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梁國使臣柳西山,要見你們的頡利可汗,還請通報!”</br> 柳西山站在突厥軍營外面高聲喊著,很快,一名侍衛跑了進去。</br> “可汗陛下,梁國又派使臣前來。”</br> 聽到梁國又派使臣來了,頡利可汗嘴角就露出了一絲冷笑,道:“讓他進來。”</br> 很快,柳西山就被領了進來。</br> 柳西山見到頡利可汗之后,連忙行禮,態度十分的謙卑,頡利可汗看了他一眼,有些很不屑的問道:“你們梁國還派使臣前來做什么?”</br> 柳西山道:“我奉我家天子命令,來跟頡利可汗做一筆交易。”</br> “哦,什么交易?”</br> “若頡利可汗肯出兵與我梁國聯手擊退唐軍,我梁國之前承諾你們的那些錢財和歲幣,一個都不會少。”</br> 目的很簡單,柳西山這么說完之后,頡利可汗卻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你們梁帝還真是好算計啊,如今都這種情況了,竟然還想我突厥跟你們聯手?把那些東西都給我突厥,我可以保證不打你們,至于跟唐軍作戰嘛,想都不用想。”</br> 如今,突厥已經拿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所以他已經先立于了不敗之地,繼續留在這里,只是想看看熱鬧而已。</br> 如果有好處的話,也順手牽羊一點,至于幫梁國突圍嘛,他可沒有這個想法。</br> 唐軍還是很厲害的,跟唐軍打,他們突厥少不得又要死傷許多男兒,他們已經經不起這樣的折損了。</br> 柳西山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突厥的頡利可汗竟然是這個想法,不打他們梁國,已經是幫他們梁國了。</br> 但他此行的目的并不緊緊是讓頡利可汗袖手旁觀啊,而且他很清楚,如果他們跟唐軍打了起來,頡利可汗也不太可能袖手旁觀。</br> “頡利可汗,你說個條件吧,只要你們肯出兵唐軍,一切的條件,我們梁國都同意。”</br> 柳西山把這句話都給說了出來,而他說出來后,頡利可汗卻是哈哈大笑:“我若是要你們梁國呢?”</br> 柳西山凝眉,但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都是有野心的人,誰也都不傻啊。</br> 他知道,這件事情難成功了。</br> “告辭!”</br> 頡利可汗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滾吧!”</br> 柳西山臉頰微紅,但是覺得屈辱,但此時梁國這種情況,他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只能悻悻然退去。</br> 而就在柳西山剛離開沒多久,一名侍衛突然急匆匆來報:“可汗陛下,大事不好了。”</br> “出了什么事情?”</br> “我們搶奪的財物和百姓,中途被人給劫了。”</br> “什么,被人給劫了?”</br> 頡利可汗很是震驚,這一路走來,他們搶奪了很多的財物和梁國的女人,不過這些東西他們不會隨時攜帶,搶一批,就送一批會草原上,只是在他看來,后方已經絕對的安全,可此時卻被人給劫了。</br> 簡直不可思議。</br> “是的,被人給劫了,那些梁國的百姓,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規模,我們押運糧草的就千余人,然后就被他們給劫了。”</br> 梁國的百姓彪悍這事,頡利可汗是知道的,但他們已經被打的差不多了,怎么還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聚集起來,劫了他們的糧草和人?</br> “可惡,派出兵馬,一定要狠狠的教訓他們,把我們的東西全部都搶回來。”</br> “喏!”</br> 侍衛領命退去,頡利可汗這里,卻是對梁國氣憤不已,好在他沒有答應梁國的事情,不然真跟唐軍動手的話,他們想要全身而退,還真不容易。</br> ——</br> 柳西山回去之后,把情況跟梁都說了一下。</br> 梁都聽聞頡利可汗竟然不肯合作,頓時氣的吐了一口血。</br> “天要亡我梁國啊……”</br> 梁都一聲長喝,緊接著便又來來回回的轉悠著,平靜不下來了。</br> 事情越來越難辦,一直這樣圍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他們的糧草只怕支撐不了多久。</br> 幽州雖是都城,但百姓眾多啊,現如今外面的糧草運不進來的話,他們能支撐四五個月已經很不錯了。</br> 那個時候,還是要出城一戰。</br> 而要么死在唐軍手里,要么最后被突厥占了便宜。</br> 唐軍軍營。</br> “圣上,我們在突厥的后方已經成功了,我們搶了他們不少糧草,也解救了不少百姓,不過突厥只怕不會放過他們,圣上,要不要派人把那些人都給接到我們這邊來?”</br> 一名將士詢問,唐煜眉頭微凝,這個時候,一名將軍站出來道:“圣上,不能救他們,如果接他們過來的話,少不得與突厥產生沖突,激怒了突厥,他們與梁國聯手,我們唐國被他們前后夾擊,只怕日子不好過啊。”</br> 梁國和突厥加起來有二十萬大軍,他們只有六萬,柳味大軍,怎么可能是二十萬大軍的對手?</br> 不過,這個時候,徐茂公卻是站了出來:“圣上,臣以為那些人該接還是要接的,接了他們,贏取了民心,也可讓他們的糧草更加的豐富啊,不然突厥派人攔截他們,糧草又回到了梁國的手里,那我們之前的目的,恐怕就達不到了,突厥不一定敢跟我唐軍動手。”</br> 對于唐煜來說,這是一個很難決定的抉擇,不接,心里過意不去,而且無法達到之前的目的,接的話,激怒了突厥,突厥很有可能跟梁軍聯手,那時他們的處境可就不妙了。</br> 現如今的平衡一旦打破,接下來的局勢就不受他們控制了。</br> 唐煜沉思,許久之后,才終于開口道:“程咬金聽命。”</br> “末將在。”</br> “朕命你帶領五千虎狼軍,前去接應那些梁國的百姓,只要他們愿意來,都可以來,我唐國待他們一視同仁。”</br> “喏!”</br> 程咬金領命退去,其余眾人見此,便知道唐煜已經下了決定,就算激怒突厥,也要把那些百姓給拉攏來。</br> 這讓人很難接受,畢竟他們在做一件并不是很討好的事情。</br> 面對眾人的質疑和不解,唐煜只是說了一句很平靜的話:“得民心者,得天下。”</br> 他要的,就是梁國百姓,以及他們的忠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