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辭深側眸對上她的視線,眉梢微挑,薄唇勾了勾:“怎么,后悔了?”
    阮星晚有些心虛的錯開他的視線,聲音不由得有些結巴:“后……后悔什么?”
    “后悔拒絕了我。”
    “周總想多了,沒有的事?!?br/>
    周辭深重新看向前方,語氣波瀾不驚:“你剛才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br/>
    阮星晚:“……”
    她不自在的咳了一聲,沒有再繼續狡辯。
    多說多錯。
    阮星晚就不明白了:“周總你這么做是圖什么?你不是說你耐心已經耗盡了嗎?”
    “我說說你就信了?”
    阮星晚忽然覺得頭疼,她果然是低估了這個狗男人的不要臉程度。
    她抿了抿唇,緩緩道:“我很感謝周總今晚做的這些,我承認我很意外,也很……”感動。
    最后兩個字她沒說出來,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只是我們都已經離婚半年了,周總沒必要再……”
    “阮星晚。”周辭深淡淡打斷她,“你沒看出來,我是在哄你嗎?”
    阮星晚有些沒聽清楚:“什么?”
    周辭深轉身,倚靠在欄桿上,黑眸凝著她:“剩下的兩個結婚紀念日,我都會補給你?!?br/>
    阮星晚怔了怔,忽然覺得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過了會兒,她才道:“周總,你有沒有想過,你做的這些,根本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只會打擾到我平靜的生活?!?br/>
    “你指的平靜的生活,就是和程未一起嗎?”周辭深道,“程未沒有你看起來的那么簡單,你難道真的以為,憑他自己,就可以在短短的幾年時間內,成立星動科技?”
    “這些和我沒關系,我也不關心?!?br/>
    周辭深慢條斯理的道:“阮星晚,你知道你為什么不關心嗎?”
    阮星晚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是別人的私事,我沒理由……”
    “因為你不喜歡他,所以無論他做什么,你都不會在意?!?br/>
    阮星晚沒有再說話,唇角微抿。
    周辭深又道:“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又何來平靜?!?br/>
    “周總錯了,我想要的平靜生活,不是和程未在一起?!比钚峭砜聪蛩裆o靜的,“只要你不出現,我的生活就永遠都是平靜的?!?br/>
    周辭深笑了笑:“阮星晚,說謊之前先問問自己的心在想什么?!?br/>
    “……”
    阮星晚覺得自己簡直沒有辦法再和他聊下去,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在狗男人面前已經連一層外殼都不剩了,他每次都能輕而易舉的拆穿她所有的的偽裝。
    “周總,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們之間的問題從來就不是你喜不喜歡我,或者是我喜不喜歡你,我們……”
    “也沒你想的那么復雜,你說過去的那三年婚姻讓你過的不快樂,所以我現在正在哄你,等你什么時候消氣了,肯原諒我了,那我們之間的所有問題便都解決了?!?br/>
    阮星晚失笑:“周總,你真的覺得有這么簡單嗎。”
    周辭深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他低聲道:“你擔心的那些事,我都會處理好?!?br/>
    “我相信周總的能力,你可以處理掉周安安,甚至還可以處理掉鐘嫻,只是就算一切都如你所愿,可又能怎么樣呢,有些事實是你怎么都無法改變的?!?br/>
    “你怎么知道不能。”
    阮星晚懶得再和他繼續這些沒有意義的爭執,她道:“程未還在等我,我要回去了。”
    她剛轉身,手腕就被人拉住。
    周辭深道:“我送你。”
    “不用麻煩周總,有人在那里等……”
    “我讓他走了?!?br/>
    阮星晚捏緊了拳頭,狗男人這話說的真是理直氣壯,太可恥了。
    “那也不要你送?!?br/>
    阮星晚甩開他的手,悶著頭往黑暗里走。
    可是沒走多久,阮星晚就為自己的魯莽感到后悔。
    在過了別墅之后,整個下山的路漆黑又濃重,長長的路上,連一盞燈光都沒有。
    而手機的手電筒光源太弱,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幾乎聊勝于無。
    四周的樹葉被風吹得颯颯作響,讓人莫名心驚。
    阮星晚攏緊了衣服,加快了腳步,心里暗暗把那個周辭深罵了幾百倍遍。
    那個狗男人真不是個東西,早知道她今天就不該賭這口氣,非要想著來這里揭穿他。
    可現在好了,反倒把自己給栽進坑里了。
    阮星晚越想越氣,越走越快。
    這時候,旁邊草叢發出突兀的響聲,緊接著,不知道什么東西從她眼前一晃而過。
    “?。 ?br/>
    她沒忍住叫出聲來,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卻沒想到落到一個溫熱的懷里。
    周辭深一只手圈住她的腰,一只手在她背上拍了拍,輕笑道:“一只野貓而已,有那么可怕嗎。”
    阮星晚本來就氣的不行,狗男人偏偏還在這里嘲諷她,她想也不想狠狠踩在他腳上:“王八蛋!”
    周辭深悶哼了聲,卻沒松開她,低聲道:“你踩上癮了是嗎?!?br/>
    “對付你這種人,我還嫌輕了。”說著,她伸手用力去推他,“快點放開!”
    “剛剛是你自己竄到我懷里來的,這也怪我?”
    阮星晚咬牙道:“你故意跟在我后面,不就是等著這一出嗎?!?br/>
    周辭深揚眉:“下山的路就這么一條,你怎么知道我是跟著你的?!?br/>
    “周總難道不覺得,你放開了再說這句話,會更有說服力嗎?!?br/>
    “我不是柳下惠,拒絕不了投懷送抱。”
    阮星晚忍無可忍,抬起手狠狠在他腰上擰了一下。
    結婚三年,她也不是不知道狗男人哪里最敏感。
    周辭深環著她的手瞬間收緊,他嗓音低沉暗啞,還帶了幾分危險:“你信不信我在這里把你辦了?”
    “我當然信了,周總什么禽獸的事做不出來?!?br/>
    周辭深削薄的唇抿了抿,到底還是松開了她。
    阮星晚輕哼了聲,沒再理他,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又走了幾分鐘后,阮星晚發現有幾個巨大的石頭擋在路中間,完完全全隔絕了下山的路。
    來的時候明明都還沒有。
    阮星晚轉過頭:“這也是在周總的安排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