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馳遠對于金鋒不知道海?，明顯愣了一下。</br> 在他的認知中，金鋒連海帶的吃法都知道，怎么會不知道海?呢？</br> 不過金鋒畢竟不是海邊的人，對于某些海中物種不了解，也可以理解。</br> 鄭馳遠便解釋道：“先生，海?是海里一種特別大的魚，我曾經見過一頭比我們水師最大的船更大的海?！”</br> 鄭馳遠這么一說，金鋒馬上就明白：“哦，原來你說的是鯨魚啊！”</br> “對對對，就是鯨魚！”鄭馳遠點頭說道：“不過我們這邊習慣叫海?。”</br> 鯨魚體型龐大，封建時代的人巨物崇拜又嚴重，所以在很多傳說中，鯨魚都被神話了，叫法也各種各樣。</br> 但是金鋒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叫鯨魚為海?。</br> 不過不管叫什么，都只是一個稱呼而已，金鋒也沒有太在意，而是好奇問道：“你們抓到的是哪種鯨魚？”</br> “我也不知道……”鄭馳遠搖頭說道：“回來報信的兄弟只是說抓到了兩頭海?。”</br> “海?有多大總說了吧？”金鋒問道。</br> “說了說了，”鄭馳遠又興奮起來：“回來報信的兄弟說，每一頭都比金川號還大！”</br> “這么大嗎？怎么抓住的？”金鋒有些意外。</br> 其實他也沒有見過鯨魚，但是他小時候學過一篇關于鯨魚的課文，對于其中一段關于鯨魚舌頭的描述印象深刻。</br> 那篇課文中說，鯨魚的舌頭上可以坐幾桌人。</br> 具體坐幾桌，打牌還是吃飯，金鋒已經忘記了，卻記住了鯨魚的體型非常龐大。</br> 后來又在《動物世界》中看過一些零零碎碎的關于鯨魚的介紹，知道鯨魚也分很多種類，體型也有大有小。</br> 捕撈隊的漁船都是制式的，只有幾米長，鯨魚的尾巴隨便擺一下就把漁船掀翻了。</br> 快艇也都是制式的，只比漁船大了一點點，也根本沒有捕撈鯨魚的能力。</br> 船隊中最大的船只，就是負責補給的水師戰艦，不過那艘船也就是二十多米長，而且是依靠風帆移動，鯨魚隨隨便便就能把它甩開。</br> 所以金鋒以為捕撈隊可能是打到了其他大型魚類，誤以為是鯨魚。</br> 結果鄭馳遠卻說比金川號還大，那只能是鯨魚了。</br> 鄭馳遠看出金鋒眼中的疑惑，為了不再挨踹，便趕緊解釋道：“先生，是這樣的。</br> 捕撈隊發現海?之后，就用快艇兜到它們前邊，然后用重弩射傷它們，海?受了驚，就調頭往回跑，然后戰艦用重型巨弩射中了它們的腦袋！”</br> “原來是這樣，”金鋒恍然點頭。</br> 戰艦上的重型巨弩能直接轟塌薄一些的城墻，鯨魚的腦袋再大，也扛不住重型巨弩一箭。</br> “先生，這是東海百年來第一次抓住海?，您去看看嗎？”鄭馳遠問道。</br> 水師之前的船上根本沒有重弩，一般的漁船遇到鯨魚又無可奈何，所以捕獲鯨魚的難度非常大。</br> 上一次抓到鯨魚，還是大康正值興盛，東海也一片太平的時候，一艘體型龐大的漁船，趁著鯨魚經過的時候，用鐵鉤勾住了鯨魚，然后眾多漁民依靠魚叉和長矛一點點放血，活生生耗死了一頭鯨魚。</br> 這件事在當時引起了轟動，當地官員還專門寫了一份奏折，上報朝廷。</br> 當時的皇帝也比較高興，認為這是大康武力強大的標志，還為此賞賜了當地官員。</br> 甚至后來水師順利成立，也和這件事有關。</br> 包括十幾年前，鄭馳遠來到水師之后，陳佶還派人來通知過，讓水師打撈鯨魚。</br> 可惜這么多年來，再也沒有捕獲過鯨魚。</br> 不是水師和漁民沒有去嘗試，其實鄭馳遠為了哄皇帝開心，曾好幾次專門派船出去獵捕鯨魚，只不過一直沒有成功。</br> 上次漁民能成功，也是湊巧了，鯨魚正好從大型漁船旁邊經過，被漁民用鉤子勾住了。</br> 這種概率本來就比較小，水師每次見到鯨魚，都在很遠的地方，他們根本勾不住。</br> 所以陳佶的愿望一直沒有實現。</br> 鄭馳遠沒想到，當初他做夢都想抓的海?，捕撈隊第一次出海就抓到了，而且一下子抓了兩頭。</br> 所以第一時間想著來邀請金鋒去參觀。</br> 金鋒想了一下，點頭說道：“走吧，去看看。”</br> 制造鐵甲船用不著他親自上手，他只要負責把圖紙畫出來，有空了再來看看別出錯誤就行了。</br> 今天大半天時間，金鋒已經把鐵甲船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基本上沒有什么問題，該交代的注意事項也已經跟洪濤平說過了，不在這邊盯著問題也不大。</br> 畢竟前面一個月，他一直在三號船塢忙活，洪濤平也能一號船塢打理得好好的。</br> 只不過金鋒對鐵甲船太上心，總擔心出了問題，影響遠航去尋找良種。</br> 其實就算把種子帶了回來，還需要重新培育，最快也要到第二年或者第三年才能大面積推廣。</br> 但是早一天把良種帶回來，金鋒也能早一天心安。</br> 至于推廣的事，先把良種帶回來再說吧。</br> 一個國度想要發展，人口是前提條件，而糧食又是限制人口發展的重要因素，所以糧食問題一直是金鋒心中最為沉重的一塊大石頭。</br> 最近這段時間做的所有事情，不管是采摘海帶還是組建捕撈隊打漁，都是為了解決百姓的食物問題。</br> 但是捕撈隊打到了鯨魚，是金鋒計劃以外的收獲。</br> 鯨魚不僅體型龐大，而且渾身是寶。</br> 魚肉就不說了，鯨魚體內還有大量的脂肪，不僅可以用來制作香皂蠟燭之類的燃料，還可以用來制作各種潤滑油。</br> 前世歐美國家一直在宣傳環保，譴責亞洲地區的捕鯨行為，其實最熱衷于捕鯨的，就是他們。</br> 亞洲人捕鯨，一般都是為了吃肉，而他們捕鯨，則是用到各行各業。</br> 早晨起來，用鯨魚脂肪做成的香皂洗臉，去工廠上班了，操作的機器也是用鯨魚脂肪來潤滑的，下班回來了，點燃的蠟燭也是鯨魚脂肪做成的。</br> 那時候的歐美，就連街上的路燈，都是用鯨魚的脂肪熬制的。</br> 可以說，在石油出現之前，就是鯨魚支撐了歐美的工業發展。</br> 世界上的鯨魚數量急劇減少，他們要付九成九的責任。</br> 結果他們的工業發展起來后，卻又拍攝紀錄片，指責因為吃肉獵殺鯨魚的國家！</br> 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