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溜,哧溜……”</br> 廚房里,很快傳來了其他喝粥的聲音。</br> 秦文政吃完了,又要去盛時,宋如月連忙護著勺子道:“老爺,你不能吃了,晚飯不能吃太多。”</br> 秦文政一把搶過勺子,瞪眼道:“我才吃三碗,哪里多了?”</br> 宋如月弱弱地嘀咕道:“剛剛還有一大鍋的,怎么只剩半鍋了?”</br> 秦文政一邊盛著飯,一邊忿忿地罵道:“秦川那個小王……咳咳,都是你兒子干的好事!說了來后面喊你們,結果一來不復返,等我來的時候,他已經吃了大半鍋了,本來還要吃的,被我給趕走了。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以那小子的飯量,這鍋里早就被他吃干凈了,哪里還有你們的份兒。”</br> 宋如月:“……”</br> 很快,鍋里剩下的粥全部被消滅干凈。</br> 秦家眾人心滿意足地離開。</br> 臨走時,宋如月一邊用手帕斯文地擦著小嘴,一邊道:“青舟啊,手藝不錯,以后給夏嬋熬粥的時候,順便把我們的晚飯也給熬了。”</br> 秦二小姐在一旁道:“娘親,青舟哥哥的手是寫字讀書的手,是考狀元的手,哪能拿來干這種粗活。”</br> 宋如月表情一滯,瞪了她一眼,沒再說話。</br> 她突然想起來,前面的大廳里,她辛苦做好的飯菜還放在桌子上。</br> 出了謫仙居。</br> 她立刻拉了秦文政道:“老爺,去嘗嘗我做的菜吧,味道很好的。”</br> 秦文政摸著肚子道:“飽了,吃不了了。”</br> 宋如月又轉頭道:“美驕,姨母做的菜也很香,去嘗嘗吧。”</br> 南宮美驕一臉為難道:“姨母,我也吃飽了,真吃不下了,下次吧。”</br> 宋如月又看向了自家閨女。</br> 秦二小姐連忙道:“娘親,我已經吃了三碗了。”</br> 宋如月目光幽怨地看了幾人一眼,胸脯起伏了幾下,突然轉過頭,看向了梅兒秋兒珠兒等幾個丫鬟。</br> 幾名丫鬟見此,頓時臉色一變。</br> 不多時。</br> 前面的飯廳里,一群丫鬟坐在桌上,開始低著頭,苦著臉吃起了豐盛的晚餐。</br> 宋如月站在旁邊命令道:“吃完,都給我吃完,吃不完誰都別想去睡覺!”</br> 青兒進來稟告道:“夫人,鍋里的飯還有很多。”</br> 宋如月立刻道:“一人盛兩碗,都給我吃完。”</br> 想了下,又道:“對了,剩下的都盛進大飯盒里,把鍋里剩下的菜也都裝進去,送到二公子那里去,給我親眼看著他吃完。”</br> “是,夫人。”</br> 青兒嘴角抽了抽,退了出去。</br> 謫仙居。</br> 洛青舟幫小蝶刷了碗和鍋,燒了熱水。</br> 洗完澡后。</br> 他出了門,又去了靈蟬月宮。</br> 屋里靜悄悄的。</br> 夏嬋已經喝完藥睡下了,百靈則在一個人在自己的房間里搗著藥。</br> 洛青舟看完夏嬋后,正準備離開,旁邊的房間里突然傳來了百靈的聲音:“哎呀……”</br> 隨即“嗚嗚”道:“手好疼……”</br> 洛青舟聽到聲音,走到房間門口問道:“怎么了?”</br> 百靈在里面帶著哭腔道:“姑爺,人家的手被搗破了,好疼,嗚嗚。”</br> 洛青舟道:“要吹吹嗎?”</br> 百靈嗚嗚道:“不要,男女授受不親,人家才不要姑爺碰呢,姑爺不準進來,嗚……”</br> “哦。”</br> 洛青舟“哦”了一聲,直接轉身離開,出了屋。</br> 然后快步走出了大門,消失在了黑夜中。</br> 百靈:“……”</br> 半晌后,她方抽了抽鼻子,氣鼓鼓地道:“臭姑爺,有本事以后再也不要碰人家了,嗚……”</br> 洛青舟回到謫仙居,見小蝶正在房間縫制衣服,沒有打擾她,換了一套勁裝,去了后花園,練了一會兒拳。</br> 怕動靜太大,只能練梅花紛飛拳。</br> 不過以他現在武師中期的修為,這些功法顯然都有些落后了。</br> 除了那套妖族的功法以外,其他功法都已經沒有增長的空間了,無法發揮他現在的全部實力。</br> 所以,他得盡快尋找到新的功法。</br>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想辦法加入一個門派。</br>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何那么多武者擠破了頭皮想要去龍虎學院上學了。</br> 那里是大炎修武最厲害的官方學院,除了出來以后前途有保障以外,還有各種豐厚的修煉資源,老師,功法,丹藥等等,應有盡有。</br> 對于大炎的武者來說,那里是最好的修煉地方。</br> 不過對于一些喜歡自由,以后不想為朝廷效力的武者來說,那里可能就是一個囚籠了。