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朕親自來迎接孫神醫。”</br> 聲音落下,唐煜已經帶人迎了出來,程咬金見唐煜親自來迎,有點震驚。</br> 因為他怎么看,都不覺得眼前這個孫思邈是那種能治好瘟疫的人。</br> 可唐煜就是來了。</br> 孫思邈看到唐煜之后,神色微微一動,緊接著,連忙上前道:“屬下拜見圣上。”</br> 唐煜點點頭,將孫思邈扶了起來,道:“孫神醫來的太是時候了,趕快隨朕去看看那些病人,他們得了瘟疫。”</br> 孫思邈道:“圣上,此事屬下已經得知了,我們這就去看看。”</br> 兩人這樣說完,帶人直接去了收留梁國百姓和將士的地方,這里的人都得了瘟疫,他們雖然有吃有喝,但每天都要面臨難以忍受的痛苦。</br> 看到唐煜來了,他們這些人都真意外。</br> “唐皇來了嗎,唐皇來了嗎?”</br> “不會是真的吧,唐皇竟然來看我們了?”</br> 這些將士簡直不敢置信,他們的天子拋棄了他們,可敵國的天子,卻對他們關懷備至,這一刻,所有的人都被感動了,他們感動的恨不能立馬投入到唐國的懷抱。</br> 唐煜看著他們,道:“不錯,朕來了,而且還為你們帶來了一個神醫,他一定可以治好你們的病。”</br> “唐皇萬歲,唐皇萬歲。”</br> “多謝唐皇……”</br> 眾人不停的吶喊著,呼叫著,孫思邈上前查看了一下病情,緊接著道:“圣上,此病可治,不過有一味藥材,十分罕有,非絕情谷不可得。”</br> 聽到能治,唐煜終于松了一口氣,但聽到需要一味藥,唐煜又不得凝眉起來:“一味什么藥?”</br> “絕情花,這種花只在絕情谷內,不過,想去絕情谷采摘這種話,卻絕非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br> 說到這里,孫思邈停了下來,而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雖然有治療這個瘟疫的辦法,但若是沒有絕情花,也絕對治不了瘟疫。</br> “此事就算困難,朕也一定要做到,絕情谷在何處,朕帶人親自去求藥。”</br> “絕情谷離此地不過一百里,圣上親自去,只怕不安全吧。”</br> 孫思邈有點猶豫,這個時候,程咬金撇了撇嘴:“你既然覺得不安全,何不自己去把藥給求回來?”</br> 一直一來,程咬金都有點看不上這個孫思邈,來了之后,就找麻煩,還說非絕情花不可醫治。</br> 孫思邈苦笑:“我若是去了,怕絕對求不來絕情花,而且連一點希望都沒有了。”</br> “看你這話說的,為何你求不來?”</br> 眾人都望著孫思邈,孫思邈一聲輕嘆,道:“唉,實不相瞞,那絕情谷谷主紅袍藥女,乃是在下的妻子……”</br> 剛說到這里,程咬金就又翻了個白眼:“你個老道真有意思,竟然還有妻子,而且還說什么去自己妻子那里,求不來絕情谷。”</br> 孫思邈無語,搖頭道:“非也,這位將軍誤會了,我那妻子擅長用毒,我卻是擅長用藥,他看不上我的,我也看不上他的,而且他很反對他用毒害人,是以,曾經傷過她的心,她躲在絕情谷不肯見我,我去,斷沒有希望。”</br> 聽到這個,眾人才反應過來,而明白之后,隱隱都有點同情這個孫思邈。</br> 唐煜見此,道:“如此,朕就親自去一趟吧。”</br> 孫思邈點點頭:“那圣上小心,若是真的遇到了麻煩,可去找小女,小女雖然跟著他娘,但心底善良,興許能救圣上。”</br> 說著,孫思邈遞給了唐煜一塊玉佩:“見到小女孫小蝶后,把這玉佩給她,她自然就會明白了。”</br> 唐煜接過玉佩,道:“這個朕收下了,只是這些病人,不知道可以撐幾天?”</br> “最多五天吧,有我在,五天之內可保他們所有人平安無事,但若是過了五天,那我就沒有把握了,所以圣上要快。”</br> 從他們這里到絕情谷,需要一天多一點的時間,也就是說,他們在絕情谷不能超過三天,不然回來的時候,可就晚了。</br> 明白之后,唐煜喊道:“程咬金,尉遲寶琳,你們兩人隨朕去絕情谷。”</br> “圣上,我也去吧。”雄闊海有點擔心,畢竟這里離梁國的地方很近,萬一梁國得知消息,派出兵馬來,那可就要壞事了。</br> 想了想,唐煜覺得也有點道理,道:“好,你也跟著去。”</br> 四人這樣一番準備后,便急匆匆的向絕情谷趕去,好在,他們走的隱秘,這一路上倒也沒有被梁軍察覺。</br> 次日黃昏左右,他們才終于來到了絕情谷。</br> 絕情谷的谷口,長著雜草,似乎已經許久沒有人來過了,唐煜看了一眼之后,并沒有過多遲疑,騎著快馬就闖了進去。</br> 只是,他們越往里走,就越發覺得里面的雜草深,而且,走著走著,他們就覺得有點眩暈。</br> “圣上,不好,這里好像有毒氣,快出去……”雄闊海一聲喝,帶著唐煜就要退出去,可誰曾想剛調轉馬頭,眾人便頓時暈的從馬背上跌落了下來。</br> 四周很快又恢復了寧靜,一絲風吹來,雜草晃動,這些雜草已經有枯黃的勢頭了。</br> 而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幾名女子,這些女子相互看了一眼后,便把他們給帶了回去。</br> 谷中,一應皆有,亭臺樓閣,卻也不少。</br> 一件閣樓之中,一名侍女向一女子稟報道:“谷主,有人擅長絕情谷,已經被我們迷暈,擒拿了來,請問谷主如何處置?”</br> 女子穿一襲紅袍,年齡大概在三十幾歲,不過看起來要更年輕一些,也更有魅力一些,她聽到這個之后,眉頭微凝,冷冷道:“男人?”</br> “正是!”</br> 紅袍藥女哼了一聲:“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殺了他們,一個不留。”</br> 侍女并沒有動,道:“可聽他們說,其中有一名男子,好像是皇帝,如今唐國在與梁國打仗,他可能是唐國的天子。”</br> “唐國的天子?”紅袍藥女有些奇怪,因為堂堂的天子,怎么會到絕情谷來,她有點猶豫了,殺了唐國天子,那這絕情谷非得被夷為平地不可。</br> 但就這么放了,未免也太讓人小瞧他絕情谷。</br> “將那個唐國天子帶上來。”</br> “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