎?你仗勢欺人,你為了開鑿運河,竟然連那些百姓的佃戶都用,你這樣做,實在是十惡不赦。”</br> 葉樹憤怒的質問唐煜,唐煜卻是一點不急,也沒有生氣,反而拿起那些口供一個個的看了起來,倒是端陽公主,有點生氣,道:“大膽,你算個什么東西,竟然也敢這樣跟駙馬說話,信不信我派人抽死你啊?”</br> 葉樹本來還是很憤怒,很囂張的,但端陽公主一開口之后,他立馬就蔫了下來。</br> “公主殿下息怒,這只是下官的分內之事,下官一心為了大唐,所以不敢怠慢啊,駙馬做的事情,的確是有些不妥。”</br> 端陽公主撇了撇嘴:“什么不妥,你連事情的真相都沒有了解清楚,你知道個什么不妥?”</br> 聽到這個,葉樹有些不樂意了,道:“公主殿下,下官怎么就沒有把真相給了解清楚啊,下官覺得下官已經了解的很清楚了,這么多人的口供,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什么嗎?”</br> 端陽公主點點頭:“當然不能說明什么,我這里也有一些東西,你拿去看看吧。”</br> 端陽公主說完,命人把他們之前讓那些人捐贈時候的一些卷宗什么的,給葉樹拿了出來。</br> “你好好看看吧,這些人可都是做過很多惡事的人,有一些惡事,就是殺了他們都不為過,駙馬只不過讓他們出點錢贖罪,怎么就不可以了呢?”</br> 葉樹把那些卷宗拿起來看了一看,這樣看過之后,葉樹的眼眸頓時就凝了起來,如果這些東西上寫的都是真的,那阿克這些人還真是該死啊,他們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人神共憤的。</br> 看到這些東西后,葉樹的心里反而更加傾向于相信這些了,畢竟唐煜不是那樣的人,只是,想到自己的妻兒還在獨孤劍的手里,他也只能狠下心來,道:“這些情況,我會下去調查的,如果真如你所說,我自然會秉公向圣上匯報,可你的這些若是假的,那可就別怪我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