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快吧,要是沒問題,明天或者后天就走。”</br> 有些事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金鋒不想拖延。</br> “那行,我現在就去寫信。”</br> 九公主也是個急性子,說完就走了。</br> 潤娘看了看金鋒和關曉柔,也非常有眼色的說道:“我回去收拾東西了。”</br> 說完也趕緊溜了。</br> “潤娘這個小叛徒,回來了看我怎么收拾她!”</br> 關曉柔在后邊嘀咕道。</br> “行了,別想著收拾她了,先收拾我吧!”</br> 金鋒見實驗室里沒人,伸手把關曉柔抱了起來。</br> 關曉柔驚呼一聲,隨后紅著臉摟住金鋒的脖子,被金鋒抱進了里邊的休息室。</br> 站在門口的女鏢師也很懂事,直接把實驗室的大門關上了。</br> 半個多時辰后,金鋒和關曉柔才重新出來。</br> 隨著事情越來越多,金鋒陪關曉柔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于是這天金鋒什么也沒做,陪著關曉柔逗了一天的孩子。</br> 但是到了夜里,金鋒被關曉柔趕走了,讓他去找唐冬冬。</br> 聽說金鋒和唐冬冬一直沒有同房,關曉柔非常上心,擔心兩人錯過了。</br> 雖然九公主已經賜婚,但是關曉柔還是不放心。</br> 因為鐵罐山和紡織廠里,跟金鋒有婚約的姑娘一抓一大把,她們名義上都算是金鋒的小妾的,但是以金鋒的性格,不可能真的和所有姑娘同房過日子。</br> 事實上,金鋒已經明確表態過了,想要嫁人的姑娘,隨時都可以來找關曉柔解除婚約。</br> 關曉柔擔心唐冬冬再矜持下去,會變得和這些姑娘一樣,只是和金鋒有一個婚約之名。</br> 雖然關曉柔知道,唐冬冬不可能和金鋒解除婚約,但是兩人總是這樣拖著,也不是個事啊。</br> 所以回來之后,關曉柔不止一次的想要把兩人辦了,甚至還攛掇北千尋一起,準備使用武力來促成此事。</br> 可惜還不等她們動手,金鋒就一頭扎進了實驗室。</br> 關曉柔知道金鋒是真的有事,就沒有讓北千尋去實驗室把他扛出來,準備等金鋒忙完了這一陣再說。</br> 結果誰知道金鋒又要去西川和東海。</br> 這一去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呢,關曉柔不想再拖了,催著金鋒去找唐冬冬。</br> 可是金鋒到了紡織廠,卻聽人說唐冬冬上午去郡城檢查粗布倉庫了,晚上沒有回來。</br> 金鋒不知道唐冬冬是真的出差,還是在躲著自己,其實他也沒想好怎么和唐冬冬相處,干脆就轉彎去了九公主的院子。</br> 九公主本來還在辦公,看到金鋒來了,便讓珠兒把奏折都收了起來。</br> 小別勝新婚,九公主本來就不扭捏,有了孩子之后,變得更加熱情了。</br> 珠兒東西還沒收完,她就把金鋒拉進了臥室。</br> 當天夜里,金鋒陪著九公主折騰到半夜才睡,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外面的點將鼓聲吵醒了。</br> 等金鋒穿好衣服出來,鐵錘帶領的親衛隊和左菲菲帶領的火槍隊,已經在紡織廠門口的空地上集合結束。</br> 慶慕嵐帶著阿梅,站在左菲菲旁邊。</br> “慕嵐姑娘,你也跟我們一起嗎?”金鋒問道。</br> “先生要去西川,我自然要一起的。”</br> 慶慕嵐說道:“我哥事務繁忙,恐怕沒辦法一直陪著先生,我就給先生當向導了。”</br> “那就有勞你了!”金鋒笑著打趣一聲,瞅了一圈沒看到陳鳳志,也沒看到鐵虎營的大旗,便問道:“陳鳳志他們不回去嗎?”</br> 鐵虎營算是金鋒從西川請來的援兵,在渝關城和黃銅溝之戰中,都立下了不小的功勞。</br> 現在東蠻和黨項都已經被擊退,按理說,鐵虎營也該回西川了。</br> “如今金川缺少人手,我讓鐵虎營留下來幫忙了,等以后鏢師人手充足了,再讓他們回去。”九公主淡淡說道。</br> “把陳鳳志留在這里正好,省得他回去了老是作妖。”慶慕嵐附和著點頭:“他不是喜歡打仗嗎,在這里讓他好好打!”</br> 金鋒聞言,不由深深地看了九公主和慶慕嵐一眼。</br> 他就算不懂權謀,也能看出來,九公主這是打算把鐵虎營據為己有,而慶慕嵐的態度,顯然也認同了這件事。</br> 如今吐蕃內亂,無暇襲擾西川,西川用不了那么多兵馬,自己這邊的確缺少人手,鐵虎營又非常能打,留下來的確非常不錯。</br> 加上對于九公主的信任,金鋒也沒有多說什么。</br> 關曉柔抱著孩子,也和潤娘一起趕來了。</br> “當家的,你現在是當爹的人了,就算你不心疼我,也得多想想大妞二妞,還有千尋肚子里的孩子,在外面做事要細心點,可不要再粗心大意了……”</br> 說著說著,關曉柔的眼睛就紅了。</br> “我知道了,不用擔心的。”</br> 金鋒揉了揉關曉柔的頭發,從她懷里接過孩子。</br> 抱著孩子和趕來的老村長等人告別之后,帶著潤娘一起,登上一旁的馬車。</br> 隊伍在鐵錘的帶領下,緩緩駛出村子。</br> 到了村口,三艘飛艇從機場方向飛來,一艘飛到前邊探路,另外兩艘則一前一后飛到隊伍兩端。</br> 此時雖然已經是春天,但是早上還有點冷,好在馬車上已經生好了火爐,里面還裝了一層厚厚的被褥,極為暖和。</br> 車子從吊橋進入黑風嶺,然后從黑風嶺轉上官道。</br> 如今這段官道被修得又平又長,馬車走在上邊,金鋒在馬車里辦公,都沒怎么察覺到顛簸。</br> 潤娘起初幫金鋒磨墨倒茶,但是離開黑風嶺沒多久,便枕在金鋒腿邊睡著了。</br> 睡覺是會傳染的,金鋒昨晚本來就沒睡好,發現潤娘睡得那么香,也有點瞌睡了,給潤娘蓋上毯子后,也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br> 這一覺一直睡到中午,等到馬車停下來,鏢師們開始扎營,埋鍋做飯,金鋒才醒過來。</br> 醒來后發現潤娘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離開了,毯子也蓋到了他身上。</br> 金鋒推開車門,朝著守在一旁的鐵錘問道:“到哪兒了?”</br> “先生,到風門山了,再有一個時辰就到虎頭嶺了。”鐵錘回答。</br> “到風門山了?”金鋒愣了一下:“我睡了多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