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阮星晚接到了程未的電話。
程未道:“星晚,丹尼爾從醫(yī)院跑出去了,他有沒有去找杉杉?”
阮星晚偏頭,看了旁邊也不知道是暈過去了,還是睡著了的人一眼,放輕了聲音:“我正在送他去醫(yī)院的路上。”
電話那頭,程未松了一口氣:“麻煩了,我在門口等你們。”
“好。”
二十分鐘后,車在醫(yī)院門口停下。
程未快速上前拉開門,等候在一旁的醫(yī)生護士也連忙跟了上去,把丹尼爾從車?yán)锾Я讼聛恚∨苤七M了醫(yī)院。
阮星晚下車,看著這一幕,不由得皺了皺眉。
看樣子,丹尼爾受的傷比她想的更加嚴(yán)重。
程未走了幾步,意識到阮星晚還在,便又折了回來:“星晚,謝謝。”
阮星晚搖了搖頭:“沒事,我……”
她本來想問問到底是什么情況的,但又有些擔(dān)心丹尼爾,便道:“先進去看看吧。”
他們進去的時候,丹尼爾已經(jīng)被送進了急救室。
站在走廊里,程未率先開口:“我們是昨天找到他的,他傷的很重。今天我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不在了。我想,他有很大的可能,是去找杉杉了。”
阮星晚輕輕點頭:“是。”
“那杉杉她……”
阮星晚道:“丹尼爾去的時候,她正和她的男朋友一起。”
程未聞言,不用阮星晚說,都知道那是個什么場景了。
他無聲嘆氣,緩緩開口:“丹尼爾曾經(jīng)有個很好的朋友,叫弗蘭克。幾年前,兩人賽車的時候,弗蘭克的剎車出了故障,沖下了山谷,丹尼爾帶人在山谷里搜了三天三夜,才找到早已經(jīng)斷氣的弗蘭克。”
“而弗蘭克有個姐姐,叫阿曼達,是從小都對這個弟弟很溺愛。佛蘭克死后,她始終覺得,這一切都是丹尼爾造成的,對他懷恨在心。丹尼爾出事之后,阿曼達得到了消息,便一直尋著線索追蹤了過去。”
“阿曼達是學(xué)醫(yī)的,畢業(yè)后沒有去醫(yī)院工作,反倒是游走在各個魚龍混雜的地下場所,亂七八糟的朋友多,得到的消息也多。丹尼爾從林致安手里逃出來了以后,便遇見了阿曼達。”
對于這一點,阮星晚有所體會。
就像是她當(dāng)初找阮均時,會去找謝榮幫忙。
都是同一個道理。
程未繼續(xù):“阿曼達一邊給丹尼爾治舊傷的同時,一邊每天給他注射鎮(zhèn)定劑,再不斷給他添上新傷,這樣日復(fù)一日,反復(fù)折磨著。”程未道,“不過還好,正是因為她抱有這樣的想法,我們才有機會,把丹尼爾救出來,不然……”
阮星晚聽著他說的這些,都覺得心驚。
她問:“那阿曼達現(xiàn)在在哪兒?”
“我們把丹尼爾送到醫(yī)院時,被她逃了。”
“她在南城……也有很多朋友嗎?”
程未道:“就算是有,應(yīng)該也不多。而且,她能順利在我們眼皮下把丹尼爾藏了這么久,就足以證明,南城這邊有人在幫她。”
阮星晚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南城……
阮星晚看著程未的神情,心里逐漸升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你的意思是……”
程未道:“在南城,想要不動聲色的做這些事,又不被人發(fā)現(xiàn),只有一個人能做得到。”
阮星晚唇角微抿,幾乎是立即反駁道:“不可能。”
程未臉色緩和了一點:“星晚,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現(xiàn)在情況特殊,我想不到其他還有誰會這么做了。”
“你想不到也不能憑空猜測,周辭深絕對不會,也沒理由這么做。”阮星晚道,“而且,丹尼爾失蹤的那段時間,我和周辭深都不在國內(nèi),他每天和什么人聯(lián)系了,我都一清二楚。”
“那個時候,丹尼爾是被林致安帶走了,丹尼爾是到南城之后,才被阿曼達挾制的。星晚,你不覺得,這個地點有點過于讓人難以接受了嗎?我查過,阿曼達是第一次來南城,她不可能……”
“行了程未。”阮星晚打斷他,“我知道你想要說什么,但我可以保證,這件事絕對和周辭深沒有關(guān)系。”
程未默了默:“這件事我會去查的,等找到了阿曼達,一切就會有……”
“想不到程總還是背后嚼人舌根子的愛好。”
一道不冷不淡的男聲傳來,打斷了程未剩下的話。
程未聞言,臉色稍變,看向了來人。
程未道:“如果我的猜測有誤,那我提前跟周總道歉,但如果,真的是我說的那樣,周總又準(zhǔn)備怎么辦?”
周辭深邁著長腿走近,停在了阮星晚身邊,看向了程未,語調(diào)平緩沒有起伏:“程總惡意污蔑我,也不是第一次的事了,你不想想被人戳穿后應(yīng)該怎么挽回顏面,反倒問我怎么辦?”
提前這件事,程未一頓,臉色有些難堪,又帶了幾分窘迫。
這時候,阮星晚手機響起。
是裴杉杉打來的,應(yīng)該是問丹尼爾的情況。
阮星晚怕自己去接電話后,這兩人能打起來。
好在程未大概也在這里待不下去了,他對阮星晚道:“星晚,我先回公司一趟。丹尼爾要是醒了,麻煩你告訴我一聲。”
阮星晚握著手機,點了下頭:“好。”
很快,程未匆匆離開。
等他離開后,阮星晚接通了電話:“杉杉。”
電話那頭,裴杉杉問道:“星星,你那邊……怎么樣了?”
阮星晚回過頭看了一眼,輕聲道:“丹尼爾還在搶救室。”
頓了頓,她又道:“你那邊呢?”
裴杉杉道:“我剛剛把鐘文博送走,他雖然沒說什么,但我覺得……”
裴杉杉覺得頭大,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阮星晚道:“別著急,你先冷靜一下,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說吧。”
裴杉杉默了幾秒,又才道:“那他……是什么情況啊?”
阮星晚把剛才程未給她說的那些,都轉(zhuǎn)述給了裴杉杉。
當(dāng)然,她沒說程未臆測的那后半段。
過了許久,裴杉杉才道:“星星,你把醫(yī)院的地址發(f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