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為了造紙,等紙造出來后,你就清楚了。”</br> 在其他事情上,唐煜可能不會表現的那么具有攻擊性,但在這件事情上,他不爭一下是不行的。</br> 特別是在很多人都不了解的情況下。</br> 唐煜說完,唐商嘿嘿一笑:“騙誰呢,我就不信你能造紙。”</br> 唐煜道:“我就能造紙,你要不要跟我賭一下?”</br> 兩個王爺在朝堂上很快鬧了起來,唐淵坐在龍椅上看著,卻并沒有阻止。</br> 自己的這個永德王啊,以前當太子的時候就有點單純,不喜歡與人爭斗,就是紈绔,后來去了一趟朔州,相對來說有了長進,但還是不太喜歡與人爭斗,這可不好。</br> 如今好不容易他愿意斗了,唐淵又怎么會去阻止?</br> 皇子相斗,這朝廷才會平衡嘛,這是他從自己的老師那里學會的帝王之術。</br> “賭就賭,有什么不敢賭的。”唐商說完,面對唐淵道:“父皇,兒臣要跟永德王賭一場,請父皇準許。”</br> 唐淵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緊接著問道:“可以,賭什么?”</br> “如果唐煜造出了紙,就算兒臣輸了,如果他沒有,就算唐煜輸了,到時候我要他堿面的制作方法,而且不準他再做堿面。”</br> 說著,唐商望向唐煜問道:“你敢嗎?”</br> 唐煜淺笑:“這有什么不敢的,可如果我造出來紙了,就是你輸了,我也不要你什么錢財,你只需要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就行了,怎么樣?”</br> “你……”唐煜的賭注很具有侮辱性,他堂堂一個親王給一個郡王磕頭,這算什么?</br> 不過,他很快又笑了起來:“好,我答應了,我就不信你能造出紙來。”</br> 唐商很自信,如果他勝了,那他就可以壟斷整個唐國的堿面生意,那時候他可就發了。</br> 他很奇怪,這么好的東西,唐煜竟然愿意跟人分享,真不知道他腦子是怎么想的。</br> 早朝就這樣結束了,唐煜離開皇宮之后,并沒有去看那些造紙的情況,在他看來,只要那些工匠按照他說的去辦,造出來紙張是絕對沒有問題的。</br> 所以他直接回到了府上。</br> “崔童,按照這上面寫的東西,去給我把工具找來。”</br> 崔童拿到清單看了一眼,上面的東西不多,竹棍,圓珠,以及一些上好的木材。</br> 這東西對他來說太簡單了,所以沒過多久,崔童就把這些東西全給找了來。</br> 東西找來之后,唐煜又找了幾個工匠來,接著把算盤的畫像交給了他們。</br> “按照這上面畫的給我做,誰做的好,做的漂亮,本王重重有賞。”</br> 那些工匠也不知道算盤是什么東西,不過他們看了一眼之后,就覺得這動作做起來不難,所以立馬就開始做了起來。</br> 崔童這邊卻是突然擔憂起來。</br> “王爺,您又要玩物喪志啊?”那算盤看起來像是一個玩具,而這東西是唐煜以前做太子的時候最喜歡玩的,他擔心唐煜又要恢復到以前那個樣子。</br> 不過他剛說完,唐煜的巴掌就抽了過來:“瞎想什么呢,本王要做算盤,一種可以快速計算的工具,到時候戶部的效率會高很多的。”</br> 聽到他家王爺并非是玩物喪志,崔童這才哦了一聲,算是放心了。</br> ——</br> 時間慢慢,兩天之后,一名下人急匆匆跑了來。</br> “王爺,那些造紙的工匠送來消息,說他們做出了紙。”</br> 聽到做出了紙,唐煜心下大喜,連忙帶人向造紙廠趕去。</br> 趕去之后,工匠便把他們造出來的紙給拿了出來,紙張雪白,而且有韌勁,不過只是這樣看還不行,必須試一下,才知道這些紙好不好。</br> 唐煜拿出毛筆隨便寫了兩個字,字寫上去后留在了紙面上,并沒有任何的滲透,看到這個后,唐煜才終于滿意的點了點頭。</br> 最好的紙張,就是要這個樣子,如果紙上寫字,墨水有滲透的話,那這紙絕對稱不上好。</br> 做好了紙,唐煜命人拿了一些,而后便急匆匆的去了皇宮,與此同時,他也派人把唐商給叫了來。</br> 皇宮,御書房,一眾人站著,眼神都好奇的東張西望,他們想知道唐煜的紙在什么地方,唐商則是有點不以為意,他就不信唐煜能造出紙來。</br> “唐煜,你的紙呢?”唐商望著唐煜問道。</br> 這個時候,唐淵也很好奇的向唐煜望了過來,唐煜說帶的有紙,可他并沒有看到啊。</br> 唐煜也不急,笑道:“紙在這里呢。”</br> 說著,他從衣袖里拿出了折疊好的紙張,而后慢慢展開,最后把整個御案都給鋪滿了。</br> 眾人沒有想到唐煜竟然真的拿出了東西,不過唐商這個時候還不肯放棄,萬一這紙張沒有唐煜說的那些效果呢?</br> 所有人都望著唐煜,唐煜向唐淵行禮,道:“父皇,可否借您御筆一用?”</br> 唐淵笑了笑:“拿去!”</br> 唐煜上前,拿起毛筆之后,當場在紙上揮灑潑墨,片刻之后,一首《塞上曲》便寫完了。</br> 漢家旌幟滿陰山,不遣胡兒匹馬還。</br> 愿得此身長報國,何須生入玉門關。</br> 字跡豪邁恣意,看起來漂亮至極,詩句更是有一股說不出的狂放之氣,但此時眾人都沒有去在意字跡和這首詩,大家只是突然被這紙給震驚到了。</br> “不是吧,這東西真能寫字?”</br> “攜帶方便,而且寫出來的字很清晰,比那些絹布還要好啊。”</br> “是啊,關鍵是便宜,絹布太貴了,誰用得起啊,一般都是砍幾個竹片,可竹片想用的話,還要火烤,唉麻煩啊……”</br>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唐煜站在旁邊,望著唐商嘿嘿一笑:“翼王殿下,不知道現在是誰輸誰贏啊?”</br> 眾人立馬把目光投向了翼王唐商,唐商臉頰通紅,心里暗罵不已。</br> “你想怎么樣?”</br> “不怎么樣,按照之前說的,給我磕頭就行。”</br> “父皇?”唐商想求情,唐淵撇了撇嘴:“愿賭服輸啊。”</br> 唐商無奈,只能跪下來給唐煜磕了幾個頭,唐青在旁邊看著,露出了一絲淺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