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br> 火災的肆虐讓陳青有點心急如焚,但更讓他不安的,還是自己兒子出事的消息傳來。</br> 這個消息傳來之后,他整個人都差點昏厥過去。</br> 他的一個兒子已經遭遇了不測,現如今他只剩下了這么一個兒子,要是這個兒子也出現問題的話,那他可怎么活啊?</br> 衙役還在救火,他卻不停的吩咐人去尋找自己的兒子。</br>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衙役急匆匆跑了來。</br> “老爺,賊人帶著小公子要出城,我們把他給攔住了,可是他說不讓他出城,就要弄死小公子,這……這可怎么辦才好啊?”</br> 聽到賊人要弄死自己的兒子,陳青頓時更加的緊張起來,他不做遲疑,立馬帶人就向城門處趕去。</br> 來到城門處后,他就看到了被門卒包圍的那輛馬車。</br> 馬車上站著一名男子,男子的神色十分的冷酷。</br> “原來是刺史大人來了,不簡單,不簡單啊,想讓你兒子活命吧?”</br> 男子說的很冷,陳青的眼眸凝著,喝問道:“你們是什么人,為何要綁架我的兒子?”</br> 男子呵呵一笑:“水泊梁山的人是也,至于為何要綁架你們的兒子,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br> 陳青一愣,以前他是不清楚的,但如今知道了這些賊人的身份,他自然就清楚了,綁架了他唯一的兒子,那么朝廷的兵馬來了,他們也要投鼠忌器吧。</br> 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暫時是安全的,不過被水泊梁山的賊人這樣戲弄,他的心里也很生氣。</br> “我兒子呢,快放了我兒子,不然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br> 陳青很憤怒,眉目間更是可見一股凌厲殺氣。</br> 那馬車上的男子卻是絲毫沒有被嚇到:“你的兒子就在馬車里,不過只要你敢對我再有任何的不敬,我的人就會立馬要了他的人頭,你信不信?”</br> 這話說的冷,但卻讓人覺得不會有任何的偏差和失誤,這個人,是真的有可能做出殺人的事情的。</br> 憤怒的陳青突然冷靜了下來,他擔心自己的兒子真的被殺,水泊梁山這些人,是沒有什么道理可講的。</br> “讓我看看我的兒子,確保我沒事之后,我自然會放了你們。”</br> 他必須要確保自己的兒子是安全的,馬車上的男子嘿嘿一笑:“想見你的兒子,自然是沒有什么問題的。”</br> 說著,他就掀開了車簾,車簾掀開,里面有兩個人,一個彪型大漢,大漢手里拿著一把刀,刀鋒指著另外一個人的脖子,另外一個人昏迷不醒,正是陳小臣。</br> 看到自己兒子,陳青的神色猛然一變,而這個時候,車簾又放了下來。</br> “刺史大人,剛才你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吧,如今既然看到了,可考慮好了,是不是要放我們離開啊?”</br> 陳小臣的脖子上有一把刀,只要他陳青一句話說的不對,他的兒子立馬就會沒命。</br> 陳青眼眸凝重,問道:“我兒子怎么昏迷不醒?”</br> “為了好控制一下,我們把他迷暈了,不過放心,他沒有生命危險,但你若是再不識趣,那他還是不是安全的,可就不好說了。”</br> 男子似乎已經失去了耐性,現如今的他變的有點暴躁,已經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br> 夜色很深了已經,遠處的火還在肆虐著。</br> 陳青明顯感覺到了這個男子的不耐煩,他揮了揮手:“放行,讓他們離開。”</br> 那里面有他的兒子,他不能冒險,只要他的兒子還活著,他就有機會。</br> 大門打開,那輛馬車很快離開了青州城,不過,就在馬車離開青州城的時候,陳青立馬就吩咐道:“派人跟上去,尋找機會,救出小公子。”</br> 放他們出城是放他們出城,但要陳青什么都不做,卻不太可能,從他們這里到水泊梁山也要一段時間,而在這一段時間里面,他們要找到救人的機會,應該也不難吧?</br> 陳青這樣吩咐下去之后,立馬就有衙役出了城,悄然跟了上去,而這些衙役,都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且十分的聰明。</br> 青州城的人還在救火,城門已經恢復了正常,百姓已經可以進進出出了,既然賊寇已經離開,還封鎖城門也就沒有什么用了吧?</br> 而且,今天晚上有很多外面的百姓進城來晚,晚了他們都是要回去的,不讓這些百姓回去,他們只怕是要鬧個不停的,畢竟不回去,他們沒有地方住啊?</br> 天已經很涼了,沒有地方住怎么能行?</br> 所以,該打開城門還是要打開城門的。</br> 而就在城門打開之后,青州城某處,立馬有一個嘍羅找到了吳康。</br> “軍師,城門打開了。”</br> 吳康點點頭:“既然城門打開了,那就帶上陳小臣,火速離開。”</br> “好。”</br> 嘍羅應下之后,立馬把昏迷的陳小臣帶上馬車,和吳康他們離開了青州城。</br> 如今很多百姓都在離開,他們離開的時候,倒也沒有遇到什么麻煩。</br> 離開青州城后,那個嘍羅十分的興奮。</br> “還是軍師主意高啊,知道那陳青一定會派人跟隨,所以就用了一個假的陳小臣來騙過他的耳目。”</br> 之前從陳青眼皮子底下離開的人,其實并不是陳小臣,而是他們找的一個跟陳小臣很像的男孩,然后讓他穿上了陳小臣的衣服,以此來讓陳青放松城門處的防守,而城門恢復正常之后,他們就可以帶著真正的陳小臣離開了。</br> 而且他們離開之后,不會受到陳青衙役的尾隨,他們可以很安全的把陳小臣帶到水泊梁山。</br> 只要到了水泊梁山,那朝廷就拿他們沒有一點辦法了,一切,就只等朝廷派來的欽差趕到青州城了。</br> 嘍羅對吳康的計謀佩服不已,一路上不停的稱贊著,吳康笑了笑:“好了,這些等你回去之后跟兄弟們說吧,就不用跟我說了,現如今我們要趕快趕回水泊梁山才行,我擔心那邊會露出破綻來,他們若是在水泊梁山那里等著我們,我們少不得還得有麻煩。”</br> 意外是不可能發生了,但麻煩興許會有一點,但吳康不喜歡麻煩,所以只能加快速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