</br> 洛青舟不想被束縛,也不想一輩子被朝廷安排,所以壓根就沒有想過要進去。</br> 那么,他就只能尋找別的修煉的地方了。</br> 他決定明天早上出去打探一下,看看外城有那些可以拜師修煉的地方。</br> 拳館,門派,甚至是修武家族,都可以。</br> 只要能夠幫助他修煉,有功法傳授,他都可以接受。</br> 武師中期在小小的莫城看著強大,但來到了臥虎藏龍的京都,根本就不夠看的。</br> 朝廷風云變幻,長公主如今被軟禁在宮內,而他和秦家,或許已經被打上了長公主一派的標簽,危險隨時都會降臨。</br> 所以,他必須要盡快讓自己強大起來,到時候才能面對未知的危險,才能保護身邊的人。</br> 當然,還有二小姐的病。</br> 雖然機會渺茫,但他還是要努力。</br> 只要有一線機會,他都絕不會放棄。</br> “唰!唰!”</br> 又打了一套拳法后,他收了功。</br> 身上微微出了一些汗。</br> 他去了前院,脫光了衣服,待心臟平靜下來后,直接用井水洗了一遍身子。</br> 回到房間后,又看了一會兒書。</br> 到了睡覺的時候,小蝶洗完了澡進來,伺候他脫衣睡覺。</br> 主仆兩人躺在床上,抱在一起,說了一會兒話,小蝶方不知不覺間睡著。</br> 洛青舟又想了一會兒事情,方神魂出竅。</br> 穿過屋頂,迎著月光,飛上了半空。</br> 先觀察了一會兒府中和附近的街道,見無異常情況后,方出了府,慢慢飛行,慢慢探查下面的建筑。</br> 有些房屋上空飄浮著一層灰色霧氣,從上面看不見里面,說明這些房屋內裝置的有特殊法器,可以隔絕神魂視線。</br> 通常這種地方,洛青舟只看了一眼便離開,并沒有冒然下去探查。</br> 這些地方他都記在心里,等明天再去看。</br> 偌大的外城,不可能只有他一個神魂,其他神魂或許沒有出來,或許在別處,又或許隱藏在那些飄浮著霧氣的房屋中。</br> 他初來乍到,自然不能太過冒失。</br> 若是招惹了其他利害的神魂,那麻煩就大了。</br> 小心翼翼地在外城逛了一圈,他發現了幾座拳館,不過看房屋和練武場的情況,規模都不是太大,不知道修煉資源是否足夠。</br> 他決定明天再去看看。</br> 回到府中,坐在屋頂上,沐浴著月光,運轉著內功心法,開始吸納月華修煉神魂。</br> 夜色悄然流逝。</br> 四更時分,他收功起身,準備回去休息。</br> 抬頭看了一眼右側的靈蟬月宮。</br> 很奇怪,當初在莫城的秦府時,靈蟬月宮一直被一層森寒的氣息籠罩,他根本無法接近,但現在看來,那里卻突然什么都沒有了。</br> 當初他以為是夏嬋的緣故,但似乎又不太可能。</br> 夏嬋的冰寒氣息,他的神魂可以清晰地看到,只在十步之內的范圍,不可能籠罩那么大的面積。</br> 難道是那座府邸的緣故。</br> 畢竟那府邸的下面,可是隱藏這上古戰場以及各種破碎的空間,有結界溢出,也不無可能。</br> 又或者,是別的原因?</br> 洛青舟心頭猜想著,目光又仔細盯著靈蟬月宮看了一會兒,實在按捺不住心頭的好奇和疑惑,決定過去看看。</br> 雖然有些不道德,但他出發點并不是為了偷窺什么少兒不宜的東西。</br> 他就進院子看看,不進房間。</br> 有了在莫城的教訓,他靠近以后,并沒有立刻降落下去,在半空中感受和觀察了一會兒,見無危險后,方慢慢飄落下去。</br> 他直接飄落進了后院。</br> 誰知剛落在那座涼亭上,一股熟悉的寒意突然襲來。</br> “唰!”</br> 劍光一閃,穿著睡裙的夏嬋,突然握著劍從屋里出來,冰冷的目光,掃視著整個后花園。</br> 這丫頭的感知異常敏銳,似乎察覺到了陌生的氣息。</br> 不過她握著劍在花園里走了一圈,并沒有發現什么入侵者,目光也沒有看向涼亭上面。</br> 她臉上露出了一抹疑惑,又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方摸了摸額頭,似乎在懷疑自己可能生病了,感知錯了,然后一步三回頭,進了屋里。</br> 洛青舟施展斂息術,隱藏了自己的神魂氣息,又等待了一會兒,方從涼亭上飄落了下去。</br> 剛落在地上,屋里突然“唰”地飛來一道寒芒,被他側身避過,“噗”地一聲,扎在了他身后的樹上。</br> 他轉頭看去,竟是一柄寒光森森的飛刀!</br> 那飛刀的樣式頗為熟悉,有些像是珠兒每次練習的飛刀。</br> “唰!唰!唰!”</br> 正在此時,又有三柄飛刀從屋里飛出,竟精準無誤地向著他的額頭,咽喉,心臟疾射而來!</br> 有人能夠看見他!</br> 洛青舟心頭一跳,哪里還敢逗留,立刻從地上掠起,飛上了半空,逃之夭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