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沖出安全屋,發現門口只有一小隊御林軍,當時就怒了。</br> “御林軍呢,快讓他們過來護送朕啊!”</br> “回稟陛下,御林軍大營遭遇飛艇轟炸,恐怕趕不過來了!”</br> 大太監跟在后邊氣喘吁吁的回答。</br> 安全屋出來后是一段走廊,襄王還沒看到飛艇,聽到大太監這么說,趕緊跑出走廊朝著御林軍大營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兩艘飛艇飄在御林軍大營上空,飛艇上的鏢師正在向下傾倒著手雷和火油壇!</br> 后邊還有密密麻麻的熱氣球,也朝著御林軍大營飛過去了。</br> 襄王這才意識到,剛才的爆炸聲,就是御林軍大營方向傳過來的!</br> “朕的御林軍啊!”</br> 襄王覺得心在流血。</br> 為了對抗鎮遠鏢局,襄王耗費了巨大的代價去打造御林軍。</br> 光是御林軍身上的那種銀色鎧甲,一套就要過百兩銀子,還有御林軍使用的兵器,也是鎮遠鏢局以外最好的。</br> 結果耗費這么大的代價造出來的御林軍,還沒來得及跟鎮遠鏢局正面交手呢,就這么沒了……</br> “陛下,趕緊走吧,有一艘飛艇朝著皇宮過來了!”</br> 大太監發現襄王發愣,趕緊跑過來拉扯。</br> 襄王也終于回過神來,馬上帶著大太監往后院方向跑。</br> 大太監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恍然之色。</br> 此時飛艇已經快到皇宮了,現在去正門等于自投羅網,而皇宮后院有一道后門,菜農肉販平時給皇宮送菜送肉,就是走這道后門。</br> 雖然從后門離開不符合襄王的身份,但是現在也顧不上那么許多了,活命最重要。</br> 可是到了后院,大太監發現襄王并沒有去后門,而是朝著后宮的方向去了。</br> 大太監一看就急了:“陛下,您去后宮干什么?”</br> 為了防止有人禍亂宮闈,后宮只有一個門,進出都只能走這道門,其余地方連個狗洞都沒有。</br> 如果飛艇直接把后宮的大門堵住,襄王就會被堵死在里面。</br> “別問那么多,跟著朕走!”</br> 襄王頭也不回的沖進后宮。</br> 大太監跺了跺腳,只能帶著親隨跟上。</br> 他本來以為襄王回來是想帶著哪個貴妃離開呢,卻發現襄王到了后宮之后,頭也不回的奔著后花園去了,最后停在一座假山前邊。</br> “來人,把這塊石頭搬開!”</br> 襄王指著一塊巨石說道。</br> 幾個親隨趕緊上前,合力搬開巨石。</br> 然后他們發現,巨石下邊竟然壓著一個鐵鏈子。</br> 襄王又示意親隨拉動鐵鏈子,隨后大太監等人便看到一旁的假山竟然移開了,露出了一條黝黑的密道。</br> 大太監不由瞪大了眼睛。</br> 他從七八歲就開始跟著襄王,陪伴襄王的時間比任何一個妃子和孩子都長,卻壓根不知道襄王后院還有一條密道。</br> 大太監仔細看了一眼銹跡斑斑的鐵鏈子,再看看密道石壁上已經快要腐爛的木頭撐子,便明白這條密道不是襄王修建的。</br> 事實的確如此,這條密道是上一任襄王修建的,專門用來逃命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動用。</br> 之前金鋒派遣飛艇轟炸襄王城的時候,他就沒用密道,而是從城門離開的。</br> 可是現在皇宮都被飛艇封鎖了,城門更不用想,襄王只能從密道離開。</br> 不過這樣一來,密道也就徹底暴露了。</br> 襄王站在密道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皇宮,眼神復雜。</br> 他知道,這次離開,可能永遠也回不來了。</br> 看到飛艇已經飛到皇宮門口,襄王嘆了口氣,帶著大太監和一隊親隨鉆進密道之中。</br> 一個親隨點燃火把,一群人借著火把的光亮走了一百多米,然后停了下來。</br> 襄王在右側石壁上摸索了一會兒,找到一扇小門,露出里面的一個扳手。</br> 襄王深吸一口氣,示意一個親隨上前,壓下扳手。</br> 轟隆!</br> 無數碎石落下,把密道前段五十米全都塞滿了。</br> 這樣一來,就算鏢師們發現了密道,一時半會兒也很難清理出碎石去追擊。</br> 這段密道非常長,襄王帶著大太監和親隨,沿著密道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才終于看到密道出口傳來的一絲光亮。</br> 這道密道可以說是襄王最大的秘密之一,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br> 為了防止被人發現,密道的出口并沒有派兵看守,而是放在城外一處不起眼的小院中。</br> 小院的主人是襄王最信任的死士之一,密道的出口就在死士的床鋪下邊。</br> 小院距離襄王城西城墻不遠,飛艇和熱氣球一出現,死士就發現了。</br> 意識到襄王很難從城門逃走,死士趕緊跑回去,在床鋪邊緣默默等待。</br> 片刻之后,死士果然聽到密道中傳來腳步聲,馬上把床鋪上的被褥稻草全都挪開,然后握著長刀等在一旁。</br> 如果從密道中出來的人不是襄王,死士會一刀干掉對方。</br> 又等了幾分鐘,床板被人推開了。</br> “甲七,是朕!”</br> 襄王的聲音從密道中傳出,隨后扔出來半塊令牌。</br> 其實死士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襄王,也記不清了襄王的聲音,但是甲七這個代號,只有襄王一個人知道。</br> 所以死士此時基本可以確認,來人應該就是襄王。</br> 但是他依舊從懷里掏出半塊令牌,和地上的半塊令牌對在一起。</br> 兩塊令牌的斷裂處嚴絲合縫的拼在一起。</br> 死士趕緊把刀扔掉,匍匐在地上高聲喊道:“恭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密道中傳來腳步聲,但是上來的卻不是襄王,而是幾個親隨。</br> 親隨們上來后,立刻對臥室和小院檢查了一遍。</br> 一直等到親隨確認安全之后,襄王才從密道中出來。</br> 死士從始至終都匍匐在地上,連頭也沒敢抬。</br> “甲七,這些年辛苦你了,以后你就跟著朕走吧!”</br> 襄王瞟了一眼死士,緩緩開口。</br> “是!”死士這才直起身子:“陛下,我已經準備好了衣服,還請陛下屈尊換上。”</br> 襄王嘆了口氣,說道:“拿來吧!”</br> 既然是逃命,肯定不能再穿龍袍和御林軍的衣服。</br> 死士趕緊起身,從密道中扛了一個箱子出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