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東西?”金鋒好奇問道。</br> “我也不知道,”大強搖頭說道:“密諜司的兄弟跟我說里邊的東西是從宇文家搜出來的,讓我親手交給珠兒姑娘,我沒有看過。”</br> 珠兒看了一眼九公主,上前接過布包。</br> 布包里是一個小木盒,珠兒打開小木盒,從里邊取出一沓信封。</br> 珠兒只是看了第一個信封,臉色當時就變了。</br> 九公主見狀,用手指頭輕輕敲了敲桌子。</br> 珠兒趕緊把木盒遞給九公主。</br> 金鋒也好奇地湊了上去。</br> 只見最上面的信封上寫著“宇文兄親啟,陳永澤敬上”幾個字。</br> 金鋒拿起信封翻了一下,所有信封的落款都是陳永澤,筆跡也是晉王的。</br> “又是這個混蛋!”</br> 金鋒把信封扔到桌子上,氣得飯都不想吃了。</br> 熙州戰(zhàn)役時,晉王和秦王就一直在背后搞小動作,鏢師抓住了秦王,卻被晉王跑掉了。</br> 熙州之戰(zhàn)讓金鋒意識到擴張速度太快,于是決定戰(zhàn)后放緩擴張速度,準備先把川蜀發(fā)展起來,積攢到足夠的實力之后再去收拾晉王。</br> 最近一段時間金鋒的主要精力又都放在船塢上,加上江南和中原隨時可能爆發(fā)的糧食危機,金鋒差不多把晉王忘了。m.</br> 誰知道他又跳了出來,而且還想把自己和九公主一起置于死地!</br> 關曉柔對政事不怎么關心,本來沒有在意金鋒他們的談話,但是看到金鋒生氣,好奇地拿起信封。</br> 看到陳永澤的名字愣了一下,隨后才想起來是晉王。</br> “這件事和晉王有關?”關曉柔問道。</br> “信是從宇文家和周家搜出來的,當然和他有關!”</br> 金鋒怒聲說道:“我昨天就在納悶,東蠻和黨項是怎么找到宇文家和周家,為他們提供鷹隼的,原來有晉王在中間牽線!”</br> 華夏文明興盛于中原,而宇文家和周家所在的位置比較靠近東海,在大康之前的政治版圖中,屬于偏遠之地。</br> 黨項和東蠻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京城附近,對于東海一向不重視,最多知道有河東郡和海亭郡這兩個地方,知道宇文家和周家的概率都不大。</br> 所以昨天看到鷹隼的時候,金鋒就在納悶。</br> 不過當時他以為是宇文家和周家害怕鏢師清算,主動去尋找東蠻和黨項合作了,現在才知道,原來中間還有一個晉王。</br> 東蠻和黨項不熟悉大康的豪族世家,但是晉王熟悉啊。</br> 晉王向來和黨項糾纏不清,現在又有了金鋒這個共同的敵人,想從黨項借點鷹隼再簡單不過了。</br> 畢竟金鋒緩過來之后,不光會收拾晉王,百分百也會收拾黨項。</br> 黨項新皇帝李凌軒巴不得金鋒和九公主去死。</br> 三方人都是一個心思,那不還是一拍即合?</br> “晉王真是太過分了,還是舞陽的親叔叔呢,當家的當初也那么看重他,他竟然想害當家的和舞陽!”</br> 一旦關系到金鋒的安危,關曉柔就會變得暴躁起來,轉頭看向珠兒:“珠兒,你不是管密諜司嗎,能不能找到晉王藏在哪里?我要讓鐵牛弄死他!”</br> 能讓關曉柔說出弄死他三個字,說明她是真的生氣了。</br> “找不到,”珠兒搖頭說道:“晉地到處都是山,晉王藏得太深了,我們的人手又太少,一直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br> “人手少,那就多安排一些人過去啊!”</br> 關曉柔說道:“這么一個心思歹毒的家伙一直藏在后邊,想起來就惡心!”</br> “夫人,晉地的情況比較復雜,我們的偵察工作只能暗中進行,派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珠兒無奈說道。</br> 晉王和秦王、陳征等人不同。</br> 秦王和陳征躲起來后,秦地和中原馬上亂成一團,但是晉王在晉地頗有影響力,就算他躲起來了,晉地也沒有像秦地和中原一樣不可收拾。</br> 鐵牛曾打算效仿在秦地的策略,以渭州城為根據地,不斷吞并晉地,最后把晉王逼出來。</br> 這一招在秦地非常有效,秦地各處城池的守軍一看到鎮(zhèn)遠鏢局殺來,立刻望風而逃,有時候一個連就能打下一座郡城,然后帶著鐘鳴小組主持打土豪分田地的工作。</br> 同樣的招數,到了晉地就不行了。</br> 在晉王的安排下,晉地士卒知道打不過鏢師,便玩起了游擊戰(zhàn)。</br> 鏢師白天打下了城池,晉王在當地的死忠夜里就偷偷燒鏢師的糧草,或者給鏢師的糧食、飲用水中下毒,各種手段防不勝防。</br> 鐵牛忙活了幾個月,只打下來幾座縣城,不光損失了不少鏢師,每一座縣城還要分重兵把守。</br> 鏢師的人手本來就不夠用,還要隨時提防北方的黨項,鐵牛無奈之下,只能放棄繼續(xù)進攻,把鏢師撤回去,固守渭州城。</br> 這種情況下,密諜司搜集情報只能偷偷摸摸進行。</br> 晉地到處都是山,晉王隨便找個山旮旯一藏,密諜司根本不可能找得到。</br> 不僅如此,晉王偶爾還會主動攻擊鏢師的補給站,導致鏢師現在往渭州城運送糧食和其他補給品,不得不繞道黨項邊境,從黨項的地盤走。</br> 這種情況下,想要找到晉王,幾乎癡人說夢。</br> “難道咱們就這么看著他在背后搗亂嗎?”關曉柔問道。</br> 珠兒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低下腦袋。</br> “曉柔,不用擔心,晉王要是真有本事,就不會在背后搞小動作了,而是堂堂正正來找咱們決斗。”</br> 金鋒說道:“一個藏頭露尾的小人而已,等我緩過手來,你看我怎么收拾他!”</br> 其實對付晉王,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攻占晉地,然后把打土豪分田地落實到位,自然會得到百姓的擁護,到時候再想找晉王就簡單得多了。</br> 被這個消息一鬧,金鋒一天的好心情都沒了,九公主的情緒也變得消沉不少,心里還牽掛著川蜀的政務和江南的伐木工作,又在東海待了兩天,便乘坐鎮(zhèn)遠二號返回川蜀了。</br> 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韓風寫了封信,讓他全力探查晉王下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