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說嘛。
    她給海逵做飯送到軍營去，顧氏不僅沒有阻攔反而很大方的將廚房給她。
    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她呢。
    這個小賤蹄子，看她老婆子今天不得好好教訓一下她。
    “什么？”海逵嗤笑一聲，停下腳步，好看的鳳眸淡淡的看著章氏，“你這自己的廚藝，心里難道一點數都沒有？”
    章氏，“我……”
    她……似乎好像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做飯了？
    “娘，”趙氏弱弱的問道，“您……到底是怎么做的？”
    不讓她看，就讓她燒火來著。
    說起來，她也是很好奇的。
    “我……”章氏又一次語噎。
    她能對趙氏說，自從你嫁進來，咱們家我就很少進廚房？
    趙氏在問完這話，也是沉默了。
    她怎么就給忘記了呢？
    好像自從她嫁進來這都十幾年了，章氏去廚房的次數兩只手都能數過來的。
    她怎么就信了她的話，讓她來做飯了呢？
    早知道……
    “我從前做飯明明很好吃的。”章氏還是有些不相信，“從前你爹最愛吃我做的飯了，每次我做的菜他都吃的干干凈凈的。”
    一點都不剩。
    趙氏，“……”
    呵呵，她公公啊，那就一老實人，害怕浪費糧食自然是都吃的干凈了。
    就是做的再差勁，到公公那里，都是一個模式。
    全都倒在碗里來個大雜燴，然后呼哧呼哧幾下子就給吃完了。
    速度快的程度，趙氏曾一度以為公公吃飯都不用嚼的，直接倒進去的。
    就這樣如同牛嚼牡丹一樣的人，在他口里，有什么是不好吃的？
    “我不相信，”章氏憤恨的說道，“一定是顧氏那個小賤人，一定是她搞得鬼。”
    趙氏，“……”
    莫名的，有點同情顧昀真，是怎么回事？
    “等著，我這會兒去廚房給他燉碗湯，”章氏自信滿滿的說道，“我親自端給他喝，可憐的孩子，從小到大，都沒喝到親娘燉的湯。”
    章氏想到這里，眼角竟然有些濕潤。
    趙氏卻不這樣想，只要一想到章氏的廚藝，算了，還是不要去海逵那里拉仇恨了。
    再吃幾次，怕不得調查的人回來，她們就已經被海逵厭煩的趕出去了。
    “娘，你聽我說，”趙氏急忙攔住要去廚房的章氏，“飯咱做一次就成了。”
    “不是你說了，海逵和我不親近，我們首先要做的，是先讓他感受到我這個當娘的很關心他嗎？”章氏說道，“他可還沒喝過我做的湯呢。”
    “不是，娘啊，”趙氏說道，“我聽說顧氏做飯手藝是很好的。”
    “啥玩意，那你的意思是我做飯不好？”章氏生氣了。
    “不是，”趙氏急忙說道，“娘的飯也很好，但是人家顧氏畢竟是開餐館的，娘啊，這體現您關心的事情多了。”
    “娘您的繡工不是也很好嗎？”趙氏忽然想著說道，“這大冬天的，給二弟做雙鞋子，他穿著腳暖暖的，每時每刻都能想到娘的好。”
    “鞋子啊，那得多慢的。”章氏有些不贊同，“千層底可不好納。”
    再說，她都好些年沒有做過了。
    “那不是還有我嘛，”趙氏說道，“鞋底我來納，娘到時候在一旁指導一下就成。“
    趙氏說道這里，心都快要吐血了。
    要說起來，章氏也挺幸運的。
    明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女，生母還是個戲子，如果不是當年那個雙胞胎的弟弟，她怕是怎么也不會進了章家的大門了。
    誰知道弟弟死了，她卻跟個野草一樣活的好好的，后來還跟著靖王妃一起嫁到靖王府。
    公公是個老實人，勤快話不多。
    老大和小姑子還小的時候，章氏整天往靖王府跑，孩子都是自己長大的。
    后來因為和靖王妃一起懷孕，更是金貴的不行。
    她沒嫁進來之前，家里的活不是公公在做就是小姑子在做。
    等她嫁進來了，章氏就徹底成了甩手掌柜。
    嘴上說是要找小兒子，可也不過是動動嘴罷了，基本上有消息都是公公和老大去找。
    說起苦日子，怕也是公公和男人不在的這兩年吧。
    做繡活什么的，都是她這些年做的拿出去賣來貼補家用的。
    “對啊，”章氏高興的說道，“你的繡活不錯，不過到時候你可別說亂了嘴。”
    “娘就放心吧，這我還能不知道？”趙氏笑著說道。
    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訴自己。
    都是為了兒女，忍了忍了。
    “那趕緊的，”章氏說道，“咱這就去買東西，這兩天你辛苦點，晚上熬個夜，爭取早點把鞋子給逵子做好。”
    “你是當大嫂的，就當是補了當年的認親禮吧。”
    章氏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本來，要是海逵不丟的話，那趙氏當年嫁進來的時候，也是要給小叔子做鞋子的。
    嗯，現在就當是補了。
    趙氏，“……”
    都快被章氏這樣給氣笑了。
    “知道了，娘。”后悔，當時怎么就想到了讓章氏做飯這個點子了。
    顧昀真這會兒還不知道軍營里的事情。
    “中午沒吃飽么？”她有些疑惑。
    雖然，海逵吃飯的速度和平時一樣，但今晚明顯都要比平時吃的多一些。
    “嗯，”海逵又示意她添了一碗飯說道，“中午那菜，簡直……太難吃了。”
    他就嘗了一口，被人強迫嘗了一口。
    堪稱黑暗料理之王。
    后來送的老鴨湯什么的，他吃了，但是沒吃飽，被那幫禽獸給搶了。
    “那也不能吃太多了，對身體不好。”顧昀真給他添了一點，“一會兒睡覺怕是要不舒服了。”
    也可以消食，但他今天回來的有些晚。
    又被章氏耽誤了一些時間。
    “不怕。”海逵看了她一眼，示意給自己再添點，“一會兒多消消食。”
    顧昀真，“……”
    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家里還有人呢。”她嗔怪了他一眼。
    那天之后，趙氏倒是又來找她了一次，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人馬上就回來了。”海逵手一頓，說道。
    等拿到那個鐲子，證明身份，立刻讓搬出去。
    “房子找的怎么樣了？”他問道。
    “倒是有一處，”顧昀真說道，“等你沐休的時候一起去看看。”
    這種事情，到時候即便由海逵出面，傳到外面肯定都會說是她不孝，挑唆的海逵將親生母親趕到外面去住的。
    可要一起住？
    顧昀真還真的不愿意。
    現在還沒有認親呢，章氏就這么能作的。
    等身份確定了，那還不得折騰死啊。
    “別怕，”海逵終于吃飽了放下碗，接過顧昀真遞過來的帕子擦嘴說道，“我來處理。”
    自然不可能給人留下口舌來說他家娘子的。
    不過這天晚上，海逵到底還是沒有像從前那樣沒有顧忌的。
    要了兩次就放過顧昀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