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啊,一看就是要被浸豬籠的,浸豬籠知道是什么人吧,就是違背人倫,與人私通……”</br> 徐茂公把情況跟裴元慶說了一番,只是裴元慶聽完之后,卻是撇了撇嘴:“你怎么就確定他是與人私通?”</br> “一看就知道的事情嘛!”</br> 裴元慶卻是仍舊不信,道:“這樣,我們把這個人救下來,然后詢問一下,看看你說的對不對,好不好?”</br> 徐茂公無語了,他真不知道裴元慶到底是什么意思,在楚國救人,萬一被人發覺,那可是要懷大事的。</br> 于是說道:“不用救人,去問一下這些看熱鬧的,不就知道了。”</br> 很多事情,旁邊看熱鬧的一定清楚,這個英俊男子是不是與人私通,問一下就知道了。</br> 不過,裴元慶卻是搖了搖頭:“我偏要讓這個男人親口說。”</br> 徐茂公氣的想殺人,甚至有點后悔了。</br> 本來帶上裴元慶,只是想讓他保護自己,誰曾想自己沒有保護成,反倒讓他成了惹事精。</br> 本來一兩句就能夠解決的問題,他非得把事情弄麻煩了,還有就是,就算他們把人救了下來,這個男子只怕也不會承認與人私通吧?</br> 這事太難為情了,誰會去說?</br> 裴元慶是鐵了心,徐茂公知道,自己如果阻止的話,他可能會在這大街上就出手,那樣他們可能要死在楚國。</br> 想了想,他覺得倒不如順著裴元慶來。</br> “好吧,你想詢問,那就詢問,不過必須聽我的安排。”</br> 裴元慶點點頭,他就是想知道這個人是不是與人私通,至于什么辦法救下這個人嘛,他才不管,徐茂公愿意動腦子,那就讓他動腦子好了。</br> 兩人這樣說好后,他們便跟著這一群人出了城。</br> 出城之后,這些百姓就把那個男子放進了一個豬籠里,然后沉了下去,沉下去后,這些人并沒有離開,他們要一直等到那個人死了之后,才會離開。</br> 徐茂公看到這種情況,眼眉微凝,心知自己必須盡快想辦法才行,不然的話,就只能裴元慶出手了,但他們現在還沒有離開楚國,裴元慶若是出手,以后的路怕是不好走。</br> 畢竟,裴元慶這個人,還是很好認的,年紀不大,很能打,楚羽一聽,應該就能知道是裴元慶了。</br> 念著,徐茂公頓時有了主意。</br> 就在眾人站在河邊對那個男子不停辱罵的時候,突然,四周傳來一個聲音。</br> “而等賤民,為何要將如此污穢之物投入本河神的河水之中,本河神怒了,要將你們碎尸萬段……”</br> 恐怖的聲音幽幽傳來,仿佛帶著無盡的怒火,那些百姓本來就迷信,不然也不會浸豬籠,此時聽到這話,頓時嚇了一跳。</br> “哎呀,不好,河神竟然發怒了,快逃,快逃……”</br>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緊接著,在旁邊看熱鬧的那些百姓,都紛紛逃散而去,沒過多久,便不見了蹤影。</br> 而這個時候,徐茂公和裴元慶從一塊石頭后面站了出來。</br> “這些百姓,真是愚昧,這樣就被先生給嚇跑了,要是我,就算有河神,也打他丫的。”</br> 裴元慶不以為然,徐茂公撇撇嘴:“好了,被賣弄吹牛了,趕快把那個人救上來吧,不然他非得憋死不可。”</br> 被徐茂公這么一提醒,裴元慶直接就跳進河里,把那個人給救了上來,已經入秋了,河水很涼,不過對裴元慶來說,卻還不算什么。</br> 救下那人之后,徐茂公等人先找了一個地方躲藏起來,畢竟他很清楚,那些百姓雖然被嚇跑了,但肯定會回來看看這個男人怎么樣的,萬一被發現了,那可就穿幫了。</br>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先離開,當然,豬籠那里徐茂公做了一番手腳,會讓人覺得是河神發怒,直接把那個男人給吞了。</br> 這樣,他們就會少很多的麻煩。</br> 這樣躲起來后,徐茂公和裴元慶兩人才開始詢問。</br> “喂,你是不是與人私通,所以才被人浸豬籠的?”裴元慶問的很直接,特別的直接,而這樣的問法,只怕沒有那個男人會承認。</br> 而事情也的確如此。</br> 眼前的男人聽到這個之后,頓時就撇了撇嘴:“你個小孩,懂什么私通不私通,我這是愛情,愛情你懂嗎?”</br> 男人把那件事情說的很高尚,只是他這么說完之后,又忍不住一聲長嘆:“可憐我的大嫂啊,經不住世俗的眼光,竟然自盡了,我的大嫂啊,陳平我對你不起啊……”</br> 說著,說著,陳平竟然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裴元慶撇了撇嘴,本來他以為這個男人真的是因為愛情的,可小小如他,卻也聽得出來是怎么回事了,這個叫陳平的男人,竟然勾搭上了自己的大嫂。</br> 這不就是陳平盜嫂嗎?</br> 這樣的男人,真是活該被浸豬籠啊,可他還不要臉,把這種事情說的那么好聽,還什么愛情,愛情。</br> 裴元慶呵呵一笑,想把這個叫陳平的男人再給扔進水里。</br> 不過這個時候,徐茂公卻是微微一愣,道:“你就是陳平?”</br> 本來嚎啕大哭的陳平突然就停了下來,看了一眼徐茂公,道:“你這個道士認得我?”</br> 徐茂公嘿嘿一笑:“聽聞楚國有個書生,很是放蕩不羈,曾經還向楚王進了十條強國之言,可是楚王不以為意,覺得是書生誤國,把他給趕了出來,這事,我怎么不知?”</br> 徐茂公嘀嘀咕咕的說著,陳平卻是一點不覺得難為情,道:“你這個聽聞楚國,難道你并非楚國人?”</br> 這話出口,徐茂公頓時察覺自己失言,雖說陳平被楚羽給趕了出來,但他到底是楚國人啊,萬一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那可如何是好?</br> 不過,徐茂公到底是個聰明人。</br> “貧道云游四海,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的人,這個聽聞楚國,有什么問題嗎?”</br> 一個道士,自然是可以不屬于任何國家的,他們幾乎已經跳出五行了,陳平哦了一聲,竟然也沒有生疑。</br> 徐茂公見此,這才終于松了一口氣。</br> “不知陳平你接下來想怎么辦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