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爾學(xué)院,英靈殿會議室。
貝奧武夫一拳砸在會議桌上,桌面震動,“出動了雷霆和守望者也不行么?”
“年輕一代的斬首者,雷霆已經(jīng)是最優(yōu)秀的幾人之一了,她又那么了解目標(biāo)。”圖靈先生說,“但她的對手是路明非,我們無法評估路明非的能力上限,他完全是未知的,跟龍王一樣。”
“可根據(jù)雷霆的報告路明非連行動能力都沒有!阻止她的人是陳墨瞳和一個查不出身份的年輕人!什么時候有那么多人都能擋住我們最優(yōu)秀的斬首者了?”貝奧武夫怒不可遏。
“雷霆是年輕一代斬首者最優(yōu)秀的,但并不是斬首者最優(yōu)秀的。”范德比爾特先生說,“如果年輕人做不好,那就讓老人登場吧。”
“守望者已經(jīng)帶著老人們趕到東京了。”圖靈先生說。
“提醒守望者控制好他們,別讓局面沒法收拾。”貝奧武夫說,“居然讓我們不得不動用老人,即使是我,也寧愿那些家伙一直在冰庫里睡著。”
“放心吧,守望者做事非常可靠。老人們只是負(fù)責(zé)助攻,完成任務(wù)還靠守望者和雷霆的配合,有守望者在,雷霆才是完整的雷霆,他們應(yīng)該不會令我們失望。”范德比爾特先生說,“既然確認(rèn)了他們在東京,狩獵圈縮小到一座城市那么大,成功率會大大地提升。”
“那伙打劫我們各地分部的人到底是什么來路,查清楚了么?”貝奧武夫問。
圖靈先生搖搖頭,“只知道打劫者是兩個年輕的女性,毫無疑問都是混血種,其一個的戰(zhàn)斗力很強。看她們的路線,是一路開車從亞洲到歐洲,沿路打劫我們的各地分部。各地的分部都不得不留人戒備。”
那是一樁令元老會非常尷尬的事,原本追捕路明非是頭等大事,各地分部都枕戈待旦。但兩個女賊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里已經(jīng)打劫了十個以上的分部,方式簡單粗暴,踹門進來,把所有人控制住,拷貝電腦里的資料,霰彈槍一通亂射,給被俘的專員們集體拍照上傳到獵人網(wǎng)站,拍拍屁股駕車走人,接著去打劫下一家。
秘黨的顏面盡失,又要防備那些重要的資料被劫,不得不留人在各地分部防守,大大影響了他們追捕路明非的人力。原本遍及世界各地的分部是他們的爪牙,現(xiàn)在卻成了他們的軟肋。
“幾乎可以肯定對方的目的是分散我們的注意力,令我們無法全力以赴地追捕路明非。”范德比爾特先生說。
“路明非還有同伙么?”貝奧武夫沉吟,“如果我們面對的不是一個逃走的怪物,而是一個組織,那事情會更難辦。”
“一個能和龍王抗衡的怪物,現(xiàn)在他逃走了,即使他并不屬于任何組織,也會有組織想要找到他,控制他。”圖靈先生說,“他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影響到了平衡,混血種組織之間的平衡,人類和混血種之間的平衡,甚至……龍王之間的平衡。但現(xiàn)在還不是為平衡擔(dān)憂的時候,同時有兩個怪物在地球上活動著,一個在東京,一個在北極圈,它們必須被控制住,我們才有喘息的時間,來考慮下一步的事。”
“北極圈那邊的事情怎么樣了?”貝奧武夫問。
“由執(zhí)行部部長施耐德教授親自領(lǐng)隊,原本留在學(xué)院本部的精銳都參加了行動,包括愷撒、阿巴斯和芬格爾。執(zhí)行部采購了一艘很大的船,裝備部負(fù)責(zé)改造,摩尼亞赫號作為預(yù)備隊,這次我們做了充分的準(zhǔn)備。”范德比爾特先生說。
“真的會是利維坦么?”貝奧武夫沉思,“那個只在偽經(jīng)提到的家伙,我們只是推測它存在而已。”
“沒人知道那家伙是什么,也沒人知道它是不是真叫利維坦,名字不重要,但可以肯定的是北冰洋里正游著一個大家伙。”
“捕鯨隊什么時候出發(fā)?”
