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周辭深把印著“江州制藥”的藥瓶發給了江晏。
    沒過一會兒,江晏電話就打了過來:“這是什么?!?br/>
    “在鐘嫻房間發現的。”
    “不應該啊,鐘嫻為什么會有這個東西?”
    周辭深靠在后座里,語調不冷不淡:“你問我?”
    江晏咳了聲:“我的意思是,這個東西,它就不應該出現在鐘嫻那里,太奇怪了?!?br/>
    “那應該出現在哪里。”
    江晏一時語塞,支支吾吾了一陣后,才道:“這個藥瓶里本來裝的是什么?我去制藥廠看看?!?br/>
    周辭深道:“沒什么,發現的一個空瓶子而已?!?br/>
    江晏:“?”
    他是不是有病,一個空瓶子搞的那么神秘緊張。
    “先這樣,我還有事。”
    掛了電話,周辭深閉上眼,淡聲吩咐:“把照片發給派到江州那邊的人,讓他們先去制藥廠查。”
    林南猶豫了一陣才道:“周總,江總他……”
    “他和江州那邊關系匪淺,這件事就算交給他查,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br/>
    林南沒再說話,好像是自從江州那邊的事情開始之后,周辭深就沒有再像是之前那么相信江晏了。
    如果,小少爺的病,真的和江州那邊有關。
    那也……太可怕了。
    半個小時后,周辭深坐上了私人飛機,去了江州。
    遠處的一輛黑色轎車上,喬恩看著緩緩滑行的飛機,手指輕輕敲擊著膝蓋,嘴角噙著笑。
    張經理關上車窗:“老板,他已經走了?!?br/>
    喬恩道:“布了這么久的局,這出好戲總算是拉開帷幕了?!?br/>
    “可我覺得,這件事應該沒我們想象的那么順利,江上寒畢竟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他是不會白白吃這個悶虧的?!?br/>
    “江上寒么,自然是不會的,本來也沒指望著,周辭深能和他勢不兩立,打的頭破血流。讓他去江州,只是為了讓他知道當年的真相而已。”
    “可就算他知道了,那是已經改變不了的事實,他總不至于真的把周氏讓出來吧?”
    喬晏揚眉:“說不定呢。周辭深這個人,有時候做事確實是挺讓人匪夷所思的,你永遠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張經理道:“那我還挺期待他知道了真相會怎么做?!?br/>
    喬恩伸了個懶腰:“行了,周辭深的人最近查我們查的挺嚴的,我們也跟著一起,出國避避吧?!?br/>
    ……
    醫院里。
    小家伙晚上發了一次高燒,但好在沒有吐,治療的也及時,沒難受多久,就趴在阮星晚的懷里睡著了。
    裴杉杉看著他這樣,也忍不住心疼:“星星,你都照顧他一天了,要不我來吧,你去睡會兒。”
    阮星晚搖頭:“沒事,我睡不著,時間挺晚了,你回家吧?!?br/>
    “小家伙這個樣子,我走了也不安心啊,我還是就在這里陪你好了。”
    阮星晚道:“那你要是困了,就在沙發上睡吧?!?br/>
    丹尼爾去幫她查鐘嫻和江州那邊具體的聯系了,一直還沒回來。
    裴杉杉打了個哈欠:“行,那我先瞇會兒,等你想睡覺的時候就叫我?!?br/>
    “好?!比钚峭眍D了下,又道,“這件事你沒告訴小忱吧?”
    “還沒來得及呢?!?br/>
    “他快期末考試了,暫時別告訴他,會分心,這里有我就行了。”
    裴杉杉點了點頭:“放心,我知道的?!?br/>
    裴杉杉躺在沙發上睡著之后,病房里安靜了下來。
    阮星晚一邊給小家伙輕輕撓著身上的紅疹,一邊打開手機。
    距離周辭深離開,已經過去十二個小時了。
    他應該,已經到了江州。
    不知道那邊怎么樣。
    阮星晚吐了一口郁氣,放下手機,看向了窗外。
    最近正是雨季,連日來的雨就沒有斷過,不過好在因此,天氣始終都是涼爽的,如果是炎炎夏日,小家伙估計會更受不了。
    阮星晚起身,拿了一床被子,給裴杉杉蓋在身上,又才坐在了小家伙旁邊。
    一整個晚上,她都沒有合一下眼睛。
    第二天早上,因為下雨的原因,天亮延遲了不少時間。
    護士來給小家伙測體溫的時候,阮星晚去洗手間洗了一個冷水臉,讓自己清醒了許多。
    她剛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沈子西雙眼通紅的朝她走過來。
    阮星晚:“?”
    她下意識后退了兩步。
    沈子西開口,聲音是難掩的沙啞,又透著抑制不住的激動:“周辭深呢!”
    阮星晚道:“他去江州了?!?br/>
    沈子西一愣:“去江州了,什么時候去的?”
    “昨天下午?!比钚峭砩舷驴戳丝此?,頭發亂糟糟的,眼睛發紅,黑眼圈也很明顯,連胡茬都沒剃,“你這是什么情況?”
    沈子西從她異常的神色中大概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樣子不太雅觀,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我兩天沒睡了,這不是剛找到一點資料,就急著跑過來告訴你們嗎。”
    “什么資料?”
    沈子西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小頁報紙:“這是,江州兩年前的報紙。上面說,有個五個月大的嬰兒,發生了你兒子同樣的情況,也是不知名嘔吐,發燒,渾身起紅疹……”
    阮星晚聞言,連忙接過了報紙。
    沈子西繼續:“雖然這上面沒有過多的說明,但這已經是我能找到的,和挨邊一點的線索了。我覺得,既然現在江州那邊和南城最近發生的事有著莫大的聯系,這件事和他們有關,也不是沒有可能?!?br/>
    阮星晚看完了報紙,連忙問道:“你知道這個孩子最后怎么樣了嗎?”
    “我打聽了一下,托朋友聯系到了這個報社的主編。據他所說,這個孩子被江州的一家醫療機構所救治,具體是什么情況,他不清楚,但是能肯定的是,這個孩子肯定還活著?!?br/>
    阮星晚手慢慢攥緊了報紙,嘴里吐出兩個字:“江州。”
    沈子西繼續揉著眼睛:“不過周辭深現在已經去江州了,只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他,讓他找到是哪家醫療機構,事情估計就好辦了?!?br/>
    阮星晚轉過身,看著病床上熟睡的小家伙,唇角輕輕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