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城的前一晚,阮星晚坐在房間里,慢慢收拾著東西。
    小家伙坐在地毯上,專心的玩兒著手里的玩具。
    過了一會兒,許玥走了進來:“小阮,還沒睡呢。”
    阮星晚抬頭看她:“沒呢,我想先把這些收拾了,明天我們走的時候,您拿過去也方便一些。”
    許玥坐在她旁邊:“你放心,直到小家伙回南城之前,我都會照顧他的,保證你下次看到他的時候,他一定白白胖胖的。”
    阮星晚笑了笑,直到許玥是在安慰她。
    她把手里的東西放在旁邊,靠在了許玥肩膀上,抱著她的胳膊,輕聲道:“媽,我沒事,像是這樣的分離,我已經習慣了。更何況,每次的分別,都是為了下次的重逢,也正是因為這樣,連離開好像都變得有意義起來。”
    許玥拍了拍她的手:“這次不會等太長時間的,之后你們就永遠不會分開了。”
    阮星晚點頭,又道:“那您呢?您什么時候回南城?”
    聞言,許玥抬起頭看向前方,一時沒有回答。
    這個問題,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阮星晚繼續:“媽,雖然我不知道過去的事到底是什么樣的,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您,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能做的,就是在原有的程度上,盡力去彌補。再去執著于過去的對錯,難受只有自己。”
    許玥嘆氣,悵然道:“當初是我太任性了,如果我能聽他的話,事情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從他們講的只言片語中,我能感覺到,周辭深的外公,他從來沒有責怪你,只是希望,你能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過的好一點。”
    許玥淡淡笑了下,握著阮星晚的手沒有說話。
    阮星晚看著面前的小家伙,小聲道:“天底下大多數的父母,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開心幸福。為此哪怕付出一切,也愿意。”
    許玥忽然道:“我最近總是看你和江沅悄悄在說什么,是不是小家伙的病情有什么變化了?”
    阮星晚搖了搖頭:“不是,挺好的,沒什么問題。”
    許玥還是不太放心:“小阮,有什么事你別自己一個人悶在心里,多和辭深商量,他是你丈夫,也是你的后盾,任何解決不了的事,都可以交給他。”
    阮星晚笑:“我知道了,謝謝媽。”
    許玥離開前,給了阮星晚一個自己做的小紅包,放在她手里:“我不喜歡逛街,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這個你拿著,自己喜歡什么,就買什么。”
    阮星晚愣了下:“不用的,我……”
    “你別跟我推拉,你都叫我媽了,這是我該給的。”說著,許玥又道,“這是規矩,沒有拒絕的道理。”
    聞言,阮星晚輕輕笑了下:“謝謝媽。”
    這雖然是她第二次和周辭深領證,但是從領證開始的每個地方,好像都是從來沒有經歷過的。
    那之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場夢而已。
    許玥道:“早點睡吧。”
    “好。”
    阮星晚把她送到了門口,又才折回來,繼續整理東西。
    周辭深回來的時候,阮星晚剛剛給小家伙洗完澡,她對周辭深道:“你把床上的浴巾給我。”
    周辭深應了一聲,拿起浴巾,卻看到旁邊有一個小紅包,他順勢拿了起來,走到阮星晚旁邊,把浴巾遞給她,又舉著小紅包問道:“這是什么?”
    阮星晚回過頭看了一眼:“媽給的。”
    周辭深眉梢微抬:“我幫你打開了?”
    阮星晚用浴巾裹著小家伙站了起來,從周辭深手里拿過小紅包:“又不是給你的,你打開什么。”
    周辭深把小家伙從她懷里接過,隨手擦著小家伙的頭發,一邊道:“不看看有多少?”
    “多少都是個心意,你真俗。”
    小家伙在周辭深那里大概是待得不自在了,從浴巾里鉆出了腦袋,朝著阮星晚伸手。
    阮星晚又把他接了過來:“你別逗他了,去洗澡吧。”
    周辭深道:“行,就讓他最后再得意一晚。”
    阮星晚:“……”
    懷里,小家伙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搓著小手,嘴里“麻麻”叫個不停。
    阮星晚見狀,心里難免有些失落。
    不管是安慰別人,還是安慰自己的話,好像隨口就說出來了,但真正要去接受,似乎卻并沒那么容易。
    阮星晚給小家伙換上衣服后,把他放上了床上,躺在他旁邊,手輕輕拍著他的胸膛。
    沒過一會兒,小家伙便睡熟了。
    阮星晚靜靜看著他,一想到明天就要開始長達三個月的分離,怎么都舍不得移開視線。
    就在她看的出神時,周辭深躺在她身后,伸手將她環住:“怎么了?”
    阮星晚收回思緒,悶聲道:“沒什么。”
    “紅包是不是有點少?我摸著是挺薄的。”
    阮星晚:“……”
    她踹了踹身后的男人:“你好煩!”
    周辭深低聲笑了下,將她轉過身,拉到了懷里:“既然不是這個原因,其他的就別想了。”
    阮星晚耷拉著腦袋,沒說話。
    周辭深知道她在想什么,手指輕輕在她腰上摩挲著:“忘記我之前說過什么了嗎?”
    阮星晚的心思已經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隨口道:“什么?”
    “我說的是,最多三個月,有很大的可能會提前也不一定。”
    阮星晚抬起頭望著他,眼里剛升起了一抹亮光,又瞬間黯淡了下去。
    周辭深:“?”
    阮星晚道:“我還是不報期待了,有時候,往往期待越高,失望越大。萬一到時候三個月也不能……”
    話說到一半,阮星晚連忙止住了聲音,并且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收回收回。
    千萬別好的不靈壞的靈。
    周辭深看著她這個樣子,忍不住輕笑:“看不出來你還挺迷信。”
    阮星晚手上的動作一僵,也意識到自己剛剛似乎是有些蠢了,她咳了聲,開始往回找補,正色道:“這不是迷信,這是敬畏自然……”
    說話間,阮星晚對上周辭深帶了笑意的眸子,突然覺得自己是真的傻。
    她轉身把腦袋埋進了被子里:“睡覺。”
    周辭深又把她拉了回來,薄唇貼著她的耳廓,聲音緩緩的:“繼續,聽著確實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