“還需要幾天做準(zhǔn)備,愷撒他們應(yīng)該是今天抵達阿伯丁。”
蘇格蘭,阿伯丁港。
穿城而過的河上,貨船劈波斬浪,天空陰霾,高樹搖曳,兩岸都是古老的建筑,隨處可見鋒利的尖塔。
這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城市,也是蘇格蘭最大的幾座城市之一,可也只有區(qū)區(qū)幾十萬人。不過作為天然良港,它的地位非常重要,很多巨型航運公司的母港都在這里,它的泊位能夠停靠巨型油輪。
船廂里,已經(jīng)派遣直升機把重型裝備運到了船上,還有裝備部的工程師們,幾天之內(nèi)這些裝備就能調(diào)試完成,其包括了曾經(jīng)在三峽水庫用過的暴風(fēng)魚雷。
考慮到這種超高速魚雷對龍王諾頓也只是造成了重創(chuàng)而不是一擊必殺,裝備部又額外加料做了改進。愷撒可以猜到那種改進是什么,應(yīng)該就是諾頓龍骨提煉出來的火元素晶體,龍骨雖然失竊了,但那種晶體還有少量的庫存。
他們自己要隨身攜帶的裝備也不少,從折疊帳篷、防寒服到冰鎬,當(dāng)然還有愷撒的沙漠之鷹、狄克推多和阿巴斯那對彎月般的波斯刀。
愷撒在給沙漠之鷹上油,阿巴斯則細(xì)心地磨著刀。
“我說我們是去捕鯨好不好?你們整這些有用么?一頭可能是龍王的鯨魚,你們準(zhǔn)備跟它比槍比刀?”芬格爾一臉鄙夷。
“沒準(zhǔn)會遭遇北極熊呢?你準(zhǔn)備用暴風(fēng)魚雷對付它還是咬它?”愷撒頭也不抬。
“我準(zhǔn)備從你們兩個混蛋身邊離開,所以遇到北極熊我就跑,我有雙很適合跑步的鞋子。”芬格爾給他們看自己的海豹皮靴,“你們兩個能打的去跟北極熊打不就行了?”
一路上這家伙都不開心,倒也很好理解,他是被愷撒和阿巴斯一左一右架上飛機的。
貨船駛出河道,進入港口,水面立刻就從青灰色變成深得令人發(fā)冷的碧藍。這是一座巨大的深水港,港口里濃霧彌漫,當(dāng)那些數(shù)萬乃至十萬噸級的大型油輪從霧氣出現(xiàn)的時候,船舷簡直高得像是接天的墻壁。
貨船越過這些油輪繼續(xù)向外海駛?cè)ァ?br/>
“我說,eva給我們買的那條船靠得住么?為什么這種巨無霸油輪都能停在港口里它非要停得遠遠的?”芬格爾嘟噥。
“船上在做改裝,免得被人看到。還有,據(jù)說那艘船也不太方便讓人看到。”阿巴斯說。
海岸線越來越遠,最后他們完全駛?cè)肓藵忪F之,如果不是靠著導(dǎo)航儀,根本無法航行。
“停下,我們到了。”施耐德說。
貨船在海面上劃過一個巨大的弧線停船,施耐德站起身來望向某個方向,芬格爾也伸長了脖子往那邊看去。
黃色的燈光忽然就穿透了霧氣,汽笛聲震耳欲聾,摩天大樓般的身影從濃霧緩緩地浮現(xiàn),還有血紅色的巨口和森嚴(yán)的白牙!連愷撒都不由自主地繃緊了渾身肌肉。
如果不是那艘船鳴笛示意了,真可能被誤認(rèn)為就是他們此行要捕獵的那頭巨鯨。
盡管無法跟十萬噸級的油輪相比,可這艘船依然可稱“巨艦”二字,黑紅兩色的船體,船身寬闊,血口白牙是船頭上噴繪的鯊魚嘴。
如果說那些大型油輪是溫順的藍鯨,那么這艘船給人的就是食人鯊的兇惡感。
“破冰船?eva買了艘破冰船?”芬格爾盯著船頭厚厚的破冰裝甲看了半天,轉(zhuǎn)向施耐德。
“這艘船還不錯,看起來是軍用級的。”施耐德也是仰望這艘巨艦,贊許地點點頭。
“我們買了一艘軍用級的破冰船,就為了去捕鯨?”芬格爾瞠目結(jié)舌,“這是不差錢呢?還是不差錢?”
“秘黨的歷史上,缺錢花的時候還真不多。”施耐德說。
別人說這話可能有炫耀財富之嫌,可施耐德只是講述事實。混血種在斂財方面的能力素來出色,秘黨也不例外,否則也難有經(jīng)費支持屠龍這項偉大的事業(yè)。時至今日學(xué)院名下仍有眾多的企業(yè),源源不斷地輸送著財富。
“如果他們買了一艘航空母艦,我還會意外,但這只是一艘破冰船,”愷撒也很輕描淡寫,“我們要去的地方可是北極,當(dāng)然需要一艘能撞開冰山的大家伙。”
他這么說也同樣并非炫耀財富,加圖索家的男人也沒有為錢煩惱過,而且作為長江三峽那件事的親歷者,愷撒很清楚裝備是越強越好,而不是恰好夠用,因為你根本無法預(yù)測你的敵人是什么東西。
“妒忌使我質(zhì)壁分離!”芬格爾憤慨地說著,扭頭去看阿巴斯,“會長大人你呢?你不說句話也來刺激刺激我這個窮人?”
阿巴斯笑笑,“我可沒錢,跟你一樣。”
說完他就提起自己的波斯刀,仰望破冰船做好了登船準(zhǔn)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