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樟病了。</br> 他已經不適合再繼續待在六安城,所以只能回京。</br> 劉伯溫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br> 朱樟決定回京之后,思慮了一番,最后決定,讓常遇春帶領四萬兵馬鎮守六安城,剩下的兵馬,隨他趕往金陵。</br> 除此之外,劉伯溫又與朱樟出計,讓廬州的陳友諒,前來助陣。</br> 本來,如果六安城被唐軍攻破的話,唐軍想去金陵,還需要攻破廬州,而瀘州的守將,就是陳友諒。</br> 不過如今朱樟要回去,劉伯溫覺得,與其把兵力分散著阻擋唐軍,倒不如將兩處的兵力集合在一處,在六安城阻擋唐軍就行了。</br> 陳友諒有五萬兵馬,常遇春有四萬兵馬,兩個人的兵馬加起來有九萬兵馬,九萬兵馬阻擋住唐軍,應該沒有什么問題。</br> 當然,前提是他們不出城與唐軍作戰。</br> 劉伯溫給朱樟出了這個主意后,朱樟并沒有怎么猶豫,立馬就同意了下來,甚至,在派人去給陳友諒送信之后,他還又在六安城多待了幾天,以防止唐軍突然攻城,好給陳友諒的到來爭取時間。</br> 幾天之后,朱樟帶著自己的兵馬離開,六安城這里,仍舊故布迷陣,讓唐軍以為朱樟還在城中。</br> 不過,雖然明軍故布迷陣,但唐國的探子實力十分的強悍,所以還是很快就發現了端倪,然后急匆匆的來向唐煜稟報。</br> “圣上,那朱樟好像帶著兵馬回金陵城了。”</br> 聽到朱樟帶著兵馬回到了金陵城,唐煜頓時大喜,他知道,這肯定是韓信擊敗朱棣的消息傳了過來,那朱樟擔心韓信攻打金陵城,所以要回去坐鎮。</br> “好,好,那朱樟留下何人鎮守?”</br> “圣上,朱樟把常遇春給留了下來,除此之外,他們還準備把廬州的兵馬也給調集過來,雙方兵馬合為一處,以此來阻攔我們。”</br> 探子把這些跟唐煜說了一下,這個時候,程咬金突然跳出來道:“圣上,那廬州的陳友諒實力非凡,在整個明國都數得著,他若是來了,我們想攻下六安城可不容易,要不趁著廬州兵馬未到,我們先行攻城吧。”</br> 廬州的兵馬來了,他們想要攻下六安城肯定會有很大的壓力,那常遇春雖然也十分的強悍,但他到底是一個人,沒有陳友諒的兵馬,就憑他的四萬兵馬,還擋不住他們。</br> 程咬金這樣說完之后,其他一些將領也都紛紛表示贊同。</br> “圣上,我們必須盡快攻下六安城才行啊。”</br> “不錯,不錯,必須盡快攻下六安城,不然等陳友諒的兵馬到了,我們還能攻下六安城嗎?”</br> 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攻打常遇春比攻打陳友諒和常遇春兩個人的兵馬要容易一些。</br> 不過,眾人這樣說著的時候,徐茂公卻是搖搖頭,道:“圣上,這常遇春也是一員猛將,且很通兵馬,由他守城,我們還真不一定能夠攻下來,要我說,倒不如等陳友諒來了之后,再做打算。”</br> 徐茂公這話出口,眾人頓時都愣了一下,一個常遇春就已經很難對付了,他竟然還要等陳友諒來了之后再做打算,這徐茂公平日里挺聰明的,怎么今天做說出這樣的渾話?</br> “徐大人,你這是何意,難不成不想我們攻下六安城嗎?”</br> “就是,就是,要不是親眼聽到從你嘴里說出來的這話,我都不敢相信這是你說的。”</br> “你說說你,你怎么能說出這樣沒有水平的話來呢?”</br> 大家都覺得徐茂公瘋了,怎么說這樣的話?</br> 唐煜這里,卻是神色平靜,道:“徐愛卿,你可是有什么其他想法?”</br> 徐茂公道:“圣上,我們攻城,到底不利,若是能出城一戰,自然再好不過。”</br> “哦,可明軍會出城一戰嗎?”</br> “若只是常遇春,他們自然不會出城一戰,但有了陳友諒,就又有不同了,這陳友諒與常遇春的關系,據臣所知不是很好,他們兩個人在一起,肯定會鬧別扭啊,只要他們兩個人來了,我們就有機會。”</br> 徐茂公這樣說完,唐煜多少已經明白過來了,陳友諒和常遇春都是明國的名將,只是雖都是名將,但卻誰都看誰不順眼,兩個有矛盾的人待在一起御敵,早晚都是要生出一些問題來的。</br> 有了問題,自然就會給他們一些機會。</br> 唐煜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等一等陳友諒吧。”</br> 朱樟走了,唐軍并沒有攻城,城內的常遇春也并沒有覺得奇怪,他以為唐軍還不知道朱樟已經走了,以為六安城內,還有很多兵馬。</br> 而常遇春對此事不奇怪,對陳友諒的到來,卻是有些嗤之以鼻,十分的厭惡。</br> “哼,真不知道圣上怎么想的,竟然讓陳友諒來,難道我常遇春一個人,守不住這六安城嗎?”</br> 常遇春與陳友諒的關系很不好,之所以如此,還是當年常遇春跟隨朱樟東征西討的時候留下的問題。</br> 當時諸國征伐頻繁,常遇春是朱樟手下的猛將,跟著朱樟,他可以說是見城破城,見國滅國的,曾經一年之內,滅掉了四個國家,可謂是一鳴驚人。</br> 而陳友諒是當時一個叫后元小國的猛將,常遇春在滅后元小國的時候,與陳友諒相遇了。</br> 兩個人當時幾番征戰,誰也打不贏誰,常遇春在陳友諒手里,還吃了一些小虧,以至于這讓常遇春看來是他人生中的一段恥辱。</br> 后來陳友諒雖然投降了明國,但常遇春與陳友諒的關系,還真好不到那去。</br> 而陳友諒對常遇春,也沒有什么好感。</br> 因為,后元小國被滅的時候,陳友諒喜歡上了一個后元天子的妃子,當時他投降明國之后,想要把這個妃子給要到自己身邊。</br> 結果,常遇春卻以斬草除根的名義,把這個妃子給殺了,陳友諒痛心至極,但當時剛投降明國,也不敢發作,只能隱忍。</br> 其實心里,他早恨不得常遇春去死了。</br> 兩個人有這樣的關系,那常遇春又怎么會希望陳友諒來與他一共鎮守六安城?</br> “唉,圣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